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康上了何海雲的新車,一溜煙向扁鵲廟羣駛去。
不用五分鐘的時間,就找到了馮方慧,她正在跟趙中醫探討他們中醫發展規劃問題。
這個問題也是何海雲今天要來諮詢的問題之一。
朱友康與何海雲一起來到他們房間時,何海雲已經聽到了其中相關的幾句話。
馮方慧首先看到了他們的到來,就站起來出門迎接。
“哎呀,啥風把你們倆刮到一塊了呀?稀客稀客!”
馮方慧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吃驚。趙中醫趕緊起身讓座倒水。
朱友康和他們打過招呼,就去外邊打電話去了。
朱友康知道家裡又出事了,本想着早一點回家去看看。
可是現在張美珠也來了電話。
電話裡說,他們原來購買的縣城郊區宅基地,由於村民意見非常大,反映村幹部亂作爲,縣紀委已經插手調查清楚之後,每戶還要再追加3000塊錢的罰款。
她要朱友康打問一下,和他一起購買宅基地的其他人的情況。
同時她還透露一個好消息說,他三哥本村的宅基地,他自己不蓋,而是賣給了一個外地人。
原因是他的兒子腦瘤,在北京住院手術,急需要花錢。
她的大侄子張餘生聽說以後,找到了他的叔叔,埋怨他們不知道照顧自家人,他說,姑姑正在爲宅基地作難呢,何不先問問姑姑要不要。
於是,他澄清中間是怎麼回事兒以後,自己掏錢又要在了自己名下。
因爲,餘生知道他姑姑最近也在爲宅基地上愁作難,他對他姑姑美珠從小把他帶大,非常感激。
他把叔叔的宅基地要到自己手裡以後,就主動告訴了姑姑美珠,美珠知道這是侄子的一片好心,所以,立刻打電話給朱友康。
美珠打電話的意思,就是看朱友康有沒有心思買下來,或者說,有沒有能力買下來。
只要把這塊宅基地買下來,以後就可以生活在縣城中心。
唯一的不足就是,這塊宅基地需要38000款錢纔可以買到手。
本來這塊地價格也不過三萬五六,只是因爲賣給了一個外地人,出的價格高了一些。
朱友康掛了電話之後,思考着假如自己剛買的地塊,再加上紀委罰款這4000塊錢,也就快到10000塊錢了,那就乾脆不要了。
他的同事高英剛的親戚正想在那裡買一塊呢,只是錯過了時間。
朱友康想,要不乾脆賣給了他同事的親戚的了。
至於賣一個什麼價格合理呢?朱友康跟美珠協商,都是同事關係,就原價賣給高英剛親戚斷了。
可是,他們夫婦想要下哥哥的宅基地談何容易呢?
他們這些年來,手裡也不過15000塊錢,還差20000多塊錢,去哪裡借這麼多錢呢?
他跟美珠商量着,各自去發動各自的人脈關係,想法辦儘快買下來——因爲他三哥還等着用錢給兒子看病呢。
他們又開始上愁了。
朱友康清楚地記得,上一次在姊妹們那裡借錢的尷尬情景。
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再去他們之間借錢了。
姐夫趙大友後來也把趙家溝的老舊房子拆了,又借了不少錢在距離朱友康不遠的地方,也蓋起了新房子。
友蓮爲了不跟公婆住在一個院子裡,也把新蓋蓋在了村外。
友梅結婚晚了一些,但是,他們結婚前剛蓋了新房。
原來還結果陳竹老師的錢,同學劉新亮的錢等等,現在實在是作難啊。
並且要是買下來三哥的宅基地,也要在一年內蓋起來。
因爲,這塊宅基地不是單獨的一家,而且連續這幾排排在一起的。
這裡的房屋建設已經開始了,這裡有專人承包,統一價格,統一樣式,同一時間。只是在先後順序上而且,如果以後自己蓋,左鄰右舍的根基就會出現問題。
朱友康知道情況緊急,藉口有事,和何海雲她們打過招呼之後,他迅速回到了石腦中學。
何海雲怕跑出來要送他,被他婉言謝絕了。
因爲這一天學校統測考試已經結束,只剩下收尾的工作。
朱友康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緊緊盯住校園安全不放鬆。
他準備第二天放假了再趕回家,解決麗麗的問題,所以,心情非常糟糕,畢竟事情都是火燒眉毛的。
臨近中午的時候,高英剛找到他,可能也是聽到了市郊那宅基地的事,就來跟朱友康探底兒,看朱友康是不是還要這塊地皮。
朱友康正想處理這件事,隨機就答應了高英剛的請求。
不大功夫,高英剛聯繫了他的親戚,這時就算定下來了。
高英剛覺得朱友康也不是外人,爲了買這塊地皮也費了心,出了力。就讓親戚多拿了1000塊錢作爲回敬。
並且已經定了中午的飯店,就在扁鵲廟羣那裡的羊肉館。
當高英剛跟他說了這事之後,朱友康表示不必讓他親戚破費,但是,高英剛說,電話已經聯繫好了,正好學校也就放假了,所以,還是去見個面,把事情處理完了好。
朱友康對高英剛說,也好,不過,這塊宅基地證已經辦好了,就放在家裡。事情可以談攏,但是證件還要等到了縣城再能提供。
高英剛痛快地答應下來。
本來朱友康就缺錢買三哥的地皮,這樣處理也是萬不得已的辦法。
朱友康和高英剛搭檔一起趕在中午,來到羊肉館。
一切都在順利進行着,高英剛親戚的錢直接交給了朱友康。剩下的時間就是喝酒。
高英剛酒量不錯,沒想到他的親戚更是好酒量,三個人喝了足有三斤白酒。
剛出酒店門口的時候,其實都覺得彼此喝得不少,不過,都感覺自己沒事。
當朱友康剛發動了摩托車要返回學校的時候,何海雲她們幾個也從酒店裡出來了。
何海雲首先看到了醉醺醺的朱友康,就和馮方慧他們上前阻攔,不讓他騎摩托車返回學校,因爲那裡都是山道,太危險了。
於是,何海雲開車把他送回了學校,而把摩托車放在了趙中醫的住處。
等返回學校的時候,學生和老師幾乎已經離開了學校。
何海雲一個人把他慢慢地拖到了辦公室裡,幫他躺在牀上。
何海雲看着今天的朱友康心裡非常難過。
一個農家的孩子,從邯鄲學步做起,一步一步熬到現在,實在是太辛苦了。哪像張峰這樣的官宦子弟,一不用上山,而不用費力,而且順利地晉級到副科級幹部,很快就是科級幹部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心裡一軟,鼻子一酸,身不由己的拉住了朱友康的手,把身子微微向前傾斜下來,在朱友康額頭上深情地親吻了一下。
她這麼一吻,朱友康側過身抱住了她,也許他心裡是清楚的,也許是他喝得太多了,朱友康一下子把何海雲抱在他的牀上。
何海雲也許不知道朱友康下一步要做什麼。
可是,他畢竟喝得太多了。
已經失去了強大的力量,他很快又放開何海雲,嘴裡亂七八糟地胡亂說着什麼。
何海雲爬起來之後猜測,朱友康嘴裡唸叨着的,一定是他的一些心事。
何海雲努力地去聽,聽了好大一會兒,似乎聽到了一些信息。
好像是他要去叫一個家人,他要蓋新房,他要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