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雲珠沒有大礙,李星然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回到自己的病房,環視了一下四周,突然說道:“坤叔,幫我辦理出院吧。”
趙乾坤和莫佩雯都很驚訝,尤其是莫佩雯,堅決反對,說道:“星然,你這次受的傷非同小可,一定要好好調養,回家沒有醫生護士,誰來照顧你啊?”
“祁子時。”李星然淡淡地迴應,同時按了呼喚鈴,準備叫護士來幫他換藥,換完以後就出院。
“祁子時?星然,你竟然還信任她?她可是差點讓宋董事長出事啊。”莫佩雯着急地說道。
“就是因爲我討厭她,要懲罰她的莽撞,纔要讓她給我做保姆,好好的教訓她一下。”李星然說得無比坦蕩。
“莽撞?”莫佩雯就算是超級律師,也被李星然噎得說不出話來了,她千方百計讓祁子時惹毛李星然,甚至不惜動用了宋雲珠這張王牌,可到了李星然這裡,竟然歸結爲祁子時只是一時“莽撞”。
李星然這是中了祁子時的迷魂藥嗎?爲什麼會對祁子時如此信任?
護士進來給李星然換完藥之後,便在李星然的再三堅持下,爲他辦理了出院手續。
李星然被擡進一輛房車裡,一路回到了李園別墅。
回到久違的家,他感覺心裡安定多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他一分鐘都不想多聞。
莫佩雯和趙乾坤將李星然安頓在柔軟的牀上,李星然愜意地“啊”了一聲,說道:“坤叔,告訴家裡的保姆全都放假吧,新保姆要走馬上任了。”
“少爺,你真的要讓祁子時那個毛手毛腳的額丫頭來照顧你?這樣很危險的。”趙乾坤還想勸上一勸。
“她做飯很好吃的。”李星然笑得十分天真無邪。
莫佩雯一直靜靜的看着,攥着拳頭,想說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要淡定,要淡然,要看開一點,她和李星然是不可能的,只能把李星然當成弟弟而已。
可是,即便這樣想,她也無法接受弟妹是祁子時這樣的“三無產品”——無高學歷,無高情商,無高修養。
祁子時怎麼看都是煙火人間裡的基本款,就算變漂亮了,扔到明星堆裡,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在李星然的一個電話後,祁子時飛奔而來。
她本來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和李星然老死不相往來的,可沒想到李星然竟然這麼信任她,就衝着這份信任,她一定會爲了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當然,她這種想法只是爲了彌補內心對李星然的虧欠而已,並沒打算和他再續前緣。
祁子時第一時間衝進廚房,挑選李星然最愛吃菜忙活了起來,在這個過程中,莫佩雯一直冷冷地盯着她,像個監工。
“嚴格意義上講,我纔是這房子的主人,你知道的?”莫佩雯輕聲說道。
“我知道,所以我也做了你那份啊。”祁子時樂呵呵地迴應道。
她雖然感覺到了莫佩雯的不爽,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裝傻什麼的,她最在行了。
飯做好後,她將每一樣分開裝在了小碗裡,用餐盤端着,送到了二樓。
推開李星然臥室的門,祁子時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力——這裡可是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的地方。
想到他們曾經那麼親密,也曾經轟轟烈烈地愛過,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祁子時走到李星然的牀邊,說道:“吃飯吧。”
“餵我。”李星然再次成爲了無手殘障人士,張大了嘴巴。
祁子時乖乖地坐在牀邊,盛了一勺飯菜遞了過去,李星然吃了一口,嘴角一扯,說道:“太難吃了,重新做。”
“你說什麼?”祁子時盯着自己精心烹製的菜餚,心裡一陣納悶,怎麼可能不好吃?她可是烹飪小能手祁子時啊。
“不好吃,而且,我今天不想吃肉,想吃素。”李星然淡淡地說道,連正眼都沒看祁子時一眼。
祁子時無奈,將餐盤端了出去,回到廚房,準備拿出看家本領,做一碗什錦蔬菜拌麪。
可做好了送上去以後,李星然還是那副死了爹的表情,說道:“我不想吃麪,我要吃米飯,素菜,還有可以補身體的湯。”
祁子時心裡把他祖墳都罵出青煙了,但還是壓抑着憤怒回到了廚房,重新按照李星然的要求做了飯菜。
“這回你該滿意了吧?”祁子時叉着腰問李星然。
“咦,怎麼忽然又想吃肉了?”李星然故作吃驚,表情賤到極致。
“我叫你想吃肉,我叫你想吃飯!我叫你挑三揀四!李星然,有三不出你給我整四兒是吧?剛纔看在你有傷在身我讓着你,可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祁子時徹底爆發,抄起李星然的胳膊,上去就狠狠地咬了一口。
李星然慘叫一聲,說道:“你屬狗的啊?”
“我是屬藏獒的!”祁子時再次張嘴,打算再來一次更狠的。
李星然用力順勢一拉,將祁子時拉到了自己的懷裡,說道:“喂,君子動手不動口,這個道理你不懂?”
祁子時跌入那個熟悉的懷抱,心裡咯噔一聲,身子也僵住了,擡起頭,正撞上李星然如同深潭的眸子,她看不透他的情緒,可卻感覺心裡某一處的防線在他的眼神裡瞬間崩塌。
祁子時愣了足足半分鐘,纔開始掙扎,可李星然就算有傷在身,也仍然力氣極大,就這麼將祁子時按在自己的胸肌上,禁錮着她,看着她慌亂的喘着粗氣,卻又在劫難逃的樣子。
“祁子時,那天你到底是不是故意和我奶奶說起我受傷的事情的?”李星然正色,問道。
“隨便你怎麼想,我身正不怕影子斜!”祁子時迴應道。
“好,我信你,這件事就當做沒有發生過,但你要保證,在我的傷沒有完全康復之前,你必須惟命是從,如果反對一個字,我就要……”
“你就要怎麼樣?”祁子時瞪着大眼睛看着李星然,心道,你現在腰子受損,還能把我怎麼樣?
李星然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似乎在壓抑着,什麼,一直手緩緩伸到了胸前,在祁子時的小兔子上捏了捏,嘴角扯出了一抹邪笑。
“你幹嘛!”祁子時吼道,同時掙扎,當然,掙扎無效。
“你。”李星然嘴裡沒有去污粉,直接吐出了這一個字,祁子時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快被他搞懷孕了。
“你住手啊……”
“可我不想住手……”
“喂,你不要撩我衣服啊,你這個色胚!”
“你本來就是我的,我隨時都可以使用你,更何況,你還害得我心有餘而力不足,我難道還不能過過手癮?”
在兩個人在牀上奮力搏鬥的時候,臥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莫佩雯冷着臉走了進來,一看牀上的架勢,再看祁子時露出來的雪白肩膀,怒斥道:“祁子時,你就是這麼當保姆的?你知不知道星然現在身體不能做那種事,甚至連刺激都不能受,你這是誠心要讓他好不了是吧?”
“不是我……”祁子時感覺天上應該下雪了,雖然這是大夏天。
“還不趕緊出去?我來喂星然吃飯。”莫佩雯的語氣和氣場完爆祁子時。
祁子時怔了怔,回頭瞪了李星然一眼,走出了臥室。
莫佩雯關好了房門,望向李星然,見他的臉色很沮喪,似乎是要到嘴邊的鴨子飛了一樣。
莫佩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個年紀那方面心思重,我可以理解,只是,星然,你要先養好了身體才行,我都是爲了你好,知道嗎?”
莫佩雯說着,坐到牀邊,舀了一勺飯要喂李星然。
李星然扭過頭去,淡淡地說道:“莫律師,我累了,想睡了。”
莫佩雯懸在半空的手定了定,而後擠出一抹笑,說道:“好,那你休息吧。”
言畢,她有些落寞的起身,朝外走去。
“對了,莫律師,案子已經徹底結束了,你什麼時候回美國?我讓助理幫你訂機票,好嗎?哦,房子拍賣的錢,還有賬戶上的那五個億,我會盡快還給你的,你放心。”李星然的語氣像是談公事,透着遠遠的距離感。
莫佩雯心中一酸,努力壓抑着心底的情緒,說道:“星然……我……我其實挺想回國的,畢竟這裡纔是我的家……如果你需要我的話,我真的很願意留下來。”
“莫律師,我很感謝你這段時間爲我做的一切,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報償的,但是,你在美國的事業如日中天,我覺得中國沒有讓你施展才華的空間。”
“星然,你一定要一直叫我莫律師嗎?”莫佩雯轉過身,看着李星然,眼裡滿是失落,卻又透着一點期待。
“我覺得這是對你職業的尊重。”
莫佩雯點了點頭,說道:“好,機票就訂下週五的吧,我知道,這個地方終究不屬於我,而有的人,也肯定不屬於我。”
莫佩雯走出李星然的臥室,失魂落魄的到了一樓。
此時,祁子時正在廚房刷碗,繫着圍裙的樣子很像一個家庭裡勤勞可親的女主人。
莫佩雯看着她的背影,心底的嫉妒越來越的深刻,她甚至覺得黃雲瑄和李星然更般配,起碼,他們都是上流社會出身的人。
而祁子時呢?難道指望一個生在棚戶區的酒鬼的女兒能輔佐李星然平步青雲?
如果她得不到李星然,也絕對不可以讓祁子時毀掉李星然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