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當年的卓巧容就是這個才熬壞了自己的身體,導致年紀輕輕就被病魔奪去了生命。
那個時候安離還小,只能眼睜睜看着卻無力挽回,現在她有能力了……母親卻不在了。
“我就問她啊,她男人呢?就算沒有男人,家人呢?她還是不說,只是一個勁兒的笑,笑得我的心都疼了……”
隨着李奶奶的描述,安離的眼眶溼潤了,難以想象母親當年是憑藉着怎樣的毅力,一個人將她拉扯起來。
後來將她送入安家,也是無奈之舉吧。
殷北辰帶安離過來,只是想知道當年她跟她母親是怎麼回事,卻不想安離會因此傷神,不由懊悔,這種事情他自己來聽就行了,爲什麼要帶上安離呢?
想着,便將安離擁入懷中,心疼地安慰道:“別哭。”
李奶奶見兩人親密,居然也不覺得唐突,甚至還微笑了起來。
這笑容讓安離羞愧不已,平時在平輩面前鬧鬧也就算了,在長輩面前,不可如此無禮。
安離將殷北辰推開,將蓄滿眼眶的淚水又憋了回去,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母親現在在天國,定然是無憂無慮的,她肯定也不希望自己爲她而哭泣。
見安離平復了情緒,李奶奶這才繼續道:“不過,中途好像有個男人過來找過她,兩人不知道是什麼關係,偶爾見面,總能吵起來,又一次他們在樓下鬧起來了,我從旁邊經過,聽上去像是那男人想讓巧容離開,但巧容不願意……”
男人?安離一皺眉,轉頭看向殷北辰。
殷北辰卻是取出一張照片,遞到李奶奶面前,道:“您看看,可是這人?”
李奶奶接過照片,費勁地看了起來,她年事已高,眼睛不好用了,看了半晌,只能隱約判斷:“好像是這個人。”
說着,將照片還給了殷北辰。
安離趁機掃了一眼,發現照片上的人是安昊鬆。
原來他曾經來找過母親,那他也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了?
安離皺眉,想不明白中間的緣由。
殷北辰又問道:“那除此之外呢?她沒有什麼朋友?或者其他人來找過她?”
李奶奶搖頭,很肯定道:“沒有了。”
當年她的丈夫得了重病,爲了照顧丈夫,她基本都在家中,有什麼人來見卓巧容,她不可能不知道。
也正是因爲沒有人來見卓巧容,她才覺得這個女人很奇怪,一直記了這麼多年。
這事情不會有錯。
“好的,多謝了。”殷北辰問完這些,像是心中有數了。
兩人又跟李奶奶談了些家常,接近午飯時間,才告別了李奶奶下了樓。
上車之後,安離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她自己母親的事情,她卻不甚清楚,反而倒是殷北辰更明白一點。
殷北辰一歪頭,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笑道:“我是你的丈夫,清楚你的家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麼?”
縱使知道這是事實,聽殷北辰親口這麼說,安離還是覺得很羞澀。
欣賞完了安離的羞紅臉,
殷北辰這才發動車子,一邊道:“是樑谷梅提醒了我,她總是拿你的身世說事,可我從你口中聽到你母親的言行,覺得她不是那種人……所以纔想要調查一下當年的真相,你母親當年懷了你的時候,就應該已經跟你父親分開了,而且他後來來找她,她也沒有離開,一個寧願一個人照顧孩子也不願意跟孩子的有錢父親離開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去離間別人。”
單反會插足別人婚姻的人,大多都是頂着愛情的名頭,實際爲了利益……卓巧容爲安昊鬆生下安離,別說利益,最後連命都搭進去了,明顯不是一個第三者應該做的事情。
“不管怎麼說,當年的事情一定是有隱情的。”
就算卓巧容當年做錯的事情,安昊鬆也不是無辜的,甚至樑谷梅也不是……他們沒有資格拿這種事情來壓迫安離,安離纔是真正的受害者。
安離知道隱殷北辰調查這個事情肯定是爲了自己,心下一片感動。
就在兩人爲了當年的事情傷神的時候,安離的手機響了,接起來一看,是安栩晟的。
哥哥可有段日子沒給她打電話了,想想之前樑谷梅的言行,就算不說也知道他打電話過來的目的是爲了什麼,安離無奈一笑,接通了電話:“喂,哥哥?”
“你現在有空麼?老地方,我等你。”
電話接通,安昊鬆就說了這麼一句。
但一句話足以聽出他的心煩意亂。
安離只好對殷北辰道:“先不回家,跟我去一個地方。”
於是兩人便一同驅車趕往了安離跟安栩晟以前經常去的那家咖啡館。
隔間內,安栩晟已經不知道來了多久了,安離跟殷北辰剛一轉進去,就聞到了濃重的酒味。
在咖啡廳也能喝酒,也是夠拼的。
安離無奈擡頭看了一眼,卻見咖啡廳的老闆躲在吧檯後面拼命衝着安離打眼色。
這咖啡廳的老闆是哥哥的朋友,想必是哥哥心情煩悶,硬逼着老闆給他上酒了吧。
安離跟殷北辰到隔間裡面坐下,安栩晟擡頭看了一眼,道;“來了?”
說着,拿起酒杯,就要給自己漫上。
安離看不下去,伸手將他的酒瓶攔下,道:“別喝了,說正事。”
安栩晟的酒被攔下,也不堅持,便鬆了手,無奈道:“酒都不讓人喝了。”
他雖然喝了不少酒,但卻沒有醉,這畢竟是咖啡廳,老闆開後門也不可能讓他和太烈的酒。
安離道:“發生了什麼?值得你這樣借酒消愁?”
“聞雁回家了,你知道麼?”
“我知道呀。”安離笑道:“覺得她拋棄你了?”
她是覺得安栩晟心情不好才特意開了個玩笑,誰知安栩晟苦笑起來:“胡說八道什麼,還嫌我事兒不夠多?”
安離撇了撇嘴,她知道哥哥肯定是因爲樑谷梅才覺得煩惱,可那是哥哥的媽媽呀,她怎麼好開口。
旁邊殷北辰看不下去了,道:“想要喝酒,應該去酒吧纔對。”
這才說了幾句話就開始開始護食了,曾經有極大妹控傾向的安栩晟甘拜
下風,不過被殷北辰這一打岔,他倒是理智了不少,終於放棄跟酒杯過不去,直言坦白道:“我真是被她鬧得不行了,在家裡的時候只要見到我就說這個,如果我不回家,她又打電話來說我不孝順,不管她的死活。”
管不管樑谷梅的死活安栩晟不知道,但是再這樣下去,他就快死了。
安離聽着也是無奈,她看了看殷北辰道:“這……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呀,要不……要不你再勸勸?”
說完就見安栩晟直勾勾地盯着她,安離無奈,道:“好吧,我就是說着玩玩……”
她也知道樑谷梅的那個性格,根本不是勸勸能勸好的。
不過,安離一轉臉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聞雁的家世,哥哥你知道麼?”
安栩晟一愣,不太理解安離的意思:“我聽她說起過一些。”
不太清楚,但也明白崔聞雁的家世不是很普通。
他不像樑谷梅,與人交往不看這個,沒仔細問過,也從來沒放在心上過。
安離見他隱約知道,卻不是很確定,便將崔江堰的事情說給安栩晟聽,末了,道:“要不要把這個告訴樑姨……”
樑谷梅一直以來嫌棄的都是崔聞雁的家世,如果告訴她崔聞雁家身不凡,她應該就不會這樣不依不饒了。
誰知,安栩晟聽完之後,卻是果斷拒絕了安離:“不告訴她,不慣着她這些毛病!”
哥哥看似好說話,其實也是很固執的人,安離也覺得這樣不對,便沒有繼續對這件事發表意見。
於是事情便再次到了瓶頸,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安離只好陪着安栩晟轉移陣地,一起去酒吧喝了一個痛快。
殷北辰自然而然地頂了上去,負責將安栩晟灌醉。
最後安栩晟醉了,殷北辰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安離只好給哥哥的助理打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把人接走。
送走安栩晟,安離坐上了駕駛座,道:“你喝了酒,還是我來開車吧。”
殷北辰若無其事地走到副駕駛上坐下,道:“沒事。”
他眼神清明,沒有半分醉意。
安離一開始沒注意,系安全帶的時候,忽然道:“你酒量不錯啊?”
殷北辰沒注意她話語中的異常,道:“勉強,以前應酬的時候被灌的多了,那個時候他們都是喝六十度以上的白酒,這種二三十度的酒喝不醉的。”
說完,忽然覺得耳旁涼涼的。
一回頭,卻見安離的雙手已經從方向盤上挪開了,眼神不善的盯着他。
殷北辰酒量不小,安栩晟其實也不錯,把安栩晟喝趴下,殷北辰還是有點朦朧醉意的,被安離這樣一看,那一點朦朧都不見了,瞬間就被嚇醒了。
“怎、怎麼了?”連說話都結巴了。
安離一字一句地重複着他剛纔說過的話:“喝、不、醉?”
“啊?”
安離笑得很是溫柔:“我怎麼記得你上次在我面前喝醉酒,也是喝的這種二三十度,喝不醉的酒呢?”
而且她還是親眼看着他從清醒到醉意朦朧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