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說話,他的臉埋在她的頸子上,輕易的能夠感覺到,因爲說話,喉嚨的震動。
那一下下細小的震動,像是能夠震到他的心裡。
他這才意識到,她就在他的懷中。
距離他那般的親近。
他不由得稍微離開她些許,雪白柔細的肌膚,映入了他的眸中。
她穿着寬鬆的開衫,開衫裡面是白色的打底衫,打底衫同樣是寬鬆的,寬鬆到他能夠輕易的看到她胸口雪白的起伏。
她就在他的懷中,每一寸凹凸有致的曲線,幾乎緊緊貼合着他的。
她是那樣的柔軟,那樣的香。
腦海中不由得閃過了他和景寧剛相認的時候,她脣瓣微涼的笑。
她想要放棄他!
腹下,一股火熱涌動。
他捧住了她的臉蛋,眸光熾烈:“阿嵐,我怎麼會忘記我們結婚?我怕是你忘記,分分鐘想要不要我,你不可以不要我的。我是你的老公,洛洛的爸爸。”
容嵐一看到他熾烈的眸光,那像是要把她給燃燒殆盡的眸光,心中升起了危險的感覺。
他的脣,重重落在她的脣上。
他若是情緒激動,他的吻向來都是橫衝直撞的,帶着勢不可擋的狂暴,柔嫩的下頜被他扣住,他的舌長驅直入,弄得她很疼。
她眉頭皺起,即便是他和她接吻的次數不少,可本能的,她還是很厭惡這種口舌相接的親密舉止,並且直到現在,兩個人都沒有夫妻之實。
知道他在不安,她輕撫着他的背脊,即便是不喜歡,卻依舊張開脣瓣,柔順的迎合着他的吻。
她的放縱,讓他吻得更深。
喉嚨裡發出了暗啞的呻吟聲。
容嵐只覺得自己的脣舌被他吻得很疼,直到一處堅硬輕抵住了她的小腹。
她倏然睜開了眼睛,清明的雙眸對上了戰予丞通紅的眼睛。
戰予丞幾乎立刻從她脣瓣上移開,原本蒼白的臉蛋,此時染上了緋色,顯得魅惑又危險。
他的手就放在她的胸口下方。
她抿了一下脣,脣齒間依稀殘留着他的氣息,她沒有說話,就這麼看着他。
那幾乎可以說是包容到了溫柔的眸光,讓戰予丞瞭解,哪怕他現在繼續下去,她也不會多說什麼。
他垂下了頭,薄脣反覆啄吻着她的,敏感察覺到她的身子僵硬的厲害,他啞聲道:“阿嵐,我還是有些頭暈,你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好。”容嵐應道,沒有任何的猶豫,原本繃緊的身子,緩緩放鬆。
醫院,病房內。
戰予丞躺在病牀上,神色空茫的看向窗外。
此時已經是初冬,天空灰沉沉的,壓得人心口喘不過氣來。
他的腦海反覆浮現那一天他說只讓容嵐陪着他睡一會兒,她臉上出現的放鬆神情。
她不想要他碰她。
他母親說過的,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會時時刻刻想要擁抱着他,想要跟他在一起。
就像是他母親和他父親一樣。
可阿嵐顯然不是這樣的。
阿嵐喜歡他的擁抱,可她不喜歡他更深的碰她。
爲什麼?
房間門打開來。
景寧悄悄進入病房中,坐在椅子上,看向了戰予丞。
“予丞,你有心事。”她癡癡得看了他半晌,發現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她進來。
戰予丞回神,發覺他的手被景寧握住。
眉峰皺起,他將手抽了回來,“景寧,我們不是小孩子了。別隨便碰我。你來這兒做什麼?”
景寧壓下了心痛,強笑道:“予丞,我們是朋友啊。雖然你忘了,可是我忘不了我這條命是你救的。知道你還在住院,所以我來看你。”
她伸手拿出了一個蘋果,低下頭笨拙的開始給他削蘋果,厚厚的皮在刀身上滑落,她輕輕道:“我記得你最喜歡吃的就是蘋果了。這是我特地買給你的,很好吃的。”
鋒利的水果刀劃傷了她的手指,她悶哼了一聲,絲絲縷縷的鮮血從指頭上流了下來。
“我現在不想吃。”戰予丞沒有看她,也沒有注意到她的悶哼聲,他的視線依舊落在窗外,神色懨懨得,“景寧,別老是提以前的事情。誠如你所說的那樣,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如果不是你提醒的話,我根本不記得我救過你,也不記得我被你救過。”
好聽的嗓音,透出了幾分冷酷。
顯然,對於景寧來說那段念念不忘又驚心動魄的日子,對於戰予丞來說,只是一段翻過去並且不想要在記起的過往。
“你還是很討厭我嗎?”心,疼得幾乎都快要麻木,景寧放下了蘋果,受傷的手指蜷縮了起來。
“我不喜歡你。”戰予丞終於回首,看向她,黑白分明的眸望向她的眼神,透出了陌生和淡淡的不喜,他根本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不喜歡你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爲阿嵐。在遊輪上,你幾次罵了阿嵐不說,甚至還想着動手打她。而前一段日子,娛樂週刊詆譭阿嵐的事情跟你有關。”
他攤了一下手,淡淡道:“你看,我根本找不到喜歡你的理由。”
所以說,他的愛憎全部都建立在容嵐的基礎上面麼。
她被容嵐不喜,註定她也得不到他的喜歡麼。
哪怕她曾經救過他?
景寧咬破了口腔內壁,淡淡的血腥味道在口齒間蔓延,她沙啞開口道:“予丞,我是你的朋友。我先前針對阿嵐,都是因爲你的緣故。你有心事,是麼?”
她想到她剛踏進病房時候的迷茫,再度開口道:“你的心事和阿嵐有關。你和阿嵐之間有了什麼問題嗎?你說出來,我也許能夠幫你。”
“不。”戰予丞乾脆拒絕,根本不懂得自己這般乾脆,對於景寧來說,非常難堪:“景寧,我們過去也許是朋友。可是現在絕對不是。你出去吧,也不要再來看我。阿嵐不喜歡你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也不喜歡你出現。”
說完,他不在理會景寧,將背對準了景寧。
因此沒有看到景寧的臉色一白,漆黑的眸內頓時瀰漫上了一層水汽。
口腔內血腥的味道更重了幾分。
她轉過身,先前被水果刀劃破的手指因爲用力握緊了拳頭,傷口再度崩裂開來。
“景小姐,予丞讓你傷心了。”剛一踏出了病房,迎面傳來男人溫柔的嗓音。
景寧擡眸,對上了一張俊雅斯文的臉。
男人背後是窗戶,細細碎碎的雪華緩緩飄落,男人身穿駝色風衣,身材雖然消瘦,卻依舊筆挺。難以言喻的儒雅氣息,從他身上傳來。
戰豐臣。
“你怎麼會來這兒?”她眼角通紅,可是卻已經不在流淚。
她不習慣將自己的悲傷,讓無關緊要的人看到。
“予丞病了,我是予丞的堂兄,自然要來看看他。卻沒有想到遇上了景小姐。”戰豐臣將一方藍色的手帕遞給了景寧。
景寧冷哼了一聲,並未去接。
她跟戰豐臣接觸過,如果不是戰豐臣帶着她去那傢俬房菜館,她不會想到去攻擊容嵐。
這男人並不若他外表表現出來的那般,溫文無害。
“我怕你會下毒。”她冷冰冰甩出來的一句話,讓戰豐臣失笑。
望向她的眸極爲溫柔,就像是看着自己不懂事的小妹妹,“就算是下毒的話,我也不會想要去毒你的。景小姐,我們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你想要得到予丞,我想要得到阿嵐。”
他慢條斯理的收起了手帕,直接說明了自己的目的。
“但是,現在阿嵐和予丞卻已經結婚了。我找不到他們關係的突破口。現在,我想這個突破口也許是在景小姐你的身上。”戰豐臣狹長雙眸一瞬不瞬的放在景寧身上。
“我不懂你的意思。”景寧眸中的戒備很深。
戰豐臣柔聲道:“景小姐,你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懂我的意思?你和予丞過去相識。你有着予丞的秘密是不是?你把這個秘密告訴我,我可以更好的去利用這個秘密,幫你得到予丞。”
他已經去查過了景寧的底,意外發現景寧當初居住的孤兒院失火,獨獨燒死了孤兒院院長。
極爲巧合的是,在那家孤兒院附近,發現了失蹤一年的予丞。
他想,孤兒院發生火災跟景寧或者是戰予丞有關。
“收起你的花言巧語吧!”景寧冷笑出聲,“我以前不認識戰予丞,更不知道他有什麼秘密。我的確是喜歡他,想要得到他,但是會通過自己的手段,絕對不會跟你這條毒蛇合作!以後別出現在我的面前!”
說完,不再去看戰豐臣的臉色,肩膀用力撞向了戰豐臣的,察覺到戰豐臣的身子不穩,險些跌倒,她咒罵了一聲:“沒用的瘸子!”
握緊的拳頭緩緩放開,她冷冷的想着,予丞是她最爲重要的人,想要接近予丞,並且不被他厭惡,唯一的法子便是讓他相信她對容嵐沒有惡意!
她相信,只要她再度接近予丞,只要予丞想起了她和他在孤兒院內的事情,予丞絕對會喜歡她。
到時候,她在對付容嵐也不遲!
醫院長廊內。
今天是戰予丞陪同容嵐一起孕檢的日子,寶寶的發育情況非常好,相比於上一世她的驚恐不安,這一世容嵐氣色很好,相比於其他孕婦,容嵐的四肢極爲纖瘦,正是因爲如此,纔會顯得她凸起的小腹極爲明顯。
戰予丞伸手攬着她的腰,讓她走路輕鬆一些,他心驚膽顫道:“阿嵐,我們回家吧。我不要去看醫生了。”
他好害怕,阿嵐走着走着,會不小心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