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這些日子非常辛苦,除了要照顧飼養員老劉,還要管着隊裡牲口和派工。
上次着火把老劉薰得不輕,儘管沒有什麼要命的大礙,也沒有住進醫院,但是,由於長時間缺氧造成的身體不適,已經使他暫時無力飼養牲口。
老朱每天派工、給老劉看病、做飯、給牲口添加草料,一天下來累得夠嗆。晚上還要飼養牲口,伺候老劉,他只能留在牛棚睡覺。
前兩天他有些不適應,儘管每天很累很苦,但是要是在家裡,每天都能吃上自然飯,還能看書算賬,和孩子們在一起開逗取樂,最舒服的是,晚上還可以和老婆睡在一起,享受一番女人的風雨煙雲,既愜意又踏實,睡起覺來非常香甜。
自從隊裡牛棚起火,他就無法享受這樣的愜意生活了,他的生活就完全顛倒了過來。
他每天不僅不能吃上自然飯,還要反過來伺候老劉的衣食住行。
他每天不僅不能夠聞到麗芝做大飯菜的清香,聞到的卻是牛糞馬尿的味道。
他每天不僅不能和老婆睡在一起,而且還要和牛馬睡在一起,和需要伺候的人睡在一切,女人的風雨煙雲香氣溫存,對他來說只能是一種奢望。
隨着南丘村裡形勢的不斷微妙的發展,他開始緊張起來,心裡有些氣憤,更有些替老支書自己的姐夫所擔心。他開始思考着這些起火與自己與姐夫到底有沒有關係,是不是該和姐夫一起聊聊了。
四隊麥場和牛棚先後起火,更進一步讓老朱看到了什麼,嗅到了什麼。
因爲五隊隊長老朱和梁鴻信是姐夫和小舅子關係,四隊隊長老馮頭和梁鴻信是鐵哥們關係,四次起火,三次與梁鴻信親友有關係,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陰謀,或者說是一種天然聯繫。
這必然促使人們對這些起火原因的推理和判斷。
老朱想到這裡,覺得很有必要聯繫老馮頭,一起去梁鴻信老支書那裡坐一坐,聊一聊。把這些問題探討一番,正好工作隊也在,說不定會對他們破案有一定幫助。
可是,誰來伺候老劉呢?顯然沒有合適人選。這種緊張的形勢下,就連自己去姐夫家還覺得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誰又願意冒着被嫌疑的風險,來伺候一個光棍漢飼養員呢?況且又是一個需要伺候的病號呢?
老朱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回家把自己的老婆搬來伺候。
老婆對於老朱別看這樣喊那樣叫的,其實對老朱內心裡非常溫順。所以,很快頂替老朱來到牛棚。
老朱走了以後,整個牛棚裡除了老牛咀嚼反芻聲音之外,就是騾馬噴出鼻涕之類的聲音,記工員和來記工的人,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就已經完成了記工任務,各自返回家裡,插上了街們。
因此,牛棚裡的裡間屋只有麗芝和老劉一男一女兩個人。
最近幾天老劉的氣色好了不少,估計再有兩三天就可以替下老朱,自己一個人老飼養牲口了。
所以,他基本上能吃能喝,也能下牀活動了,就是元氣還稍微差點。
一個大半生都沒有遇到過女人的劉老漢,今天晚上表現得非常亢奮和幸福。因爲,在這靜靜的夜裡,他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單獨在一起。
老朱在的時候,老朱要爲他倒水、做飯、飼養牲口,而麗芝一來,情況就反過來了。
他爲麗芝倒了一杯水,雙手捧着遞到麗芝手裡,而且還不失時機地順便蹭一蹭麗芝的小嫩手。
他見麗芝沒有反應,覺得麗芝這人真好,是能理解人的女人,也許是可憐他這個光棍漢和五保戶。
於是來了二次試探,其實他對老朱一直都是十分尊重的,但是,當他單獨和麗芝處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子扭轉過來了,對麗芝的好佔據了他的內心全部,他一時完全疏忽了或者說是忽略了老朱的存在。
他覺得麗芝雙手端着他遞過來的水杯,端坐在他身旁,那美麗的形象,美麗的腰身,美麗的臉蛋,美麗的小手,讓他無法自拔。
他的心臟起伏騷動着,臉上他自己就能感受到的臊紅。
於是他大膽地伸出雙手握在麗芝雙手扣十端着水杯的手上,向上推動了一下水杯,說道:“嫂子,您快喝吧,這水再不喝就要涼了”
麗芝還沒有說話,水杯裡的水已經遞到嘴邊,而且是用力過猛,結果水撒到了麗芝的脖子下邊衣領裡,麗芝往回收縮的時候,還撒到了衣服的前襟上和褲子上。
“哎呀,哎呀,”老劉裝作驚訝的樣子,就去給麗芝擦衣領、前襟和大腿上的水。這個過程免不了要觸動麗芝的身體,麗芝本能地站起身來,順便也就躲開了老劉正在擦拭的手。
儘管麗芝沒有說話,可是已經避開了一次不必要的尷尬。因爲,隊裡的人都說老牛老實忠厚,麗芝並沒有對他多想,仍然遵從丈夫的託付,換了一個位子繼續留在老劉屋子裡。
自從麗芝進了屋,他就開始挖空心思討麗芝的歡心。麗芝倒是心靜如水,她覺得一個飼養牲口的老頭,肯定是一個忠厚老實之人,一定是一個支得住靠得住的人。
誰知道半輩子沒有和女人單獨相處的老劉,卻對麗芝產生了愛慕之心。他究竟作何打算不得而知。
他見麗芝躲過他,換了一個地方坐下來。麗芝衣服溼了,他就心疼起來:“嫂子啊,您衣服溼了,一定涼吧,要不您把我的新毛巾掖在脖子裡吧?”
“不用,不用,溼的不多,暖一回兒就好了!”麗芝覺得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本來該我給兄弟倒水的,反過來倒讓小弟給嫂子倒了水,這要是你老朱大哥知道了,又要責怪我哩!”麗芝卻有些內疚和自責。
這時的劉老漢心裡一下子順溜了許多。原來他沾了她的光,她反倒還內疚自責,這下好辦了。看來這娘們還挺騷了,說不定……
他本想下一步搞一個大動作,他又多想了一些問題。首先老朱走的時間太久了,現在差不多快要子夜十分了,萬一來一個大作動正好遇上他回來,那可就糟了,即便麗芝嫂子沒意見,我也不敢啊!
可是,他又不死心,假如老朱要談得很晚纔回來,我不就錯過了大好時機嗎?
此時的他,內心十分慌亂,他靜了靜心,突然想起了自己存放了三十多年的寶貝。他想通過賄賂麗芝的方式博得麗芝嫂子的歡心。
他立刻來到土坑後面,從破席片下面的坑洞裡,拿出一個陳舊的髒兮兮的小手絹,然後,在麗芝面前,裡三層外三層揭開,麗芝看到,居然是明晃晃的一隊銀鐲子和一隻銀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