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祁子時和SN公司的保安糾纏不清的時候,一個人忽然竄到了她的面前,推了推眼鏡,用蹩腳的中文問道:“金雅言小姐,是你吧?”
“你是誰?”祁子時看着這個四眼男,努力的在記憶裡搜索,可是,搜索內容不存在。
“我是你曾經的經紀人徐明宇啊。”四眼男努力的想要讓祁子時回憶起他來,一陣擠眉弄眼。
“哦。對不起,我不記得你了,但是你既然是我的經紀人,那你應該是給我發工資的人吧?我的片酬呢?一千萬不能就這麼讓你們生吞了吧?”
徐明宇的中文不是很好,聽的半懂不懂的,但好歹知道她是來要錢的,趕緊說道:“跟我上樓去吧,我們找到翻譯以後再溝通。”
於是,祁子時跟着徐明宇走進了SN的大樓。
電梯到了十樓,兩人走進了一個不大的會客室。
不一會兒,一個女翻譯走了進來,驚喜地抱住祁子時就是一通哭喊。
“你又是誰啊?”祁子時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
“我是你的翻譯小鄭啊,怎麼,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哎一古,我可憐的姐姐啊,你是不是受傷了,失憶了?”
“呃……我就是想知道,我的錢什麼時候給我。”
小鄭趕緊盡職盡責地將她的意思告訴了徐明宇,徐明宇爲難地撓了撓頭,說道:“這個……要不,您在這裡等等,我去問問我們總裁,等會兒就給你回話。”
說完,徐明宇便一溜煙的走了,小鄭逮到機會,趕緊和祁子時敘舊,而在祁子時這裡,根本不是敘舊,一切都是嶄新的,她拿出了一個本子,聽到重點的事情和人就趕緊記下來,這幾天她都是這麼輔助記憶的,只有這樣,她才能不至於忘了昨天的事情。
如果不是這個本子,她可能到了韓國就忘了爲什麼來了。
而在小鄭的敘述中,一個名字被反覆的提及,這個人也是她要討薪的真正目標——金東玄。
……
SN娛樂公司大樓12層的一間辦公室內,徐明宇緊張兮兮地走了進來,吞吞吐吐了半天,卻沒說出來一句話。
“是我爸又逼着我去給選秀節目做評委了嗎?”金東玄低頭看着一本水稻種植相關的書,面色凝重。
“沒,沒有,是,是她來了。”徐明宇小心翼翼地說道。
“誰來了?話都說不清楚,你還做什麼經紀人,我本來就夠煩的了,沒事情不要來煩我。”金東玄不客氣地說道。
自從被趕鴨子上架進入了SN公司做高層,他每一天都過得十分煎熬,以前陽光愛笑的白衣少年也變得日漸冷傲了。
徐明宇不敢再囉嗦,挺了挺了腰板,氣沉丹田,大吼一聲:“報告老闆,是金雅言來了!”
金東玄拿着書的手猛地一抖,擡起頭的時候,眼神滿是震驚。
他早就做好了要和她一輩子老死不相往來的準備,可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快就主動找到了韓國,而且,就在SN公司裡面。
“她、她、她來做什麼的?她有沒有問起我?她是來見我的嗎?”金東玄似乎從未這麼緊張過,面部表情都凌亂了。
“報告老闆,她是來要錢的,說是要拿到《隧道2》劇組給她的一千萬片酬,這筆錢我們確實收到了,按照比例分成再納稅之後應該支付她六百萬人民幣!”
“她是來要錢的……”金東玄的臉色難掩失落,整個人癱在椅子上,長長地嘆了一聲氣。
當初他從徐明宇這裡得知了祁子時懷孕的消息,慌張無措,又憤怒非常。
他對祁子時已經一忍再忍,可卻沒想到,已經約好了和他回國結婚的女人,竟然會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
而那個男人,必然就是李星然,那個陰魂不散的李星然。
所以,他第一時間聯繫了葉馳,把所有的消息一股腦的扔給了他,便趕回了韓國。
他着實消沉頹廢了一段時間,最後被父親強行拉出家,塞進了SN娛樂公司。
他根本志不在此,也不願意見那些天天往身上貼的女明星,每天都過得很煎熬。
這段時間唯一能讓他覺得有意義的事情,就是關注中國國內的新聞——昨天,他看到了關於祁子時的新聞,以及李星然和葉馳魚死網破兩敗俱傷的消息,這些消息讓他變得更加浮躁。
他不知道他是否應該再一次爭取祁子時,他又是否能接受她肚子裡李星然的孩子呢?
“總裁,您要不要去見她啊?還有,這錢到底給是不給啊?”
“給。”金東玄回答的很乾脆。
“那,我這就讓秘書去提六百萬來,支付她的片酬。”徐明宇轉身就要走。
“給她一千萬。”金東玄最終說出了這幾個字。
“啊?”徐明宇雖然驚訝,卻也不敢多問,連聲答應着,退了出去。
金東玄站起身,在辦公室裡來回踱着步,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見,或者不見,她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可她即便什麼也不做,還是會輕易的攪動他的情緒和心事。
……
祁子時在會客室等了約莫一個小時,徐明宇笑嘻嘻的走了進來,將一張國際通用的銀行卡遞給了她,說道:“金小姐,這裡面是相當於一千萬人民幣的錢,我們金總可是一分錢的抽成都沒拿,這在業界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哦。”祁子時收起了卡,臉上沒有一點感恩的意思。
從小鄭的嘴裡,她已經大約知道了金東玄和她之間的過去,也知道了金東玄是在聽說她懷孕以後奔回韓國的。
所以,她覺得他們彼此之間沒什麼好客氣的,誰虧欠誰也根本說不清楚。
拿到了錢,和老徐小鄭告別以後,她乘坐電梯下行。
她和祁未時約好了三天給錢,現在必須儘快回到國內去。
到了一樓大廳,她的目光掃過了一面很醒目的照片牆,那裡展示是SN公司培養出來的明星,以及SN公司的主要領導層人員。
“韓國人就是浮誇。”祁子時雖然這麼說,但還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照片牆前面——那裡的帥哥美女太多了,不看豈不是虧了?
然而,看過了帥哥美女後,她的目光定在了公司高層人員的照片上,其中一個人好年輕,在老頭中間顯得格格不入。
那是一張溫潤如水的面容,眼神清澈溫暖,嘴角微微上揚,笑容恰到好處。
“是貼錯地方了吧?這人應該是明星吧?”祁子時嘟囔着,卻總覺得這個人越看越眼熟。
她打開了手機裡盧金培發過來的韓文合同,找到了金東玄的名字,對着照片上的名字仔細看了看——確定了這個人就是金東玄。
“長得還不錯,怪不得我會和他……擦,這個孩子不會是他的吧?”祁子時的腦洞猛地一開,趕緊捂住了嘴巴。
在小鄭的描述中,她這段時間只和金東玄一個男人來往密切,和劇組裡其他的人只是友好交往而已。
那麼,這個孩子到底是李星然的還是金東玄的?
一陣喧鬧聲在從身後傳來,祁子時回過頭,見兩個記者正圍住了一個男人嘰裡呱啦地問着什麼,而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金東玄。
他的身後,是四個面容冷峻的保鏢,正和那兩個記者搏鬥着。
祁子時慢慢的朝着金東玄走了過去——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確認孩子父親的機會。
“金——金東玄?”祁子時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他,所以直接叫了名字。
金東玄轉過身,朝着雷漫的方向望去,眼神忽然一滯,而後,和身邊的幾個人說了幾句,便衝出了包圍圈。
記者們被保鏢阻止,而祁子時被金東玄一路拉着到了一樓的一個咖啡廳裡。
“我以爲你走了。”金東玄的目光閃爍着,洶涌的情緒好像隨時都能溢出來。
“我們在一起過,是嗎?”祁子時現在不想再認識什麼新朋友,更不想和他搞曖昧,她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你過的好嗎?”金東玄卻沒理她的問題,俊朗的臉上滿是憂慮。
“金東玄,我過的好不好其實對你來說也不重要了,小鄭都告訴我了,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不是嗎?你選擇回韓國,到底是因爲我懷了別人的孩子你生氣,還是因爲我懷了你的孩子你逃避責任?對,這個問題確實聽起來很奇怪,我知道,但是,我現在得了一種病,我把事故之後所有的事兒都忘了個一乾二淨,包括你。”
“忘了?”金東玄的眼神變得非常失落,他默默的搖了搖頭,長嘆一聲,說道:“忘了也好,這樣你就不會記得我對你的傷害了,就讓我一個人帶着這些記憶直到終老吧。”
祁子時見他這個樣子,心裡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她拍了拍金東玄的肩膀,說道:“或許,我們就是有緣無分吧,但是,你必須得告訴我,這個孩子到底是……”
“呵呵。”金東玄發出了一聲苦笑,看着祁子時,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孩子是我的,你會和我結婚嗎,你會不會就此留在韓國,而不是拿到錢直接轉身就走?”
“這個孩子難道真的是……”
“是,是我的,所以,你要嫁給我嗎?”金東玄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定定地看着祁子時,看得她渾身毛毛的。
她不想聽到這個答案,她現在唯一擔心和在意的人只有李星然而已,可是,金東玄會騙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