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然的脣想祁子時襲了過來,帶着他特有的氣息。
當那種觸感再次發生的時候,祁子時感覺渾身像是過電一般,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竟然還可以和李星然擁有這樣一個綿長而確鑿的吻。
他還愛她嗎?那麼,她呢?
正在祁子時滿心糾結的品味那個吻的時候,天台的門忽然砰地一聲被人踹開。
兩個人迅速分開,像是偷晴般緊張。
那扇門內走出三個人:宋雲珠、許佳恩、趙乾坤。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捉姦在牀般的正義。
宋雲珠率先開了口,陰陽怪氣地說道:“祁子時,我真是小瞧了,你真是好手段啊,這個時候爲了保住孩子的撫養權你竟然出賣色相勾引我們星然?真是居心叵測!”
祁子時剛想辯解,卻見許佳恩窈窕地扭了過來,挎住了李星然的胳膊,用清純懵懂的眼神望着他,說道:“星然,我相信你,我知道你只是一時糊塗,對嗎?畢竟,我們已經……”
許佳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個省略號用的真是巧妙,讓人浮想聯翩。
他們已經什麼?是親吻了還是滾牀單了還是訂婚了甚至是有了孩子了?
祁子時只感覺自己腦袋上冒綠光,雖然她是個女的,可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挑釁她的尊嚴吧?
想到那天在酒店,李星然用電鋸救了她,同時在場的還有許佳恩——她當時沒有多想,此時此刻,腦袋裡卻忽然冒出了一個問題:他們爲什麼會一起去酒店?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着嗎?
祁子時感覺心底的怒氣一下子衝了上來,嫌棄地看了一眼李星然,說道:“好啊,你想打官司,那就打咯,我也不一定就會輸!我是不是好媽媽,閃閃最清楚!”
祁子時說完,怒氣衝衝地跑了。
李星然的目光印在她的背上,帶着複雜的情緒。
許佳恩將頭貼在他的臂膀上,一臉的得意。
“你剛纔說我們已經什麼?”李星然冷冷地開口問道。
“啊?”許佳恩有些發愣,她沒想到李星然還會糾結於這句話。
“我們不是已經……已經確定男女朋友的關係了嗎?”許佳恩慌張地迴應道。
李星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嘴角掛着一抹冷意,淡淡地說道:“好像,並沒有吧?”
許佳恩感覺天上瞬間潑下來一大盆涼水,真是透心涼心飛揚啊。
這時,宋雲珠在趙乾坤的攙扶下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許佳恩幾眼,眼神裡透出滿意的神色。
“星然啊,這個姑娘看着很不錯,雖然出身不高,但只要人品過硬就可以,奶奶同意你們的婚事。”
“婚事?”李星然的眼裡瞬間閃過一抹不耐,他和許佳恩不過是相親會上認識的,到現在也只是在瞭解階段,怎麼宋雲珠上來就提婚事。
未等李星然反駁,宋雲珠已經和藹地拉住了許佳恩的手,將她手上有些年頭的上等翡翠鐲子拿了下來,戴在了許佳恩的手上。
“奶奶,您這是……”許佳恩又驚又喜。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是我的婆婆送給我的呢。”宋雲珠笑着說道。
這一次她可是下了血本,這鐲子她連黃雲瑄都沒捨得給,畢竟是古董級別,價值連城是肯定的了。
此刻爲了讓李星然儘快收心,趕緊按照她的節奏結婚,她什麼老本都願意拿出來。
李星然看着在場的幾個人,似乎除了自己,他們都高興得很。
“你們高興就好。”李星然甩下這句話,也離開了天台。
……
兩天後的上午十點,關於閃閃撫養權歸屬的訴訟準時開庭了。
祁子時在宇文達毅的陪同下到了法庭,她的臉色很難看,看起來慌張又有些失魂落魄——她已經兩天沒有聯繫上二姐祁未時了,祁未時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手機關機,家裡座機不接,或許,她是帶着兩個孩子躲起來了?
祁子時的心裡冒出了一萬種猜測,可沒有一種能夠說服自己。
她坐在被告席的位置上,整個人都是懵的,對面的原告位置上坐着李星然,還有病歪歪卻執意要來的宋雲珠。
這祖孫兩人的表情看起來不太一樣,李星然像是在敷衍着什麼,而宋雲珠是志在必得。
莫佩雯作爲他們的代理律師,今天打扮的格外幹練有氣質,她聲如洪鐘、字字鏗鏘地闡述了她的訴求,核心觀點就是祁子時根本沒有資格撫養閃閃。
她提供的證據包括之前做兔女郎的照片、和宇文達毅的“牀照”以及和葉馳同居同出入的照片,一沓沓的證據不斷的上交,祁子時感覺那些證據好沉重,讓她百口莫辯。
好在她請的律師也不是吃素的,將祁子時匯款到美國供養閃閃的匯款記錄提交法庭,並且闡述了孩子年紀還小,不能沒有母親等等。
雙方各執一詞,庭審一度陷入了僵局。
正在祁子時的心裡燃燒起了一點希望的時候,莫佩雯忽然冷笑一聲,說道:“既然物證的證明力微弱,那麼,我要求上人證。”
祁子時一愣,心道,這種事情還能有什麼人證?可一種不祥的預感忽然涌上了心頭。
接着,一個人的出現印證了她的預感——那個失聯兩天的二姐,竟然以原告證人的身份出現在了法庭上。
“二姐?”祁子時一拍桌子,蹭地站了起來。
祁未時沒有和祁子時對視,而是直接到了證人席上,冷靜地做了宣誓。
之後,她說出了讓祁子時驚詫萬分的證詞:“祁子時雖然給了閃閃生活費,可數額並不多,而且她在生完孩子不久後就拋棄了孩子,將孩子扔給我撫養,沒有盡到一個母親應有的責任……”
祁子時感覺一個頭兩個大,祁未時這是被莫佩雯灌了什麼迷魂湯?
可無論祁子時怎麼質疑,以祁未時的身份作證,必然會引起法庭的重視。
在一個小時後,法庭宣判,閃閃的撫養權歸李星然所有,祁子時保留探視權,每個月兩次。
聽到這個結果,祁子時徹底癱在了椅子上,宇文達毅安慰她的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她不明白,爲什麼二姐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難道她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嗎?
看着宋雲珠那得意洋洋的樣子,以及莫佩雯和李星然邀功的嘴臉,她感覺這個世界太冰冷了。
走出法院的時候,祁未時抱着暖暖等在那裡,而被她一同帶回國內的閃閃已經被李家領走了。
祁子時憤怒的衝向了祁未時,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
“爲什麼!”祁子時怒吼道。
“對不起……”祁未時的眼淚下來了。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只要你給我一個理由!是我對你不夠好,還是我對暖暖不夠好,你爲什麼能如此狠心?爲什麼要幫助李家讓我們母子從此生分?”祁子時感覺自己哭都找不到調了,她可以忍受被敵人坑,被爸爸坑,可她忍受不了被祁未時坑,畢竟,是她一直在養活着祁未時母女兩個。
“小妹,是莫佩雯逼我的,她說只要我肯出庭作證,她就保證我能保留暖暖的撫養權……我真的沒有辦法離開暖暖……對不起,對不起……”祁未時聲淚俱下,看起來十分可憐。
“所以,你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你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祁子時怒吼道,繞過祁未時,漫無目的地奔跑着。
宇文達毅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生怕她會突然之間衝向馬路,結束自己的生命。
祁子時一直跑着,哭着,最終累得蹲在了地上。
宇文達毅蹲下身子,將她抱在了懷裡,安慰道:“沒關係,你還有探視權,閃閃不會忘記你這個媽媽的……”
祁子時只是兀自的搖着頭,現在什麼話她都聽不進去了,她從未感覺自己如此失敗過。
……
距離祁子時和宇文達毅不遠的地方,一輛車裡,葉馳坐在駕駛座上,一言不發地吸着煙,一支接着一支,好像只有菸草的氣味能撫平他此刻的焦躁。
吳多多悶悶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不敢說話,只能凝視着葉馳的側臉。
“她有孩子的事情你爲什麼沒有告訴我?”葉馳終於開了口。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吳多多並不想再順着葉馳的話說,她已經決定坐回自己了。
“所以,那個孩子是李星然的,所以,她一直不肯接受我,是因爲她還愛着李星然?”葉馳的眼神很受傷,好像有一頭輸給了豺狼的雄獅。
“嗯。你,你,你不會因愛生恨,要對子時下手吧?你別傷害她,你要是生氣,你衝我來好了。”吳多多自從上次坑了祁子時一次後,徹底改過自新,只想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恕罪當中去。
“呵呵。好啊,陪我去喝酒。”葉馳熄滅了最後一根菸,發動了車子。
汽車飛馳而去,到了一家酒吧,他一口氣點了三十瓶啤酒,勢必要讓吳多多和他一起醉死才行。
一直喝都半夜,兩個人喝了吐吐了喝,才終於離開了酒吧。
上了車的一瞬間,葉馳狠狠地抱住了吳多多,吻住了她的脣,一雙大手粗魯地剝掉了她的衣服。
“葉馳……你……”吳多多本來已經要放棄葉馳,繼續做一個無憂無慮也無愛的開心小吊絲了,可葉馳竟然又來招惹她。
“祁子時,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你了。”葉馳呢喃着,掠奪着,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不知道懷裡的女人是誰,或許,這都不重要,他想要的人,只有祁子時一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