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禮物不行,那就送點你爸爸需要的……伯父缺什麼麼?”安離擡頭,剛問完,便看到了殷北辰無奈的神情。
她瞬間明白,殷項弘作爲殷家的家主,有什麼東西不會馬上置辦,非要等到別人來送?
“好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安離無奈一攤手,將爛攤子甩給殷北辰:“你自己的父親,你應該很瞭解,就衝他想要的東西下手吧。”
面對隊友如此輕易的放棄,殷北辰哀怨地看了安離一眼。
“不想了,還有好幾天呢,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再說吧……”
實在不行,就隨便送吧。
兩人相伴又走了一陣子,安離眼角忽然劃過一道彩光,她下意識往那邊看去,卻見天空中幾道光束筆直地射向天幕。
應該是商店的彩燈。
安離看着,眼中卻現出沉思的神情,殷北辰感覺到她的腳步微頓,回頭問道:“怎麼了?”
安離回神,連忙搖頭:“沒事。”
說着,擡腳跟了上去。
兩人在街上走了一晚上,到底也沒想出送殷項弘什麼禮物好,無奈之下,只好打道回府。
上車之後,安離卻忽然道:“如果不能送他需要的,送點讓他高興的怎麼樣?”
殷北辰眼眸一亮:“你有想法了?”
安離將自己剛纔靈光一閃想到的主意跟殷北辰一說,殷北辰聽後,沉吟道:“你是說煙火?這倒也不是行……”
安離道:“但是市內的禁菸令……”
爲了環境保護,G市已經禁止煙花燃放很多年了。
殷北辰道:“我們可以去市郊,那邊是沒有禁菸令的。”
他想着,越發覺得這個主意可行。
可以將父親跟母親一同邀請到他的別墅內一住,權當散心,而且距離不遠,正好適合現在有傷在身的父親。
“先這樣決定吧,我回去計劃一下。”假如沒有更好的想法,就這樣辦。
兩人一起回到殷宅,卻發現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個人,這人並不是殷宅中人,但安離又覺得很熟悉,她背對着門口,看不清樣貌,安離大量許久,也沒認出這人的身份。
倒是旁邊的殷北辰驚訝道:“堂姐,你怎麼來了?”
那人笑着回過頭來,是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女人:“二伯生日,我怎麼能不回來看看。”
她這一開口,安離終於認出了這人的身份,是殷北辰的堂姐殷溪幕。
上次來殷家的時候,兩人有過一面之緣。
不過之前見面時的情況不怎麼好呀。
安離想着,便悄然後退了兩步,乖乖站在一旁,想要等殷北辰跟殷溪幕將話說完。
沒想到,還沒等殷北辰說什麼,殷溪幕便將目光落到了安離身上,她看着安離一愣,眼神中才遲疑地泛起些許冷意:“你怎麼把她也帶回來了?”
“堂姐,這是我女友。”殷北辰的表情特別無奈。
“哼。”殷溪幕冷哼一聲,表情與之前的夏嵐如出一轍。
雖然夏嵐仍
舊不太認同安離,但像殷溪幕如此直白的冷漠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此時安離竟然有些不適應,心中隱約有兩分受傷。
她怕殷溪幕不喜歡自己,打擾她跟殷北辰說話,便主動上前一步,道:“堂姐有事情要跟北辰說麼?我先進去了。”
誰知她說完這句,殷溪幕竟然不安地動了一下手腳,道:“不、不用……”
換來安離奇怪的目光,她不喜歡自己,卻又不讓自己離開?爲什麼?
看出安離的茫然,殷北辰又無奈又心疼,安離不知道殷溪幕這樣矛盾是爲什麼,但他卻知道,剛要開口,衆人身後卻傳來了一道冷冷的聲音:“都在這裡幹什麼?”
衆人齊齊回頭看去,卻見夏嵐皺眉站在他們身後。
夏嵐道:“別堵在門口的,都進來坐,對了,北辰,你爸爸找你。”
說完,便率先轉身離去。
殷北辰對殷溪幕無奈一攤手:“媽媽讓我們進去。”
殷溪幕臉上露出一點好奇,她像是有什麼問題要問,然而殷北辰沒跟她這個機會,直接跟着夏嵐走了。
他走的倒是痛快,卻留下安離一個人忐忑不安,殷溪幕不喜歡她,她是不是應該先回房間去?
又怕自己自做主讓,讓殷溪幕對自己的印象更差。
誰知殷溪幕雖然在看着她,但眼神卻跟剛纔完全不一樣,那傷人的冷漠不見了,只剩下一片好奇。
這轉變也太大了,安離被看的毛骨悚然,有些吃不消了:“堂、堂姐?”
她跟着殷北辰一起喊堂姐原本算是愉悅,但殷溪幕並沒有發怒,而是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並且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道:“來,坐。”
安離遲疑着,到底沒敢坐到殷溪幕身旁,而是選了對面的位置坐下。
殷溪幕也沒計較,只是探頭探頭做賊一樣,壓低了聲音道:“你跟我說,你跟北辰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
安離:“……”
這一臉八卦是怎麼回事?說好了不喜歡她的?
安離被這問題嚇了一跳,急忙往後退了一下, 卻對着殷溪幕的臉說不出話來,心底一片黑線。
這種問題……讓她怎麼回答啊!
“好吧。”盯着安離看了一陣子,殷溪幕也看出這是個比較羞澀的人,承受不住這種勁爆的問題,將自己探尋的目光收了回去,道:“你別怕我,我之前以爲伯母不喜歡你,才那樣對你的……”
她後半句沒說,但安離已然明白。
現在夏嵐都接受了,她就更沒有必要跟她做對了。
感情之前都是裝出來的,安離更加無語。
見到安離的表情,殷溪幕哪裡還想不到她在想什麼,當即笑出聲來,道:“不然我跟你無緣無愁,幹嘛要跟你爲難?”
安離一聽,居然覺得很有道理,哭笑不得地回答道:“或許你覺得我身份配不上北辰。”
殷溪幕隨意從桌上果盤中捏了一顆葡萄來吃,口中道:“又不是我兒子,跟誰在一起,我纔不管呢,而且我真心實意的覺得,殷家的家產
足夠多了,不需要把殷北辰嫁出去來獲得更多的利益。”
這說法……安離滿頭黑線,居然還覺得很有道理。
大約就是因爲這個,殷項弘纔沒有反對他們在一起的事情,而夏嵐多半還是過不去自己的那道坎。
但是這些日子以來,也都默認了安離住在殷家的事情,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覺得她如今的反對像是紙老虎。
殷北辰怕她委屈,所以着急想要給她一個名分和未來,但安離卻不着急,看夏嵐的態度,被軟化也是遲早的事情。
又跟殷溪幕聊了兩句,安離發現這人真是個妙人,拋去之前夏嵐硬塞給對方的任務,她居然覺得殷溪幕人不錯。
兩人越聊越起興——其實是殷溪幕一個人高興。
便拉着安離,將殷北辰的糗事講了個遍。
說完之後,才發現安離表情平淡,看上去無奈多與好笑,她有些奇怪:“你對這些都不感興趣麼?”
安離無奈:“上次冬鈺堂弟來的時候,已經跟我說過一次了。”
“切。”殷溪幕無趣地切了一聲,眼眸一轉,又想到一個新主意:“沒關係,我還可以說一些他不知道的!”
殷冬鈺比殷北辰小了五歲,小孩子記事再早,五歲之前的事情也是記不住的,她可以說說殷北辰十歲之前的故事!
安離無奈的看了一眼毫無動靜的樓上,殷北辰這一去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她也只好被迫在這裡聽殷溪幕講故事。
殷溪幕是殷北辰的姐姐,他的家人願意對她表達善意,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的。
“小時候的北辰比現在可愛多了……”殷溪幕說着,似是感嘆道:“不過從小他就很懂事了,小時候被人綁架也不哭不鬧,竟然知道自己想辦法打電話回來。”
“恩?”安離聽到了某些關鍵性字眼,立刻道:“綁架?”
“是呀,那個時候殷二伯還在軍區工作,手下有個女下屬的老公犯了點事,她求二伯幫忙,二伯沒答應,就私自模仿二伯的筆跡簽了字,後來她做的事情被發現以後,二伯將她開除,她那個老公也被要高利貸的找上門來,差點打死……她爲了湊錢,就把北辰綁走了。”
這段往事安離從殷北辰口中聽過,過程大同小異,卻沒有殷溪幕這樣詳細,安離不禁問道:“那他是怎麼逃出來的?”
殷溪幕看了安離一眼:“他沒跟你說?”
安離實話實說:“說過,但是他說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沒有這麼詳細。”
殷溪幕一聽,原來這事情殷北辰自己也不記得了,立刻來了興致:“我知道啊!那女人綁架的手段不太高明,北辰被綁走當天就自己跑出來了,對了,他當時說,是一個小女孩幫了他,那孩子應該是跟綁匪親戚的一個小區的,從窗戶看到他,知道他的遭遇後,幫忙調走了那看守的人,然後他才逃了出來。”
“不過。”殷溪幕嘆息一聲:“當時北辰也被嚇壞了,具體什麼情況他也說不太清楚,只是說了一個大概,後來伯母也去那小區找過女孩兒……卻沒有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