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佑都要哭了:“殷少,少夫人她……好像很生氣。”
殷北辰淡然的面色瞬間僵硬,但很快就恢復過來,他若無其事地問道:“走了?”
段佑在心中吐槽,明明就是很在意,卻裝成風輕雲淡的樣子,當他是瞎子麼?這一對小夫妻隱來瞞去,卻苦了被夾在中間的他。
實在是不想做夾心餅乾,段佑道:“殷少,您確定這樣對少夫人來說是好的?”
不想讓安離擔心是真的,可是安離現在的情緒說不低不比知道了事情真相好啊。
殷北辰身體一僵。
他堂堂興言總裁,怎麼會因爲一個女人的情緒而改變自己的想法……
好吧,殷北辰在剛纔聽段佑說安離生氣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可是現在人都走了,他還能怎麼樣?難道要去追回來麼?
“算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處理完吧。”殷北辰摸了摸鼻子,現在他也離不開公司,只能這樣硬着頭皮上了,等事情處理完,再找安離道歉也來得及。
而另外一邊,從公司離開的安離並沒有回家,她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都說好了有什麼事情兩個人承擔,她這才離開幾天,這男人就忘記當初自己說過的話了。
“簡直就是雙重標準!難道不告訴我我就不會擔心了麼?”安離沒有往特別壞的地方去想,因爲她瞭解殷北辰的爲人,知道兩人的感情,殷北辰不可能刻意瞞着她去做不好的事情。
但是即便是善意的隱瞞,她還是生氣。
想來想去,安離最終還是撥通了童鬱的電話。
“有時間麼?陪我出來逛街。”
安離很少主動聯繫童鬱要一起出門,難得一次,童鬱自然二話不說答應下來。
半個小時以後,兩人在市中心的地下商場見面。
“你不是在卓家麼?怎麼這個時候有空過來了?”
童鬱遠遠走過來,剛到面前,就開口問道,說完之後才意識到安離的臉色不太好。
她知道安離這段時間很是忙碌,能在這種時候出現,肯定是原因的。
於是一拍安離的肩膀,道:“走,我們找個能坐下的地方慢慢說。”
十分鐘後,一家咖啡廳內,安離將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娓娓道來。
“嗯?他不見你,還將你攔在公司門外?”童鬱一挑眉,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
“別說了。”安離剛說完就不想再提,說起來就生氣。
童鬱倒是轉念想到了一些別的東西,看着安離生氣的側臉,她還是道:“我最近聽到了一點風傳,不知道是真還是就假。”
“什麼風傳?”
“興言公司……好像出了點問題。”
……
跟童鬱的談話維持了兩個小時,聊完之後,安離也沒有心思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
假如真的跟童鬱所說一樣,那殷北辰可能道晚上也來不及趕回來了,安離跟童鬱告別之後,直接回卓家去了。
童鬱說,興言被人針對了,這兩天公司股票暴跌,如果不能及時挽
救,是一定會出問題的。
童鬱不知道到底是誰在針對興言,但是這麼嚴重並且集中,沒有原因的跌幅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童鬱不知道是誰做的,但是安離一想就知道……這事情肯定又跟唐城脫不了干係。
也就能理解爲什麼殷北辰會將她拒之門外了。
可即便是知道了原因,安離的心情還是好不起來,原來在殷北辰眼中她就是需要這樣萬事都被保護着的。
安離心中梗着一口氣,也說不清楚是爲什麼,不過既然殷北辰不想讓她知道,她索性離開好了,如那男人所願,也省得給他添麻煩。
懷揣着這樣的想法,安離回到了卓家。
而另外一邊,殷北辰好不容易穩定下公司的事情,已經接近下班時間了,他急匆匆趕回家中,想要跟安離解釋,卻發現房門緊鎖,安離已經不在了。
她是走了?還是根本沒有回來?
殷北辰懊惱不已,早知道在公司就應該將事情告訴安離了。
這下倒好,失去了當面說的機會。
有很多事情兩人不面對面,就沒辦法說清楚。
想了想,殷北辰還是撥通了安離的電話,可惜,他現在想要解釋,安離卻不想聽了。
電話沒有打通。
那個時候,安離已經回到了卓家。
卓遠還在家中沒有離開,看到安離一個人這麼早回來,有點兒奇怪。
按照殷北辰跟安離感情的黏糊程度,殷北辰好不容易看到人回去,應該不會這麼早放她回來纔對。
將安離迎進客廳,卓遠問道:“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安離看了卓遠一眼,勉強將自己心中的失落跟委屈收起來,道:“早點回來不好麼?”
這明顯避而不談的口氣,卓遠一下就聽出來了,但算起來他跟安離不太熟悉,便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道:“回來也好,正好我公司有點事情,想要離開一下。”
安離點頭:“行,你去吧。”
卓遠走了,諾達一個卓家,除去傭人就剩下了安離自己,安離心裡難過,去看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卓方盛之後,便在牀邊坐下了。
卓方盛真的是老了,躺在牀上格外顯得皮膚鬆懈,安離握住他的手,感受老人掌心粗糙的繭,滿腔心事終於壓抑不住:“外公,今天我去找北辰了,北辰沒見我……”
“我一直都在拖累他們,一直都在靠着他們的幫助生活……即使我已經很努力了,也跟不上他們的步伐。”
殷北辰是殷家的繼承人,不僅僅代表他自己,他身後是整個殷家。
就算安離現在知道自己也是身出名門,可她來卓家的時間太短了,她還是一個人。
身份懸殊的兩個人在一起,便註定無法像其他夫妻一樣公平對等,殷北辰對她的好太重,安離怎麼都回報不起。
安離悄然低了頭,道:“或許,我一開始就不應跟他認識……”
但是生活沒有或許,也沒有如果,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安離不可能因爲這種事情跟殷北
辰分手離婚,便只能將這樣壓抑的情感放在心底,自己慢慢消化。
天色逐漸暗下去,安離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卓方盛的房間中坐了多久,天徹底黑下去之後,管家敲響了門,來喊她吃飯。
安離這才起身,揉了揉自己痠麻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出去了。
第二天安離去公司,便收穫了一張請帖,來送請帖的認識自從那天籤合同就不見了的楊之風。
看着手中精緻華美的燙金請帖,安離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司的聚會?”
“是啊。”楊之風很年輕,看上去也就跟安離相同年紀,他一點都不見外的斜倚在安離辦公室的沙發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安離:“慶功宴,下週……本來應該早點給你的,只是週末放假,誰也聯繫不上你,只能等這個時候了。”
安離打開請帖一看,便知道這慶功宴慶的是上次項目的功,可那項目剛剛開始,盈利還在呢,現在就慶功,是不是有點早了?
安離轉頭去看楊之風:“這是董事會決定的?”
楊之風沒骨頭一樣斜倚在沙發背上,人長得是一表人才,可大約是因爲那裡平日見殷北辰見多了吧,殷北辰在外面總是很清冷的,做事一板一眼,在辦公室這種場合從來不會有過分慵懶的動作,跟面前的楊之風玩全部不是一個類型。
所以安離狠狠眨了亮瞎眼,才抑制住自己想讓楊之風坐直一點的想法,道:“好的,我知道了。”
這是董事會的決定,安離目前還沒有絕對的權利可以反駁。
更何況一個慶功宴而已。
安離同意,楊之風很痛快就站了起來,道:“那好,我先走了。”
“嗯。”
送走楊之風,安離將請帖放在一旁,打開了電腦開始工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週末發生的事情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安離,她確實是生氣的,但是不是生殷北辰的氣,她是在氣她自己,是她不夠強大,才一直在拖殷北辰的後腿。
所以今天的安離格外賣力。
不光是這一天,很快公司大家都發現了,上司越來越嚴苛,頗有朝着周扒皮的方向發展的意思。
哦,不對,不是周扒皮,是安扒皮。
卓遠也發現了安離的不對勁,一天中午去員工餐廳吃飯的時候,特意坐到了安離身邊,道:“你最近怎麼了?爲什麼忽然這麼賣力。”
他們之前的工作量本來就已經很大了,現在的安離幾乎可以算的上是拼命了。
安離滿腦子都是項目企劃案,聽到卓遠的問題,才勉強將自己降思維拉扯出來,思考片刻,然後道:“沒什麼,只是想快點了解這邊的事情。”
其實這兩天卓遠一直都在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繼承家業,他將安離的努力看在眼中,心裡是動搖的。
只是還沒下定決心。
可聽安離這麼說,卓遠覺得自己的心似乎更動搖了幾分。
安離這樣努力……他是不是也應該有一點擔當?
總覺得是卓家強行將安離留在這裡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