果然——
電話沒多久就掛斷了。
大班椅轉過來的同時,是他冷聲訓斥的話語,“你是今天才進天龍?”
突如其來的訓斥讓向晚晴心底一僵,有些無措的看着面容冷峻森嚴的他。
緊咬着脣瓣,沒有解釋。
因爲清楚,所以知道沒有什麼可以解釋的。
無論是誰,進入他的辦公室都必須像通報。
她以爲這樣的命令只限於天龍內部成員或者合作伙伴。
她以前是天龍員工,所以嚴格遵守,從未犯過錯。
可是現在——
她是他的未婚妻,不到二十天他們就要步入禮堂,難道她連這點特權都沒有嗎?
“我以爲……”
“下不爲例。”不等向晚晴說完,夏暻寒便率先開口截斷,神情略有不耐。
“過來找我什麼事?”
從準備婚禮開始,向晚晴就暫時休假,一心準備婚禮,所以今天出現在公司內部大約應該是婚禮的事情。
“我說過婚禮你完全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
向晚晴抿脣。如果是其他女人,聽到自己未來丈夫說婚禮完全可以按照她的喜好來她是否會高興?但她清楚這一刻她不僅沒有半絲喜悅的感覺,只覺心情更沉悶。
抿了抿脣,斂去心底的那抹苦澀,輕然開口,“是你禮服的事情,我想詢問下你的意見。”
聞言,從向晚晴進來就不曾主動看她一眼的夏暻寒驟然擡眸,俊眉緊皺,須臾鬆開,但語氣已經有着一絲諷刺和漠然。
“衣服尺碼不知道可以問錦園的管家,其他我都沒意見。”
是不是穿見喪服去婚禮你都沒意見?
向晚晴很想這樣問,可她也清楚自己不能問。
問了,可能就什麼都沒有了。
恐怕就連站在這裡的資格都會失去。
他可以選擇自己完成這件事,也可以選擇其他女人。她清楚目前的她還沒有一點能夠跟他談判的資格和籌碼。
“我……知道了。”
聞言,夏暻寒再次垂眸投入工作當中,完全漠視了她的存在。
向晚晴像辦公室裡充斥的空氣,好像根本看不見,可又真實的存在。
怔怔的看着他,目光氤氳着霧氣,近日來的委屈讓她就算哭都哭不出來。
良久,見他都不爲所動,挫敗的垂下眼瞼,遮擋住眸底的自嘲,手中握着的設計稿甚至連拿出來的機會都沒有。
虧她來的路上還在幻想,也許,也許這事關他自己會提出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意見都行。
可事實,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甚至就連聽她說完的耐心都沒有。
既然如此不願意,那當初他爲什麼要主動提出結婚呢?
向晚晴只覺委屈,卻忘了,最初夏暻寒給過她選擇的機會,這一切的後果都是她自己決定的。
她早該想到,只是呆在他身邊時間越長,人也就變得越貪心,想要得更多的罷了。
轉身黯然離開,才走了幾步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他雲淡風輕的聲音。
雖然沒有多少情緒,可僅是這麼一句再簡單不過的等下,就足以驅散這連日來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