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瑜一個人漫步,感受着夜風。
帝都的冬天都是刺骨的。
尤其是隆冬的時候,凍得人很想一直裹着被子呆在屋子裡不要踏出房門半步。
她對的感知雖沒有尋常人那麼敏感,但在帝都度過的冬日,只要不是不能,她的手上勢必都會抱着一個熱水袋。
將她放在裡面,抱在胸口,好像整個人都是暖的。
可是此刻,沒有熱水袋的捂熱,她都不覺得冷。
也許,是因爲心已經冰冷到了毫無溫度,所以就連身體都感知不到了溫度。
進去的時候,陸瑾瑜一眼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欣長身影。
一手插在口袋裡,一手端着晶瑩剔透的酒杯,裡面猩紅的液體猶如人的身體細膩的血管內流動着的液體。
薄脣輕起,輕含就被邊緣,然後就見紅色的液體順着邊緣緩緩滑入他的脣瓣內。
在別人做來再簡單不過的舉動,可在他做來卻有着致命的誘惑。
他是個充滿魅力的男人,陸瑾瑜從來不會否認。
只是這個魅力的男人,此刻站在那裡,俊雅的臉龐在光線下晦暗不明,一個側影讓人難以窺探他的思緒。
恐怕,此刻就算他完全面對陸瑾瑜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好像從一開始就沒有看懂過他。
想着,不覺得有些氣餒。
原來,她真的很失敗。
以前,她覺得自己肯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少宸的人,但他提出了主動分手,她開始不明白。
後來他跟自己解釋原因,她接受,但不理解。
連帶着都開始懷疑她是否真的瞭解這個男人?
然後她想了很久,暮然發覺,自己對他的瞭解好像僅限在他想讓自己瞭解的層面上。
而眼前的男人……
她更失敗了。
用個成語——一無所知!
也不對!
多少還是知道這個男人的痛,知道他的底線,知道他的霸道……這樣想想好像又不像自己所認爲的那樣一無所知。
矛盾的想法在腦海裡交織,陸瑾瑜猝然笑了起來。
低低輕輕的笑聲,驚動了站在窗邊的男人。
優雅轉身,手中酒杯內的液體似乎都輕微晃動了下。
陸瑾瑜站在門口,嘴角還掛着來不及消散的弧度。
目光直直盯着前面的男人。
黑衣黑褲,襯衣領口解開了兩顆鈕釦,露出白皙健碩的胸膛,黑色讓他更添冷漠,但這冷漠中夾雜着優雅和霸氣。
他的目光好像也落在她的身上,最後落在她嘴角來不及消失的弧度上,陸瑾瑜就見面無表情的他好像皺了下眉頭。
怎麼?
不願意見到她?
還是對於她完好無損的回來有些失望?
想想,陸瑾瑜又笑了。
那笑比之剛纔的自嘲對了抹愴然。
陸瑾瑜啊陸瑾瑜,你怎麼把你的人生過的這麼悲慘?
“哈哈……”笑着笑着,竟然停不下來。到最後都有些花枝亂顫,整個人扶住門框才得以站穩不至於彎下身子。
但笑着笑着,眼睛爲何朦朧了?
本就滿目蒼夷了,還有什麼字值得她目光氤氳的?
“笑什麼?”
出聲,嗓音喑啞得有些不像話,像是在壓抑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