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東方鏡自然很給面子,不過卻也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明日她就回毛里求斯,是否要將這件事說一說。
只是他不清楚她現在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知道他說與不說沒多大的區別,可如果不知道?
再說,如果她目前的平靜正是因爲她的不知,一旦她知道所有的事情又是否真的能夠做到像現在這般的灑脫?
他沒有把握。
東方鏡第一次發覺自己是如此的沒有自信,竟然會害怕讓人知道什麼?
自嘲的勾了勾脣,垂眸遮擋住眸底複雜的光。
他雖安靜吃飯,陸瑾瑜卻知他有心事。
只是他不說,她也不便勉強。
不過她有預感這話大約是要對她說的。也就在她的事情上他纔會這麼猶豫不決。
東方鏡是晚餐快結束的時候開的口,對她終究是不想有任何的隱瞞。
就算明知這樣做要冒很大的風險。
“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突然這樣問,陸瑾瑜起初愣了下,隨即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難道在你看來我有老年癡呆?”會連母親忌日都不知道?
東方鏡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忽而又道:“我說的不是你母親的忌日。”
聞言,陸瑾瑜雙眸微眯,忽而搖了搖頭,“你是提醒我明天祭拜完我母親就讓我回毛里求斯?”
東方鏡搖頭,“我要說的事跟你無關。”
“既然無關那就沒有說的必要。”
陸瑾瑜淡淡迴應,東方鏡卻是驟然眯了下眸子,見她神情如常,亦如兩人平常對話,覺得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
可越是這樣,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將事情與她徹底說清楚。
“明天夏暻寒結婚。”
幾乎不給自己任何後悔的機會,東方鏡脫口而出。然後雙目專注執着的盯着她。
卻見她僅是目光閃爍了下,然後再無其他反應,就好像這個人的任何事情真的與她再無半點關係。
她這是真的放下呢?
“你……”
“你告訴我是想我當你女伴參加婚宴,還是想看看我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陸瑾瑜神情平淡,話語輕柔,沒有半絲的起伏,就像是一顆細小的石子投入進了大海,沒有一點波瀾。
這樣的她讓他更看不透。
東方鏡沒有接話。
他是東方集團總裁,兩家有合作,他早就在一個月前就收到了請柬。
他必定要去,可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讓她當自己的女伴。
他恨不得沒人知道她回來過,最少是淡忘在所有人的記憶裡,又怎麼會主動提供一個讓其他人想起她的機會了。
看着他落寞的神情,陸瑾瑜本還想說什麼的,忽然一轉卻是低低的嘆了聲,“鏡,明天讓人早點送我上山吧。”
“我想好好祭拜我母親。之後我再去找你怎麼樣?”
話都說這份上了,又見她當真是沒有半絲的波動,東方鏡這才點頭,“瑾瑜,你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他要結婚的消息嗎?”
聞言,陸瑾瑜輕笑了一聲,反問:“我該知道嗎?”
已經無關緊要的人,確實不必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