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人糟糕的身體狀況,朱友康意識到了房子的重要性。
他認爲,現在距離住房也就不遠的距離了。
三哥的宅基地錢年前已經給了他,年後到土地管理局也辦理了過戶手續。
只要備足了錢,現在之差蓋房子的人了。
事情多有巧合,他剛辦完手續沒有幾天,蓋房老闆的電話就打到了學校。
因爲這位老闆不是別人正是他這塊宅基地的鄰居。這位老闆正在這裡蓋自己的房子。
當他聽說友康辦理了過戶手續之後,就聯繫了朱友康。
朱友康知道,其它手續都是老闆的事,自己不用再操心了。
所以,當下就答應了老闆。
朱友康知道,蓋房子地基很重要,只要把相鄰的地基澆築在一塊,會非常安全穩固的。
朱友康知道這是早晚要乾的事,凡事趕早不趕晚。
他們晚上見了面,因爲前面有多家蓋房協議,老闆拿出來,朱友康只要看一看就明白了。
因此,朱友康很快就與老闆簽了一份蓋房協議。
要是擱在平時,朱友康必須先要跟張美珠打個電話,現在是冷戰時期,他就直接做主了。
可是,因爲涉及到工程款問題,他又不得不給美珠說。
別的事情美珠可以含糊,但是,在蓋房子問題上,他絲毫不敢馬虎。
聽朱友康說已經簽下了協議,他不但沒有責怪友康,反而認爲朱友康有膽量有魄力,居然在一窮二白的狀態下,簽下了十多萬的蓋房協議。
但是,有一點他最不放心,這就是房子的設計。
因爲很快就要施工,他連一張圖紙都沒有。
所以,她跟友康一起在縣城找了很多熟人,看了很多戶型的房屋設計。
最後,她選定了一家親戚的戶型,於是,在這家戶型基礎上,她做了一些大膽的修改。
隨後,由朱友康交給了施工老闆。
剩下的問題就是準備工程款,協議規定是包工包料固定價格450塊錢一平方。總計工料款125500塊錢。
協議規定,工程開工前,先預交30000塊錢進料款,完成底層澆築,再交付工程款30000塊錢,二層封頂後再交工程款30000塊錢。
剩餘工程款等蓋子建完三年內還清。
爲了儘快施工,朱友康從老搭檔高校長和幾個老師那裡先期借來40000塊錢。
3000塊錢先交給老闆,剩下的10000塊錢,再加上年前給學校裡墊付的10000多塊錢,自己再湊一些,準備交付底層封頂的30000塊錢。
有了前兩次交款,最起碼朱友康的房子就可以順利封頂了。
二層封頂之後,估計少說也要半個月以後,甚至更長的時間,到時候再想其他辦法籌款。
每當想起這些來,他的心裡就激動而興奮。
其實此時的美珠心裡也稍微感覺舒服了一些,不久就可以住到自己的房子裡了,再也不用在搬家了。
封頂後剩下的錢,分三年時間就可以逐步分期償還了。
至於美珠從製藥公司那裡,借來的50000塊錢怎麼還,除了美珠工資之外,再想辦法湊一部分慢慢還上。
這樣儘管日子過得苦一些緊一些,但是,總算有了自己的安樂窩。
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就在朱友康和張美珠做了周密計劃,實施蓋房工程的時候,父親的病更加嚴重了。
父母在朱友康這裡住了將近一個月,等樹上開了花,天氣暖和了一些,纔回到家裡。
這期間,岳母也住在了朱友康家。
無奈之下,朱友康又在機關裡騰出了一間房屋,還專門買了火爐。
他讓美珠和她母親住在外間,他跟兩個孩子搬到了剛騰下來的那一間屋裡。
朱友康送走父母第二天,美珠也把她母親送回了家裡,朱友康好容易才清淨了下來。
朱友康的房子二層剛封頂,突然接到弟弟打來電話說,他是請假回來收割小麥的。現在正在趕往中丘鄉衛生院的路上。
他說,父親頭暈嘔吐不能走路了,並且眼睛已經看不清楚東西了,手腳也不靈便了。
當年朱友康考上蓬州中學時,藥材公司的趙經理曾經贈給他一本老舊的《本草綱目》,加上他對醫學的瞭解,他一聽就知道父親身體要出大事了,肯定又是腦出血的症狀。
所以急忙掛了電話,從石腦中學立刻趕出事地點,和弟弟一起找車把老人送往醫院。
這次很嚴重,檢查得知,父親腦部有拳頭大小出血區域,正好影響到視神經,導致雙眼看不清楚東西,手腳也受到不同程度影響。
父親在重症監護室一呆就是十多天,住院期間,友康和姊妹們一起,給老人喂藥、餵飯、洗臉、洗腳,給老人接屎、接尿,擦掉咳嗽吐出來的積痰。
這些天來光衛生紙,每天都得用七八卷。
父親多年便秘,有時候六七天才大便。
大便出不來,還得想盡各種辦法,幫助老人解除便秘痛苦。
朱友康查資料找醫生,給父親喝潘瀉葉水、吃蘆薈膠囊、吃麻仁丸、打開塞露等。
另外每天專門爲父親買一些新鮮香蕉和蔬菜、紅薯等潤腸食物吃。
住院期間,朱友康在學校、家裡和醫院三地來回穿行着。
醫院裡每天都得兩個人伺候,實在不行了,姊妹們勸友康回家休息,他只在醫院裡的凳子上休息一會兒。
在這些日子裡,因爲弟弟和妹夫都請假在家,特別是媳婦們和女婿們,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父親,朱友康的心裡,還算得到了一些安慰。
但是自始至終他是這臺戲的主角。他要操心父親住院繳費、檢查化驗、按時吃藥、分餐飲食等事情。
父親連續四次住院治療後,有了明顯治療效果。
在醫護人員的精心治療護理下,在子女們,妯娌們,女婿們的熱心照料下,父親的身體漸漸得到了好轉。
大約20天左右,視力和自理能力都得到了較好的恢復,可以下牀走路了,可以自己吃東西也了。
父親和母親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這一次,住院治療費共計6653塊錢。
朱友康照常全部結算了。
朱友康其實這次真的作難了,他是把籌到的二層封頂的工程款拿來當了住院費。
麗麗不知道哥哥已經結了賬,其實,這一次麗麗從本心講,願意自己去付款,她感到哥哥付出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讓哥哥掏錢了。
當她也到付款窗口付款時,告訴她已經有人結算了。
這才知道哥哥友康又付了這次的住院費用。她在窗戶諮詢了這次住院費用後來到了病牀前。
“這是這次的住院費,哥哥,你一定要收下。剛纔我去付款,那裡的人說,已經有人付過了。”
麗麗說話間早已把錢掖在哥哥的胳膊縫裡,朱友康說什麼也不要,弟媳硬是塞給了他。
這一次,朱友康接過弟媳張麗麗的錢,眼眶裡的淚珠子不停地轉動着。
因爲,他知道,他的付出終於有人認可了。
這是他從記事以來,第一次得到這樣的回報,他感覺自己的付出,沒有像黃河水一樣付之東流,他覺得值了。
麗麗清楚,要不是哥哥讓友健去礦上工作,他們家哪能在不到半年時間,就收穫了20000塊多塊錢呢?
自從弟弟友健去礦上工作之後,麗麗在家成了裡裡外外的一把收。
近30畝莊稼她一人耕種,農忙的時候就僱人幫忙,農閒了就到工地打工掙錢。
莊稼長勢比友健在家的時候還好,今年的小麥又是一個大豐收。
姑父梁鴻信老支書規劃開發的荒山上,五六畝地的果木也都掛了果,等到秋季又是一個大豐收。
友健上班之後,麗麗看到了家庭的希望和盼頭,他們夫妻之間也能和睦相處了,而且麗麗已經再次懷孕了。
麗麗這一次掏錢,朱友康有些意外,也覺情理之中。
因爲,他的付出可不是一般的付出,在弟弟友健身上,他幾乎失掉了蓬州縣城的一座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