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康吃過趙經理安排的飯菜,勤快的洗刷完畢,說了幾句客氣話,就要告辭。
趙經理看他急着辦理上學手續,也就不再攔他。
出了藥材公司的大門,繼續向西,再次路過糧食局門口,他有意識的向門裡面看了一眼,他是在看,那個阻攔他的老頭長的什麼個模樣,上午只顧着進門和吵嘴,壓根兒就沒顧上多看他一眼。
他慶幸今天遇上了趙經理,自己不僅辦理了糧食關係手續,而且還混上了一噸飽飯,四個白饃他一個都沒有剩下,竟然吃了一個精光。當然,他的確也吃的非常飽了。
公安局和糧食局、藥材公司都在一條街上,只是公安局更朝西一些,它緊挨着縣裡的廣播站。
這個地方朱友康十分熟悉,他也常常利用去同學家串門的機會,在廣播站的大喇叭下面,聆聽他那是的未來姐夫趙大友,發來的石腦大壩工程指揮部新聞稿件。
現在大喇叭沒有播放,而對於他朱友康來說,似乎大喇叭裡還在播放着姐夫趙大友那優秀的訊通稿件,而稿件的內容裡面,更是吸引了他的激動的心。
因爲那裡面表揚的是張美珠這樣的英雄人物和先進模範。並且後來他還利用了未來姐夫的關係,把張美珠和王二高作爲典型人物,邀請到蓬州中學,讓全校師生聆聽了他們的報告。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爲此,新任校長張建還多次提攜他朱友康。,使得他有了多次出人頭地的機會,也成就了他考上師範學校的新路徑。
朱友康想着,走着,很快公安局已經到了眼前。他上前問了一下五十多歲的頭上大部分頭髮都掉光了的看大門的老人。才一點鐘多一點。
公安局還沒有上班,他計算着自己回家的時間,他不敢回去的太晚了,他沒有一個作伴的人,萬一和那次一樣再在半路上遇到了野狼咋辦?那還不把我給吃了?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朱根虎老師來,他覺得自己佔了朱老師大光了,要是朱老師那個夜晚沒有急病要去蓬州醫院,那一個晚上,自己恐怕早就成了野狼嘴裡的美食了。
時間過得真快呀,不知不覺朱老師已經走了三年多的時間了。
朱友康覺得時間還早,還是先去學校吧,等從學校裡辦理了團員關係,再來這裡辦理戶口關係也不晚。這樣就可以節省一些時間,好提前回家趕路,免得路遇危險。
他順着舊路過了食品加工廠,又過了原來的蓬州縣石腦大壩指揮中心,蓬州中學朝北的大門豁然開朗在眼前了。
他遠遠就看見一個身材苗條,推一輛自行車的女子在大門外等候,似乎也是剛剛趕到這裡。等走進了他發現這個背影怎麼這麼熟悉呢?
他正在猜測之中,這位女子扭過身子向後面看過來,朱友康一看,立刻興奮起來。這位美麗苗條女子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何海雲。
但是,他頓時又開始發傻了。自己心裡非常想見,可是,眼下自己竟成了滿臉花,手上還受了傷,這樣的狼狽相,就連糧食局裡面的看門老頭兒都不讓進門,那何海雲能看我朱友康這種狼狽面孔嗎?
一種矛盾的心理立刻糾結在一起,令他心裡像是插了一把利劍,疼痛難忍,坐立不安,心裡焦灼。
那怎麼辦呢?是退是進?何去何從?他一時沒了主意。
他遠遠的停下自行車,躲在路邊的一顆小樹下面,心裡砰砰砰地跳動着。他想,我絕對不能給何海雲一幅殘全不全的面孔,我一定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形象。
想到了這裡,他趕快調轉車頭往回走。
他想,何海雲一定也是辦理團員關係的,我就先辦理公安局的戶口關係,等辦完了再去蓬州中學那裡辦理團員關係,也許到了那時,何海雲已經辦理完畢走人了。那樣我不就躲開了她嗎?
過後,等我臉上恢復之後,我還可以專程跑到外地去看她,到了那時,我不就能夠給她以完美面孔了嗎?
俗話說,人算不如天算。這何海雲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在朱友康掉頭去公安局的時候,她居然沒有走進蓬州中學,而是也向公安局方向走來。
也許她和朱友康想的一樣,很可能是蓬州中學這裡還沒有上班,也許剛纔跟門崗問過了,團委張雪峰書記還沒有上班,她想,那就到公安局這邊辦理戶口關係吧,等辦理了戶口關係,再去蓬州中學辦理團員關係也不遲。
朱友康順利地進了公安局的大門,這裡和糧食局不同,這裡到處都是公安民警,門崗沒有必要管理的那麼嚴格。儘管還有十幾分鍾就要上班了,可是,這裡早已經有幾個人上崗了。
朱友康心裡想,看來公安局這裡還真比別處強得多。
正在他這樣想的時候,一個年輕一些的幹警走到他身邊,什麼都沒有說,抓起來他就往屋子裡拽。很快把他放在一把椅子上,手裡拿起明晃晃的手銬,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小子是哪裡人?臉上是怎麼回事?老實交代,是不是又偷盜了?”說着,把手銬摔在桌子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沒,沒,沒有……”朱友康對着突如其來的舉動嚇蒙了,語無倫次地說。
“沒偷東西,怎麼被人家打成這樣?說!”一邊說着,那位幹警用手指敲了敲他的頭。
朱友康耷拉着腦袋不說話。
“怎麼還不開口說話?想要考上嗎?”幹警再次拿起手銬,在桌子上磕了幾下,桌子發出巨大的震動。
朱友康徹底蒙了,本想說自己是來辦理戶口關係的,可是,話到了嘴邊,緊張的就是說出不話來。
就在這時,何海雲出現了。她用手敲了敲這位幹警的門,門開了,何海雲也驚呆了。
朱友康只管低頭不語,而何海雲首先看到的是,一位幹警正在審訊一位觸犯了法律的犯人。
而當她向幹警問話時,朱友康聽到了女人的聲音,趕緊擡起頭來向外張望。
這樣,他首先認出了何海雲,而何海雲並沒有想到,在這個地方,在這種場合會遇上朱友康。
“海雲!海雲!”朱友康連聲叫了兩遍海雲,這時何海雲纔看到裡面坐在椅子上接受審訊的竟然是朱友康。
“哎呀,朱友康?你怎麼會在這兒呀?”何海雲顯出吃驚的樣子問道。
這位幹警看到他們倆認識,就把何海雲叫進屋子裡。
“你來了,正好,你說說,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幹警甚至相信她何海雲是來尋找朱友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