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當時李星然冷酷卻又溫暖的眼神。
一切,恍然如夢。
如果生活倒回到起點,她是不是還可以重新再來?
如果她沒有遇到李星然,如果她沒有爲了賺錢闖入了這個圈子,她現在是不是還是那個迷糊小財迷,過着平凡卻目標堅定的小日子?
當天下午,祁子時帶着墨鏡口罩和帽子出現在了當初工作的那家酒吧裡。
一切陳設還是原來的樣子,孫大頭已經無心經營,這家酒吧也關門半個多月了。
孫大頭一看到祁子時,激動的差點哭出來。
“哎一古,wuli子時啊,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你從我這酒吧一出去,就成了大明星了啊,哎一古,沒想到你還能回來啊。”
祁子時拍了拍孫大頭的肩膀,說道:“大頭哥,別說那些虛的了,既然我們都是老朋友,你就別捧我了,我聽着心裡也不舒服。”
孫大頭也對祁子時最近的倒黴事略有耳聞,很理解的點了點頭,說道:“子時啊,聽多多說你們兩個想接手我的酒吧,我別提多高興了,我和你們說實話,這家酒吧真的很賺錢,我是因爲父母年邁,不得不回老家,才放棄的,這家酒吧一個月少說也能賺二十萬!當然……肯定比不上你們明星的收入了。”
“你要價六十萬?”祁子時快速把話題扯到了正路上。
“沒錯,六十萬。”
“五十萬。”祁子時開口殺價。
“啥?子時啊,你那麼有錢,竟然和我砍價?”
“怎麼着,你第一天認識我啊?我可是祁子時,你見過我買東西不砍價嗎?”
孫大頭被噎了一下,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就給你算五十八萬。”
“五十一。”
“五十七,不能再少了。”
“五十二,不能再多了。”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在孫大頭的哭聲中,祁子時以五十四萬簽了轉讓合同。
銀貨兩訖之後,孫大頭離開了酒吧,祁子時和吳多多找來了一個做牌匾的,打算將酒吧的門面重新換一下。
“子時,名字你取好了?”吳多多看着祁子時胸有成竹的樣子,問道。
“當然,閃閃惹人愛。”
“啥,蕭亞軒的歌?”
“對啊,以後這家酒吧要讓閃閃繼承的,當然要用他的名字命名了,閃閃,惹人愛!”
其實,祁子時一直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爲什麼要給兒子取名爲閃閃。
在她的心裡,這個名字的來由是因爲孩子的父親名字中有一個“星”字,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嘛。
……
七天後,在祁子時微博熱搜度終於有所衰減之後,位於市中心繁華地段的酒吧一條街上,“閃愛”酒吧開業了。
酒吧裡的服務員基本還是原來那些人,祁子時都熟悉,所以基本沒有什麼磨合期。
鑑於她的知名度有點高,她選擇了縮在幕後,對外只說這家酒吧的老闆是吳多多。
這家酒吧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二樓有可以住人的房間,而且環境還不錯,所以,在重新開業後,祁子時便痛痛快快的從那棟豪華別墅搬了出來,帶着吳多多和祁午時住進了酒吧。
祁子時想着,等再過個半年,就沒人會認識她這個小網紅了,到時候她就可以迴歸平凡的生活,把閃閃接回國內,自己親自照顧。
想到能夠母子團聚,她覺得,這次浩劫也許並不全是壞事。
這期間,祁子時一直保持着關機狀態,並且把手機直接鎖進了抽屜。
當世界安靜下來,她只需要對自己的生活負責,心裡反而平靜了許多。
李星然的消息她一直在關注,卻不想去打擾他的生活。
或許,是因爲他身邊新出現的那個女律師太過耀眼,祁子時竟然會覺得自卑。
那個女人可以幫助李星然重新迴歸原來的生活,而自己呢,只能遠遠的看着,卻無能爲力。
……
李星然與黃雲瑄的民事訴訟案件終於開庭了。
出現在庭審現場的李星然已經蓄起了鬍鬚,從一個白麪奶油小生變成了一個頗有男人味的輕熟男。
當含着金湯勺出生的王子經歷了人生的殘酷,看清楚了人性的卑劣時,他的眼神已經和往昔不再相同,擁有了國王一般的淡然和果敢。
堅定,無所畏懼,直插心靈——他看起來更加迷人了,連法庭上的女書記員都忍不住盯着李星然癡癡的看着。
李星然坐在原告席上,渾身散發着淡然的氣息。
即便他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失去了一切,但相比於對面一直低着頭的黃雲瑄,他的優越感全都寫在臉上。
他知道他會勝訴,徹徹底底的勝訴。
而黃雲瑄也早就意識到,失敗就在前方,在劫難逃。
莫佩雯淡定開嗓,一上來便連續遞交十幾份證據。
這其中有被她僱傭的國際黑客找回的賬務信息,有瑞士銀行的賬號和交易流水記錄,一切證據都指向了一個事實——黃雲瑄是一個躲在婚姻外殼裡的竊賊,一個徹頭徹尾的小偷。
而在感情方面,黃雲瑄與冷嘯洋之間被拍攝到的照片也被作爲證據遞交,抵消了李星然和林曉娜出軌的不良影響。
到了判決的時間,當法官宣佈黃雲瑄必須返還所有被她轉移到孃家賬戶的錢時,黃雲瑄無聲地哭了起來。
而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因爲有證人證明她故意收購垃圾公司、故意投資賠錢項目,涉及到經濟犯罪,她除了要還錢意外,還必須賠償星燦集團的損失三個億。
黃雲瑄幾乎要昏厥過去,被一旁的助理攙扶住,用懇求的目光望着李星然。
李星然直視着她的臉,面無表情,像是一尊雕塑。
這時,莫佩雯忽然開口,說道:“關於黃雲瑄涉嫌欺詐的犯罪事實,我方將另行起訴。”
“欺詐?你,你,你血口噴人!就算我毀了星燦,就算我挪用了星燦的錢,我也沒有犯欺詐罪啊!”黃雲瑄再也壓抑不住,越過被告席,衝向了莫佩雯。
莫佩雯抱着手臂淡定地看着抓狂的黃雲瑄,氣質無比高冷。
黃雲瑄被法警阻止在法庭中間的空地上,精神幾近崩潰。
半晌,莫佩雯淡淡地說道:“你就是犯了詐騙罪,因爲,你和李星然先生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場騙局,你是以攫取星燦集團鉅額財產爲目的,處心積慮嫁入李家的,如果犯罪事實成立,你們的婚姻會被判處無效,哦,對了,除此之外,我還要告你故意傷害罪……”
“你……”黃雲瑄的臉上眼淚和鼻涕已經混合在了一起,一點名媛的氣質都沒有了。
這個莫佩雯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爲什麼會如此咄咄逼人?
如果讓她和李星然私下裡協商解決,一定不會有這麼多事兒的吧?
“星然……”黃雲瑄看着李星然,表情十分痛苦。
莫佩雯彷彿沒看到黃雲瑄的狼狽似的,繼續說道:“你明知道宋雲珠女士的病情不能受刺激,卻故意將星燦集團的經濟問題添油加醋的告知了她,導致宋雲珠女士幾乎喪命,幾經搶救才脫離生命危險,如果法院支持,我完全可以告你殺人未遂!”
“啊——”黃雲瑄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她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她想活活撕碎這個叫莫佩雯的女人!
由於是公開審理,此時在場的記者們已經盡職盡責的將黃雲瑄的所有情緒變化記錄了下來。
“只不過,這些罪名是否要追究,是我的當事人李星然先生決定的,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妄圖再耍什麼花樣,速速按照判決執行吧!”
黃雲瑄一忍再忍,最終還是在莫佩雯的逼問下軟軟的倒了下去,就此昏厥。
……
李星然和莫佩雯走出了法院,表情都輕鬆了許多。
“謝謝你。”李星然和莫佩雯握了握手,臉上掛起久違的微笑。
這段時間,他過的實在是太壓抑了。
雖然申請了破產保護,但外界的罵聲和逼迫聲一直不絕於耳。
現在,法院有了最終判決,雖然無法完全挽回星燦的損失,但總歸給了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莫佩雯看着李星然,眼神裡滿是欣賞和期待。
這個年輕的男子,在強大壓力面前並沒有崩潰,甚至一直是鎮定和理智的,他雖然不擅長經商,卻有着商人該有的思維邏輯,他肯相信人,也肯迷途知返,莫佩雯相信,如果李星然肯踏踏實實的經商,一定可以成爲一位成功的商人。
而他放棄起訴黃雲瑄其他罪名,又展現了他善良的一面。
面對黃雲瑄一次又一次無恥的挑釁和攻擊,李星然給予她的是極大的寬容。
她始終記得李星然說過的一句話:“我愛過她那麼久,或許,就是我的寵溺和一味遷就造就了她的無所顧忌、勃勃野心和自私自利,我難辭其咎,放過她,就等於是放過了我自己。”
看着莫佩雯期待的目光,李星然粲然一笑,說道:“當然是好好拜師學一學怎麼打理家族產業了,等星燦的業務回到正軌了以後,我會出國留學,既然老天讓我成了李家的繼承人,我就必須擔負這份責任。”
莫佩雯欣慰的點了點頭,想到她再也沒有理由留在國內,眼神裡竟流露出了濃濃的不捨。
一開始接觸李星然的時候,她的目的是十分單純的——還債,打敗折磨自己多年的心魔。
可是,隨着同吃同住的時間越來越長,她發現自己對於李星然的態度正在發生着微妙的變化。
她已經很久沒有有過怦然心動的感覺了,或許,這就是國民男神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