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瑜需要休養,而她不在她的病房裡鬧。
不然不痛快的人只會是瑾瑜。
葉姝兒是個感性的人,但更多的時候還是偏向理性。
蕭逸塵曾戲言過。
——葉姝兒,你的體內流着的是寒冰。
說是寒冰,無非說人太過冷漠無情。
葉姝兒是嗎?
是的,也不是的。
對於自己在乎的人,她可以傾盡所有,但對於自己不在乎的,她就算身穿白大褂也能做到見死不救。
因爲在乎這個曾經給過自己溫暖而可憐的女人,她忍下一切。
出門,葉姝兒看着已經走到不遠處的陽臺站着抽菸的夏暻寒。
她認識夏暻寒的時間不長,相處的時間更不長。
但那段時間她不曾看過這個男人手裡夾過一支菸。
可是現在——
不過短短十幾步的路程,她就見他拼命的吸了兩根。
她到的時候,第三根已經夾在指尖,沒有停頓。
微不可見的擰眉,葉姝兒與他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因爲她擔心太近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狠狠的甩他一巴掌!
只是一巴掌又豈能償還他對瑾瑜的傷害。
她不傷他,她要讓這個男人經受耐性的煎熬而無從發泄,那纔是最痛苦的。
第三根菸,不過短短一分鐘不到亦燃燒到了尾部。
扔在腳下用力碾壓,彷彿那不僅僅只是菸頭,而是他從昨日到現在的憤怒和壓抑。
“不要告訴她……孩子的事情。”
提及那個還未成形卻已經失去的孩子,夏暻寒語音有些凌亂崩潰。
葉姝兒睨着他冷冷一笑,“她有權知道真相!”
她有權知道曾經在她的身體里正孕育着一個小小的生命。只是太過可惜,未能保全。
她是孩子的母親,有權力知道他的存在。
夏暻寒微眯鳳眸,“你是她的主治醫生,你該知道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剛纔,她初醒時的空洞和無助讓他揪心。
昨晚的無措讓他絕望。
就算是他得知孩子的失去,亦痛苦的無以復加,更何況是她。
“受不得刺激!你現在知道她受不得刺激了!早幹嘛去了?”
一句話,徹底將葉姝兒隱忍的神經碾斷。
憤怒矇蔽了理智,忘記了眼前的人是誰,只想着讓他承受比她更多的痛苦。
“我說了多少遍,她需要靜養;我說了多少次她的身體虛弱,可是你做了什麼?”
無情的掠奪,狠戾的佔有,最後傷她身的同時傷她心。
更是連他們的孩子都一併失去。
現在知道後悔,知道愛護,當初爲什麼就不知道?
夏暻寒任由她拽住自己,她是第一個這樣無禮對待而被默認的人。
痛苦的閉上雙眸,眼底似有絕望掠過。
他們的……孩子……
他親眼目的護士將那小小的一灘血水端出來。
護士說還沒一個月,所以看不出模樣,甚至還不知道男女,還什麼都不知道,就沒了,沒了。
還是被他這個做父親的親手毀了的。
“夏暻寒,瑾瑜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這樣殘忍的對她?”
她是一個心冷的人,能夠走入她內心的人不多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