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讓容嵐愣住。
她的手臂,撐在地上,長長的髮絲從肩膀上傾瀉下來,微微落在他的臉旁。
細碎的陽光,透過髮絲,在蒼白的臉上留下了斑駁。
她怔忡得模樣,讓他的心緩緩下沉。
眸子裡面的亮點褪去,原本模樣傾城的男人,此刻竟比衰敗的花,好看不到哪裡去。
“是我太妄想了。竟然會期待你有可能愛上我。”他頓了一下,“我在問你一次,在這五年裡,你對我心動過嗎?”
“你說過的,只問我一個問題。”她下意識反問道。
“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他笑得有些苦澀,冰涼的指,從她的臉上緩緩得滑了下去。
他的呼吸越來越慢,執着得得看着她,在問:“你對我心動過嗎?哪怕只有一刻?”
他隨時都會死!
她隨時都會失去他!
這個念頭,無比清晰得在心頭浮現。
讓她來不及去細想,只靠着本能。
在他的手,從她臉上滑下的第一秒,她立刻握住他的。
“有!不只是心動!”她的眼淚落了下來,支撐在他身側的手臂軟了下去,她顫抖的脣主動碰向他的。
“你毀了我的一輩子,上一世如果你早點出現的話,我和洛洛就不會慘死在戰豐臣和程雅茹的手裡。”她捧着他的臉,每說一句話,柔軟溼潤的脣,就碰一下他的。
“每次在我對你心動的時候,我總是這樣對自己說!可是,你爲什麼要那麼壞?明明我都要擺脫你,也擺脫戰豐臣了,你卻以戰予丞的身份,出現在我的身邊。你把我騙得好苦,我都恨死你了!”
“對不起……”他的眸子再度亮了起來,大掌扣住了她的後腦。
她不知道,她這樣一下下的廝磨,對於男人來說,無疑就是最狠得懲罰。
脣瓣被他用力吻住,滑落到脣角,苦澀的眼淚,被他香進了口中。
他強勢的掠奪,讓她的身子,有些撐不住,摔進了他的懷裡。
他半坐起了身子,讓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在感覺到她又想要閃躲的時候,他吻得更深。
身上寬鬆的病號服,被他扯開,露出大半雪白的肩膀。
明亮的光線下,肩膀弧度圓潤優美,原本失去血色的小臉,因爲這個熱吻,透出了嫣紅。
席耀爵眸子裡面的暗色更深,他知道,此時的他應該停下來。
可他控制不住。
容嵐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彷彿都快要被他奪走,脣舌被他吻得痛極了,她卻捨不得也不敢推開他。
她只感覺到他的大掌落在她的背脊,一股電流,在他掌心滑過的地方經過。
喉嚨裡發出了甜美的呻吟聲,她的臉變得更紅。
因爲先前的悲傷和絕望,在加上他此時的熱吻,腦子反應遲鈍到了極點。
看着他透出玉色的雙眸,她只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直到他調整了一下她的姿勢,他的灼燙隔着衣服,撞向了她,粗糙的大掌握住了柔軟的高聳,她倏然明白了過來。
張嘴,狠狠一咬。
嘴巴里,血腥味道蔓延。
席耀爵悶哼了一聲,肆虐得薄脣終於移開,他低低的笑:“阿嵐,你的牙齒很厲。”
蒼白的脣瓣,此時紅腫不已,脣角蜿蜒着一縷鮮血,透出了妖魅。
席耀爵極少看到容嵐這個樣子,眸子裡面的暗色更深了,腹下熱流涌動。
容嵐抿着脣瓣,死死得看着他。
半晌,開口:“你騙我!你的傷口崩開,你說你快要死了!可是你騙我!”
她眸子裡面升起了怒火,恨不得把這個無恥的男人給燒死算了。
“我沒有騙你。”席耀爵怎麼看不出她眸子裡面的怒氣。
修長的手指,輕捲起了她的一縷髮絲,薄脣落在她雪白圓潤的肩膀上,“從頭到尾,我都沒有說過我不行了。我只說,我的身體,我知道。是你自己以爲我馬上就要死了。”
他的吻如同蝴蝶般掠過花朵,輕柔卻又讓人無法抗拒。
容嵐拼命壓下心中的感覺,依舊死死得瞪着他。
而他卻愉悅到了極點。
低沉的笑聲,不斷從薄脣溢出,原本衰敗的模樣,此時鮮活起來,精緻眉眼帶着誘惑和寵溺,看着她。
她更氣了,一把推開他,想要從他身上起來,“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傻瓜是不是?總是這樣輕易得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上!”
她剛纔還說那樣的話,還說她對他不只是心動!
她簡直就是蠢死了!
席耀爵扣住她的腰肢,讓她繼續坐在他的腿上,她都不知道,她此時的誘惑力對他有多大!
“如果不想我要你的話,現在別動。”他的聲音緊繃,眉眼卻依舊含着笑,只是那笑,透出濃濃的佔有意味。
“阿嵐,我沒有把你當成傻瓜。我只是不想再錯過你了。”他深深得看着她,“在蒼炎寺裡,那驚鴻一夢竟然是真得。在夢裡,蠢的人是我。以爲我不出現,不打擾,就是讓你幸福的最好方式。結果,我錯了。”
每每一回想到夢裡面的內容,他都恨不得殺死自己。
是他親手將容嵐和洛洛送到了絕路。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這一世,我一定要把你牢牢得拴在我的身邊,哪怕你不愛我,哪怕戰予丞再也不會回來,我也不會放你離開。”他輕輕嘆息,大掌扣住了她的臉蛋,眸子裡面再度升起了愉悅。
“幸好,你對我不是完全沒有感覺。”
眼前的男人,所有的危險感都褪去,只有溫柔和xing感,誘惑着她。
容嵐心跳微微加快,可是心中卻又些不踏實的感覺。
她深呼吸,閉上了眼睛,“剛纔是我以爲你快要死了,我可憐你,纔會……唔……”
脣瓣一疼,她惱怒得睜開了眼睛。
對上了他深幽的雙眸,優美的薄脣,距離她的脣瓣,不過一張紙的厚度。
“阿嵐,別在口是心非了。如果你真得是可憐我,你不會在以爲我傷口崩裂,馬上死去的時候,哭得那麼傷心。”他輕輕道,“你爲什麼要執意離開我?”
容嵐眉頭皺緊,不回答他的問題,“我沒有口是心非,我說得是真得……唔……”
脣,再度被他輕咬了一下。
在疼和酥麻中間徘徊。
“不許撒謊。”他又笑,像是愉快極了,“你必須得爲洛洛做好榜樣。如果洛洛學你,開始撒謊怎麼辦?”
他一本正經得教訓,根本不像是在耍流氓,“如果在被我發現你撒謊,我就會吻你。”
“你怎麼知道我撒謊?我說得都是真得!”明知道情緒不該被他牽動,可她還是忍不住怒了。
“撒謊的標準,是由我判斷。”席耀爵輕眨了一下睫毛,他的睫毛長而濃密,猶如鴉羽,“我忘記補充這點了。阿嵐,以後要謹言慎行,知道了麼?”
言下之意就是說,就算是她沒有撒謊,只要他認定撒謊,那她就是撒謊嘍?
“你!你混蛋!無恥!”容嵐惱羞成怒,直接對着他的薄脣,就咬了上去。
她的牙齒很鋒利,絕對會咬他一個血窟窿。
席耀爵及時扣住了她的小下巴,他的眸子裡面笑意瀰漫,模樣俊美雅緻到了極點,單憑這張臉,足夠讓任何女人心動。
“阿嵐,待會兒讓你吻個夠,先別急。我有事情要問你。”
“誰……”容嵐被他無恥的話嗆到了,“誰急了?”
席耀爵看着她惱怒的臉蛋,隨後輕聲問道:“你爲什麼要執意離開我?”
容嵐臉上的表情,凝滯起來,“這還用問嗎?是因爲薩……”
他打斷了她的話,“不要說因爲薩麥爾,我不信。”
他已經理清楚了她對他的感情,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大。
“在我爲你中槍,你來看我之後,你的態度已經變了。”他輕輕道,“你那個時候,已經不想和戰予丞離婚了。你已經做好包容我存在的準備,跟我和戰予丞一起生活。”
一聽到他提起戰予丞,容嵐心中一疼。
戰予丞跟他到底是兩個人。
戰予丞永遠都不會像是他這樣,溫柔又強悍又無恥得逼她承認自己的感情。
戰予丞還會出現嗎?
他又到底是爲了什麼消失?
在她假裝被李楚淮挾持,救李楚淮離開之後,他接到的電話,又是誰打來的?
那個人是否就是在她身上放**的那個人?
讓戰予丞以爲她和喬楚裴聯手,除掉他?在她和戰予丞中間,豎起了厚厚的城牆。
那個人讓戰予丞恨她的目的,又是什麼?
下巴微微一疼,她恍惚的視線,對上了席耀爵的。
席耀爵輕輕道:“待會兒在想戰予丞,你先回答我。”
席耀爵伸手扣住了容嵐的下巴,修長的指,幾乎陷進了她柔軟的皮膚裡。
“我手術之後,高燒不退。薩麥爾出現了,不只是險些傷害了你,甚至險些殺死我母親。我母親要求你以後不要再見我的是不是?”他短暫清醒過來,看到得便是容嵐衣冠不整得在他身下。
而他的母親季菱滿臉驚恐得站在病房內。
他很輕易得猜了出來。
容嵐看着他篤定的樣子,她忽然間有些脆弱起來。
她馬上就要死了,她也不想在騙自己,也不想讓自己那麼辛苦。
她很想找個人依靠,而眼前的男人,她很想要去依靠。
向他承認吧。
的確是因爲季菱的緣故,她纔會離開他。
薩麥爾說過,他會xing格分裂,跟她有關。
也許告訴他,他能想起或者是查到什麼,甚至也許有法子,讓薩麥爾以後不要出現。
她不想這麼心驚膽顫得擔憂着,薩麥爾會出現,毀掉她全部的生活,甚至會奪走洛洛。
看着席耀爵溫柔的眼睛,容嵐剛想要說出那一日他高燒的時候,三種人格交替出現,還有薩麥爾想要殺死季菱,以及他xing格分裂和她有關的事情的時候,尖銳的女人聲音傳來。
病房門,被人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