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恨她。”
高允程這一次看着萬小念的眼睛，準確無比地說出這幾個字。而萬小念則是徹底呆掉了，讓他呆掉的不只是高允程這些無情的話，還有他那冷俊異常的眼睛。
高允程的眼睛非常漂亮，此時右眼卻青紫一片，眼睛微微腫着。只是那瞳眸黑得發亮，裡面的光實在是太冷了，使得萬小念竟然不敢跟他對視。
萬小念將眼睛轉開，心思百轉，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其實這也不難猜，因爲高允程今天是去見秦晴晴的，而他如今這副模樣，秦晴晴又不在身邊，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他和秦晴晴談崩了。
只是這也無法解釋他身上的傷從何處而來，他的傷很明顯是被人惡意毆打所致，可是如今的高允程看起來竟然一點都不生氣，他只是很冷酷和平靜。他越是平靜，萬小念就越覺得不靠譜，因爲他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原本應該要痛苦至極的，可他現在會坐在這裡一動不動。
萬小念自己想了一會，覺得這樣不是辦法，於是便輕聲地開口問道：“高允程，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許我可以幫忙的，誰把你打成這樣了？”
“你猜？”
高允程冷冷地看着萬小念，然後涼涼地吐出這兩個字來。萬小念一下子便怔住了，此刻高允程這樣的表情和態度，讓萬小念驚心不已。她不願意相信自己所猜測的是真實的，因爲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萬小念嚥了口吐沫，然後小聲地道：“你該不會是被……”
高允程忽然涼涼地笑了一下，然後對萬小念道：“謝謝你來看我，小念，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不行，你還沒吃飯呢吧？對了，你的家人呢？”
萬小念說着才四處看了起來，直到現在她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人過來看望高允程，難道說他根本連家人都沒有？不過這樣一點也不科學啊，平時也聽高允程提起來他的母親的。
高允程有些不耐煩地看了萬小念一眼，然後沒好氣地道：“我的母親在外地，這裡沒我的親人。”
萬小念覺得高允程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似乎他的家庭關係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地方，有些事情的確是不好跟外人說的，萬小念自己挑了挑眉毛，然後便道：“那要不我去給你買些吃的東西吧？”
現在已經是下午了，看高允程這架勢也不像是吃過飯的，所以萬小念還是決定去給他買些吃的東西。高允程聽了萬小念的話之後顯得很是不耐煩，本來他心情就糟糕到了極點，這個萬小念又在自己面前囉嗦至極，所以他真的很想拎着這個女人的衣領將她給拎出去。
“我都說了讓你走了，你怎麼這麼煩人呢？”
高允程終於受不了萬小念一直在自己身邊說這個說那個了，奇怪這個女人怎麼聽不懂人家的意思呢？
萬小念被高允程惡劣的態度惹到了，她剛想發火，忽然便意識到此時的高允程心情正是低落的時候，還有他這滿身的傷口，實在是讓人心疼。萬小念並不清楚他和秦晴晴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以他現在的情況來看，早上發生的事情肯定極爲不妙。
“你是我的同學，我再怎麼樣也不能放任你這樣，你等着，我去買些粥回來。”
萬小念說完便跑了出去，根本就不給高允程拒絕的機會。她心中是這樣想的，如果剛纔自己猜測的沒錯的話，那麼高允程現在這麼慘都是因爲秦晴晴，而如果真的是秦晴晴把他害成這樣的話，那麼自己就有義務來照顧這個病人。畢竟秦晴晴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了，朋友作下的孽債，她應該去償還的。
萬小念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極點，她真的很想聯繫秦晴晴，她實在是無法相信秦晴晴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出來。外面的雨還沒有停，她撐着傘去給高允程買粥，心中掙扎不已。
要不要去找秦晴晴問個清楚呢？現在雖然聯繫不上她，可是她知道她
現在肯定是和夏以禾在一起的，真是想不到啊，短短几天的功夫，她都已經投入到別人的懷抱了。
病房中，高允程仍然一動不動地坐着。他的心早就痛到了極致，秦晴晴給他的傷害太大了，他簡直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可是，似乎連這個想法都是多餘的，因爲他似乎根本就不需要去面對，秦晴晴已經將路選好了，而他要做的，只是離開而已。
那些打他的人不是都已經說了嗎？他們說讓他離秦小姐遠一點，那麼他當然應該乖乖聽話了，倒不是因爲他害怕再次捱打，他是害怕再次接近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如果她想要和自己分手的話，完全可以主動提出來。高允程覺得如果她提出來的話，自己根本不會去糾纏的，因爲他原本就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人。讓他真正傷心的是，這個女人的手段太過下流了。她怎麼會是那個自己喜歡的秦晴晴呢？她一定是被什麼惡鬼附身了，她一定不是她自己。
高允程忽然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只要一想起秦晴晴他的頭就會劇烈地疼起來。有護士經過問需不需要幫忙，高允程極爲冷淡地說不需要。
萬小念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一幕，她拎着粥站在病房門口，看着高允程那副痛苦的樣子，心就猛地一抽。看來這個男人還是非常傷心的，他剛纔在自己面前所表現出來的鎮定都是裝的吧？
他想要讓自己走開，不要再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其實就是想要自己一個人來靜靜釋放這種悲哀吧？
昨天當一切事情還都沒有定論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已經預感到了一些事情的發生，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如此的悲傷了，所以今天，此刻，當一切都真實發生之後，這種滅頂的悲傷顯然已經擊垮了他。
萬小念忽然覺得自己很想哭，因爲她是看着秦晴晴和高允程一步步地走到今天的。這兩個人可謂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可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怎麼會這樣互相傷害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