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自然會說不認識人家。”
安離話音剛落,站在樓梯口的夏念悠立刻接了一句,她嘴角帶着諷刺的笑容,姿態優雅,就等着看安離出醜。
司徒若雲聽到她的嘲諷,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安離,想要過去,又像是在忌憚什麼。
安離跟司徒若雲雖然相合,但實際上認識的時間並不久,這瘋女人當衆潑黑水在加上夏念悠刻意引導,難免司徒若雲辨不清真假,安離安慰自己,還是忍不住難過。
“我真的不認識她,若雲。”安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轉頭,眼眸深深地看着司徒若雲。
司徒若雲原本遲疑,但看到安離坦蕩清澈的眼神,也跟着鎮定下來,點點頭,步伐堅定地走到了安離身邊:“我相信你!”
得到好友的信任,安離冷靜了許多,她矛頭直指不遠處看戲的夏念悠:“你說我是小三,有什麼證據?被我三的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他在哪裡?”
這原本就就是一場憑空捏造的誣陷,這麼巧合就在李陌軒在場的時候出現,安離再傻,也不會分辨不出其中做鬼的人是誰。
果然,被她這樣一問,夏念悠眼神閃爍,急忙推卸道:“我、我又不是我做了壞事,我怎麼知道?你應該去問說這話的人!”
夏念悠只不過是得了旁人的消息,得知安離今夜會出現在這家酒店,想了個損招想讓她出醜,哪裡想過這麼仔細的問題。
聽到這樣回答,安離心中更加有底,轉頭看向那個橫衝出來的女人,質問道:“你老公是誰?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跟他有關係?”
女人慌了,話語有些結巴:“你就是跟我老公有關係!你別不承認!”
她並不想跟安離講道理,說着,就要動手!
這可是酒店大堂,不管安離是對是錯,這人鬧起來,都是她丟人,看着旁邊同事目光有些怪異,安離也有些急了,她知道這是夏念悠指使的,可是沒有證據!
而且這女人不要臉,她不能不要臉!正焦急呢,卻聽到旁邊一直沉默的李陌軒忽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涼薄淺淡,猶如一盆冰水,呼啦啦將安離澆了個透心涼:“問什麼證據,你本來不就是這樣的人麼?”
安離一下子僵住了。
所有已經走到脣邊的辯解的話語統統在這一瞬卡住,她僵硬着脖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李陌軒。
她眼中無聲的質問和傷痛刺痛了李陌軒的心,可心中越痛,他便卻是停直了身子,將手心掐的青紫,面上卻露出譏諷的笑容:“難道我說的不對麼?”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冷的像一把刀,說出的瞬間,安離臉色刷白。
他的心也被通了一個大窟窿,潺潺地流着血。
疼,或者痛快,許多複雜的感情混合在一起,說不清楚什麼感覺,紛亂叫囂着,似乎要將他的心臟擠爆,爲了壓制這些翻涌的情感,他只好將臉色板得更緊。
落在安離眼中,就是極度的冷和不屑一顧。
她跟他在一起那麼多年
,無微不至地照顧着他的生活,因爲愛他,怕失去他,所以從來不敢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一直乖乖扮演着女友的角色。
即使他不愛她,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了……難道他心中,連一絲對她的憐憫都沒有麼?
他明明是個看到路邊小動物受傷,都會忍不住駐足的人。
爲什麼對她這樣殘忍?
安離單薄的脣抖了兩下,勉強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到,可她還是堅持說完了:“你已經認定了的事實,不聽我解釋,我無話可說。”
無話可說,這便是她與他最後的結局。
“我們走吧!”安離拉過司徒若雲,埋頭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李陌軒身體顫了一下,他似乎是想要過去攔住安離,但動了一下後才發現,自己的手臂還被夏念悠抱着。
他只好站在原地,目送安離離開。
但事情顯然沒有這麼容易結束,眼看安離就要脫身,夏念悠急忙對那瘋女人使了個眼色,愣在原處的女人會意,急忙追了上去,大聲喊道:“站住!你別走!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剛纔吵鬧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雖然礙於安離的面子不敢圍過來,但多多少少都有偷偷摸摸往這邊張揚,在多少怪異目光中,身後還追着一個大呼小叫的瘋女人,安離只覺得雙頰都在發燙,目光如刀,刀刀都紮在她的心頭!
就在她難受地鼻子都發酸的時候,人羣外忽然傳來一道磁性低壓的聲音:“保鏢呢?誰把她放進來的?”
話音未落,一身黑色禮服氣度凜然的殷北辰快步走到了安離的身邊,他態度強硬, 一把將正在委屈的小女人攬入懷中,冷眼看向那名身份不明的女人,道:“我就住在安離隔壁,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也沒有見過男人去她家找她?”
“酒店的安保就是這樣處理的?放任身份不明的人士出入酒店,給我的朋友帶來困擾?!”
說到最後,殷北辰的聲音已然帶上了怒氣,他重重冷哼了一身,旁邊還在覬覦安離的人瞬間被他的氣勢逼得猛然一個寒顫,快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酒店大廳經理匆忙從外面趕了過來,一招手請來三名保鏢,硬是將那名瘋女人給架了出去。
快速處理完這一切,殷北辰冷凝的目光轉向樓梯口,夏念悠還跟李陌軒站在那裡。
夏念悠察覺到事情不對,拉了拉李陌軒的衣袖,小聲說了一句:“陌軒,我們走吧。”
但這時李陌軒卻不肯動了,他原本沉痛無神的眼眸驟然銳利起來,直直地看向給安離解圍的殷北辰,兩人目光在空中重重撞在一起,擦出一片電石花火。
殷北辰臉色漠然,很快就挪開了目光,心疼地安慰着安離:“是我不好,沒檢查好酒店的安保工作。”
安離原本難過,聽到這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安保是酒店的事情,怎麼能怪你呢?”
要怪,也要怪她運氣不好,未婚夫不相信她就算了,身旁一羣姐妹好友也紛紛落井下石……這
麼想着,安離心情重新低落下去,脣角笑意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
她蒼白的臉色和無神的眼眸看得殷北辰心中發疼,恨不能就此將她保護起來,可這小女人防備心重得很,他貿然靠近,只怕她會逃得更遠。
殷北辰只好按耐住自己的心情,輕聲安慰着安離,將她帶離了這片是非之地。
而樓梯口處,李陌軒仍舊沒有離開,他看着安離跟殷北辰親密靠在一起的身影,一雙大手驟然握緊,眼神兇惡,像是隨時都會衝上去將兩人分開。
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動,狠狠甩開被夏念悠抱住的手臂,怒然轉身,冷聲道:“以後不要靠我那麼近!”
被甩開的夏念悠面上一陣難堪,憤恨咬了一下脣,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跟着殷北辰來到大廳另一側的長桌旁坐下,安離的情緒已經平復不少,喝了兩口水,她徹底冷靜下來,擡頭一看,身材勁瘦修長的男人正靠着桌子站着,長腿支起好看的角度,見他滿目都是對自己的擔憂,安離笑了笑,道:“剛纔多謝你了。”
殷北辰深深望着她,並沒有說話。
這時的安離其實很疲憊,一點兒說話的慾望都沒有,可她又不想冷場,只好眨了眨眼,硬撐出一個笑容,玩笑道:“怎麼,不接受我的道歉?該不會想讓我以身相許吧?”
她原本玩笑,誰知殷北辰聽了之後,眼眸中卻溢出一絲流光,勾脣露出一個極具魅力的笑容,聲音低啞道:“好啊。”
安離一下就被震住了,僵在遠處,不知如何是好。
殷北辰本玩笑,但見到安離這幅樣子,心中難免失落,他換了個姿勢,故作輕鬆地笑笑:“我本來沒想到這個的,既然你這麼主動,那我勉爲其難接受了,也未嘗不可。”
安離:“……”
見他開玩笑,安離這才鬆了一口氣,跟着露出一個笑容,道:“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我沒事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就是剛纔被嚇到了。”
“真的沒事了?”殷北辰深深看了她一眼,其實很想告訴她,他剛纔的話不是開玩笑他是認真的,但現在還不是時機。
再次得到安離沒事了的回答之後,殷北辰終於站直了身子,整理一下衣襟,跟安離告別,去處理別的事情了。
臨走之前,還特意叮囑司徒若雲多帶着安離在大廳內逛逛,不要讓她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傷心。
堂堂殷氏總裁,這個時候卻這麼囉嗦,安離感動之餘,也有些哭笑不得,趕忙將人推走了。
但殷北辰離開之後,她卻沒有如他囑咐的那般跟司徒若雲到處轉轉,而是想了個法子將司徒若雲支開,自己一個人躲到了角落了。
不是她不想跟朋友一起,剛剛發生了那樣事情,她實在是提不起心情跟別人說笑。
她又不想毀了別人原本愉快的晚宴,只好一個人躲到角落裡喝悶酒了。
一場晚宴進行了將近三個小時,安離就坐在角落喝了三個小時,她什麼都沒吃,喝到最後酒勁上來的時候,已經有些不知身處何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