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_V065.如果躺在裡面的是我



林薇眸子裡滑過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滯住腳步,緩緩轉過身,卻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着江雨霏。

“你有沒有項明家裡人的聯繫方式?”江雨霏擡眸,語氣平靜地對她說:“醫生沒在項明身上找到手機......除了我家裡人,項明是第一個肯站出來爲了我不顧自己生命的人,跟我以前交的所有朋友都不一樣。我不想欠他什麼,不管他能不能醒來,我都得要等到他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才能去找張齊遠算賬。你要是想幫我,那我就謝謝你,如果不想幫,我自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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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林薇心裡無奈地嘆口氣,這丫頭怎麼如此倔強?

明明想接受自己伸過去的橄欖枝,卻還要擺出一副全世界人都欠了她什麼一樣的模樣。

不過,還算她有點良心,沒有對項明忘恩負義,不算是個壞到底的女人。

哦,不,她,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小女孩。

“項明也是我的朋友,我自然希望他儘快醒來了。我幫你想辦法讓他的家裡人過來,但過來之後,最好讓年書記出面比較好,你如果真的有心,就在這裡等他醒來吧。就算你想現在去找張齊遠算賬,我們手上也沒有任何證據,報仇的事,不着急的!”林薇走過去,手放在江雨霏的肩膀上輕輕按了按,俯身悄悄說:“到時候,張齊遠怎麼對你的,就一定讓他加倍奉還!”

“嗯,只要你不再當叛徒泄密,我沒問題。”江雨霏仍帶着不太信任的眼神斜斜地瞥了林薇一眼。

“我自己出主意,要泄密也是你泄我的!你保重好你自己的小身板吧,我去幫你聯繫項明的家人。”林薇再次拍了拍江雨霏的肩膀,轉身離開。

林薇還沒走到百合跟前,就看見年與江和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

年與江淡淡地掃了一眼坐在遠處的江雨霏,對百合和林薇說:“我已經瞭解了項明的情況,他的情況還算穩定,不過醒過來還需要時間。我跟院方溝通了一下,允許我們的人進去陪護,但是也只能每天定時定點地進去跟他說說話,刺激一下他的意念裡的求生意識,促進他早日清醒。”

“那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百合和林薇異口同聲地問。

旁邊的醫生說:“不行,只能允許一個人進去,人多了進去反倒對他的病情沒有好處。而且,最好是後面幾天都由同一個人穿防護服進去跟他說話,因爲病人在意識昏迷的時候,腦容量以及腦細胞活動不能跟我們常人相比,太少了怕他醒不來,太頻繁了也會讓他更加混亂。不過剛纔已經徵得同意,項明的家屬可以在他的病房外觀察他的情況。”

“這樣啊......”百合跟林薇對視了一下,咬着脣看了一眼年與江,“那讓我去吧,我們幾個裡面,就我跟他交流多一些。”

年與江還沒有發話,林薇忙拉住了百合的胳膊,“還是讓我去吧,我跟項明也是七八年的同學兼好友了,我們之間那可都是歡樂的回憶.....我一定會讓他早點醒來的。”

“你們都別爭了,項明是爲了我躺下的,只有我進去喚醒他最合適。”

林薇的話音剛落,大家就聽到有道堅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幾個人不約而同轉過身去,只見江雨霏已經從排椅上站了起來,一手捏着漢堡一手拿着可樂邊吸邊朝這邊走了過來,臉上一片沉靜。

年與江微微皺了皺眉,他剛纔已經從小高那瞭解了一些關於昨晚發生的事情,他原以爲這丫頭現在應該覓死覓活,抑或把自己關起來誰也不見.....

沒想到竟然還一直坐在這裡,還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這樣子的自己江雨霏讓年與江不由地心疼起來,雖說這丫頭這麼多年來給他製造了不少的麻煩,但是自己畢竟是她名義上的監護人,她也確確實實喊了自己這些年的“老爹”。

他年與江職場官場上闖蕩多年,沒有幾個制服不了的人,卻偏偏對這個丫頭束手無策,寵溺要不得,狠厲一點更不對,倒是忽略了很多對她應該給予的關愛和教育。否則,今天的她也不會遭受到如此凌辱.....

即使以前她做了很多她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不應該做的事,耍了很多她不應該耍的心機和手段,但追根究底都是一些情有可原的事情,只是做法極端了一些.....

年與江很多次想過,江雨霏能塑造成今天這樣的性格,也跟自己脫不了干係,而且很可能就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且不說自己對她的關心少了點,關心的方法不正確了點,就憑江雨霏耳濡目染在他年與江身上學到的,恐怕也足夠毀滅她自己了。

前幾年,她剛剛跟着他的時候,年與江幾乎一天24小時把還未成年的她帶在身邊,不管是下屬向自己彙報工作的時候,還是自己給他們吩咐工作的時候,她都在他旁邊,到底學到了多少他年與江身上的陰謀陽謀他不知道,但是總覺得她之所以會如此耍心機,總是自己沒有言傳身教好。

只是,孩子畢竟是孩子,她不管你們大人用那些方法去做什麼事情,好事壞事她都沒興趣探究,她只記得了一句話:只有自己不想要的,沒有自己得不到的。

想到這裡,年與江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語氣異常柔和地說:“你別在這裡搗亂了,讓小柳帶你回去休息。不管是昨天晚上發生的事,還是目前項明的事,我都會給你一個讓你滿意的交代。”

“你給我交代了,誰給項明交代?”江雨霏不滿地回了年與江一個淡漠的眼神,又看了一眼百合和林薇,“別以爲你們認識項明比較早就有優勢,我跟他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是我肯定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更瞭解他。別說你們了,即使他父母來,也不比我更適合進去跟他聊天。因爲你們所有人,都無法和他達成精神上的共鳴!而,只,有,我,可,以。”

江雨霏的最後一句話,一字一頓,語氣裡是堅定的自信和不容商量的堅決。

百合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情如此口氣說話的江雨霏,讓她的心裡不由地輕輕一顫:看來雨霏昨天也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哎。

林薇沒有說話,與其說她故意沉默不如說她早就料到了江雨霏會站出來。她擡眸看了一眼正作思考狀的年與江,淡笑着說:“年書記,我覺得雨霏說得沒錯,這個時候只有讓一個最瞭解項明的人,陪他說一些他最感興趣的話題,纔是真正對項明有利的。我覺得不管是項明的父母,還是我,或者百合,都沒有雨霏更合適,您覺得呢?”

林薇說完,看了一眼百合,對她似有若無地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再說話。

“那行,你們跟項明是朋友,不管怎麼樣,還是應該先通知一下他的家人。在他的父母到來之前,先讓雨霏進去探視吧。”年與江點了點頭,又對江雨霏說:“我會讓你小高哥哥在這陪着你,你有什麼需要的隨時聯繫他。至於在病人面前,什麼話該說,什麼話最好少說,你要聽醫生的話。”

“這個我比你清楚,你就別管我了,你還是去幫我把打傷項明的那幾個畜生早點抓到吧。”江雨霏跟年與江說完,走向醫生,“大夫,麻煩你帶我去換衣服吧,我現在就想進去看看他。”

“好,請隨我來。”

幾個人的目光從一同離去的江雨霏和醫生的背影上收回,林薇拉起百合的手說,“那我先去給張豔雪打個電話,她跟項明一起回的他們老家,應該能聯繫到他家人。對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回X市?”

百合詢問的眼神看了一眼年與江,輕輕對林薇搖了搖頭,“現在可能還不知道,我抽空回家一趟,看看我爸媽,如果確定走了再跟你聯繫。”

“行,那我們就各自忙各自的去吧,我負責去

接項明的爸爸媽媽,如果有需要,再給你們打電話。”林薇說完,對年與江微微點了點頭,邊掏手機邊離開了ICU病區。

“那......年書記,百合姐,沒有我什麼事我也先回去一趟,我晚上再來給雨霏送飯。”一直站在旁邊的柳曉丹看到人都走了,訕訕地對百合說。

“行,曉丹,也辛苦你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百合對柳曉丹點點頭,她便揮了揮手也離開了。

“怎麼樣啊?公安局那邊有消息嗎?”百合問年與江。

“剛立案,還在取證調查吧,目前沒有什麼線索。”年與江擡腕看了看時間,“走吧,我送你回家去。”

“哦......嗯?你送我回去,那你不去我家啊?”百合警覺地問他。

“我這兩天辦點事情,你在家裡好好休息兩天,讓你媽媽給你做點可口的飯菜,後天上午我去接你,我們回分公司。”年與江攬過百合的肩慢慢向外面走去。

“哦......那幾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那麼兇殘?”

“沒有什麼證據,暫時都不好猜測,不過警方已經在排查了......應該很快會鎖定幾個嫌疑人。”

年與江和百合邊說邊走,到醫院門口的時候,在一輛車前等着他們的小高迎面走了過來,把車鑰匙遞給年與江,又說:“警方那邊剛剛打來了電話,說KTV的工作人員在昨天出事的包間沙發底下找到了項明的手機,裡面的相冊裡,有時發時間項明在出事包間門口附近拍的幾張照片,照片裡的一男一女拍得很清楚。而且KTV的工作人員很確定地說這兩個人跟打傷項明的三個男是一夥的。現在,他們已經把這兩個人鎖定爲犯罪嫌疑人,張貼出了啓示,說是很快就可以先讓這兩個人落網......”

“真的,那太好了!”百合聽了,不由地喜上眉梢,這真是一天來最值得安慰人心的消息了。

“行,那你保持跟警方聯繫,去忙吧。”年與江也暗自輸了一口氣,接過小高遞過來的車鑰匙,幫百合打開了車門。

“項明真是厲害,那個時候居然還能鎮靜地拍照......他一定會醒來的。”上了車,百合的心情仍久久不能平靜,恨不得項明立刻就能聽到這個好消息,然後從病牀上醒過來。

“你就別操心了,他肯定會醒過來的。”年與江邊開車邊扭頭不悅地看了她一眼,“如果躺在ICU裡的是我,你會不會也這麼緊張?嗯?”

“呸呸呸!烏鴉嘴!”百合皺了皺眉,不滿地瞪了一眼他:“你要是敢躺進去,我就陪你!”

“真的?”年與江眉梢泛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假的!”百合生氣地撅起嘴巴,拔高聲音:“你要是敢扔下我不管,我就不要你了!所以,你還是保重好你的小命吧!再胡說的話,我就真不理你了。”

說完,果真扭過頭看向了窗外,氣呼呼的樣子。

“好啦,逗你玩呢!怎麼越來越小氣了?玩笑都開不起了?”年與江輕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

百合沒有理會她,與其說她忌諱身邊的人說那種不吉利的話,不如說她膽小得不敢去想象一些根本不會存在的假設。

可是如果百合知道,真的很不幸地有那麼一天了,她又是多麼後悔自責......後悔在他能聽見她、看見她、感受到她的時候,把那些自己心裡想對他說的話全都說出來,把那些自己想爲她做的事都做了......

*

江雨霏換好醫院給準備好的隔離服,在醫生的千叮嚀萬囑咐下走進了項明的ICU病房。

剛走進去,就聽到了醫療儀器傳出來的“滴滴答答”的聲音,看了一眼項明腦袋上貼的那些紅紅綠綠粗粗細細的電極片和管子,江雨霏不由地皺了皺眉,走過去坐在了病牀邊的凳子上。

項明頭上依然纏着繃帶,沉靜地閉着眼鏡,帶着呼吸機,除了能看出他還在均勻地呼吸外,看不到他臉上任何的表情。

江雨霏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

“哥們,你真是讓我意外,上次你從這裡飛到X市幫我幹了一票大壞事,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你怎麼又多管閒事地出手了呢?我知道,上次你那麼爽快地答應了我,大部分原因是因爲百合的存在,不過我還是真心地想感謝你的。

上次因爲我的好奇,問了很多關於你和百合過去的事,我知道你吞吞吐吐地根本沒說多少,因爲看得出來你多麼愛她。後來我說我不聽了,是因爲我嫉妒了。我嫉妒爲什麼像甄百合那樣除了滿身心的善良細胞之外沒有任何追求的女人就那麼容易被男人喜歡呢?你說好我不聽那就你說了,你說那讓我聊聊我自己唄,我當時特二五八萬地對你說:你誰啊你,還想聽我的故事?

呵呵,不是因爲我不想說。因爲當時在滑雪場跟你剛認識,雖然知道你是甄百合的同學兼追求者,但是你對我來說是個陌生人,而且是一個以後都不會有太多交集的陌生人。可我這人就是個神經病,有些事情我寧願對陌生人講,我都不會對身邊的人說一個字。當時不想開口,是因爲警惕你,畢竟你是甄百合的朋友,你又對她那麼忠心......你說我這是思維縝密呢還是疑心太重?不過現在,我雖然逞強地走進來說要喚醒你,但其實我並沒有把握。因爲我知道,我說的話,你八成根本聽不到,即使聽到了,醒來之後要麼就忘記了,要麼就以爲是自己做夢。所以......嘿嘿,反正你聽不到,那我就給你講講我自己唄。

在滑雪場你教我滑雪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我這人最怕的就是欠別人東西,尤其是感情。你當時還說沒看出來我是個重感情的姑娘,我心想你這小子怎麼這麼眼拙啊?難怪人家甄百合愣是不喜歡你呢!我哪是個重感情的人啊,我是個壞姑娘,從小都沒人要的壞女孩。老爸不疼,老媽不要......每次看到他們吵架吵得恨不得將對方撕碎的時候,我就在心裡咒他們,後來好了,老爸被我咒得進了監獄,老媽直接被我咒得送了命。從那之後,我就知道我是一個壞女孩......我也從來不想把自己僞裝成什麼小純潔乖乖女或者什麼聖母之類的好女人,因爲我覺得當個壞女孩挺好,沒有什麼負擔。

你看看我,這麼多年來除了我那個看似冷酷其實內心比女人還柔軟的老爹年與江的憐憫,沒有人真的在乎過我,因爲他們忍受不了我。大人們覺得我是朽木不可雕也,只想着趕緊把我嫁出去讓我禍害婆家人去,周圍的那些同事朋友,看起來都對我很好,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背地裡也說我如此囂張不過依仗的是年與江。如果沒有年與江,就我這個未被馴服的小野獸,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剛纔林薇說我就是一個刺蝟,見了誰都豎起滿身的刺,不分敵友地亂射毒箭。其實大家都這麼認爲的,我也習慣了,我甚至很驕傲我是一個沒人敢惹的小魔女。

可是隻有你那次說的一句話,讓我驚訝了很久。你說,我身上的刺都是一顆一顆自己安裝上去的,初衷是爲了自衛,可是沒想到這些刺在自己身上呆久了,居然根深蒂固地長進了血肉裡,即使有時候自己想拔下來,也會因爲疼痛而作罷。你還說,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那個讓我願意不顧所有地拔掉身上的所有刺的男人時,我才能露出我真實的面目,哪怕忍受剔骨抽筋的痛。呵呵,我當時就笑了,笑你說得怎麼跟瓊瑤阿姨似的,真是酸啊!

其實我至今也沒理解你這句話,或許是因爲我還沒遇到那個讓我不怕疼的人吧。不過我還是謝謝你,你這句話害我好幾次都不敢在你面前說太多話,怕不小心又被你洞悉了我的想法。不過我算是看出來了

,爲什麼你這麼個高富帥那麼堅持地追了你喜歡的姑娘這麼久,別人就是不接受......因爲你丫太愚蠢了!

現在的女人,根本就不喜歡你這種什麼事都爲女方着想,體貼細緻到有點孃的男人,更不喜歡你這種明明是個高富帥,還要用那麼傳統柔軟的手段去追女生,非要把她感動到流淚滿面然後點頭對你伸出手的時候,你纔敢對她動手動腳.......你呀,太迂腐了!現在的女人,都喜歡那種霸道不講理、強勢無節操的男人,管你接受不接受我,我就想讓你做我的女人,怎麼地?你不願意,好,那別怪我強吻強上......嘿嘿,不好意思啊,我這人粗暴慣了,知道你在生病,不能聽這些太黃太暴力的話,但是念在我在給你傳道授經的份上,你先忍忍我哈。要不,你起來,親口告訴我,女孩子啊,要溫柔之類的話......哎,想起來就好囉嗦。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次這麼英勇地救了我,不管你怎麼想,我可都把你當成生死之交的哥們了哈。我保證,等你醒來,我一定幫你追個好姑娘回來......但是,人甄百合已經是年與江的未婚妻了,這個牆角挖起來似乎有點難度。不過你別灰心,如果天下的好姑娘都入不了你的法眼的話,那我一定好好考慮考慮要不要幫你挖牆角......嘿嘿,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得給我時間選擇一下。”

江雨霏說到這裡,護士推門進來,提醒她時間到了,晚上可以再進來,江雨霏點點頭,站了起來。

自己說了一堆廢話,項明仍是一動不動,一點反應都沒有,像睡着了一樣。

“哥們,我晚上再來陪你。剛纔太激動了,說着說着跑題了,不過我覺得要是我說點怎麼幫你追女孩的事,你肯定有興趣。放心,我雖然沒有身經百戰,但是理論知識絕對深厚,咱今天先到這裡,晚上繼續哈。你要是覺得睡得太無聊了,記得睜開眼睛活動活動,好讓我知道我浪費了那麼多口水,可不是光對着這些儀器說的哈。”

江雨霏最後無力地衝躺在牀上的人努力笑了笑,轉身跟着護士走出了項明的病房。

*

百合回到家裡,甄父甄母看到突然回來的女兒,驚喜得合不攏嘴。老兩口從頭到腳把自己閨女打量了一遍,又不約而同看了一眼百合身後,異口同聲地問:“與江沒一起回來啊?”

“爸,媽,到底誰是親生的?也不問問我吃飯了沒,還惦記着別人幹嘛!”百合佯裝不高興,走進屋轉了一圈,“哥哥嫂子不在家嗎?不是放假了嗎?”

“哦.....”甄母有點猶豫,看了一眼滿臉喜悅的女兒才說:“他們預約了今天去做產假,這會還沒回來,應該是等檢查結果吧。”

說完,又關切地問百合,“你說你,要不是因爲生病,現在也應該起懷了......真是可惜了。”

老爺子一聽不高興了,把剛剛泡好的清茶遞給自己的女兒,“生病誰都控制得了,過去了就過去了,養好身體再生,他們倆還年輕着呢!再說,既然都如此了,最好還是等你們結了婚之後再給他們年家聲孩子吧。畢竟咱是姑娘家的,好歹結了婚有了名分之後懷孕生子才理所應當。”

“那不是意外懷孕嘛,你以爲咱家閨女想這樣不清不楚跟着他啊!真是老頑固!”甄母斜了一眼老頭子。

聽着父母爲了自己的事吵嘴,百合的心裡聽着很不是滋味。

當時流產出院之後,怕家裡人擔心她,只說了自己不小心感冒之後吃了點藥,影響了胎兒的發育,醫院建議把孩子拿掉了。就撒了個這樣的謊,母親都堅持要來,要不是她把手術輕描淡寫地說成了像打一針那樣簡單、半個小時之後就安然無恙地下了手術檯回家了的話,又說了一堆年與江工作忙,家裡也有保姆之類的話,母親想着自己去不但不能照顧百合,可能還會給他們添麻煩,這纔打消了去看望自己女兒的念頭。可儘管如此,仍然堅持三天兩頭打電話詢問女兒的身體狀況。

“我都沒事了,你們還在這裡吵來吵去有什麼意思啊,醫生說我身體好的很,手術也沒留下什麼後遺症。不過老年同志還是讓我多養一段時間,也是打算結婚後再要孩子的。”百合喝了一口茶,臉上浮起一抹“我完全已經沒事”了的笑,安慰自己的父母。

“沒事,沒事!你說沒事就真的沒事?女人的這身子啊,能少動刀就少動刀,尤其是你這樣的大姑娘,還沒生過孩子呢,萬一留下點病根,這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啊!媽今晚給你做點補身子的菜,你可得多吃點。”甄母心疼自己的女兒,語氣裡全都是語重心長的關切。

“可不是嘛,當年你媽不小心懷了你,我爲了不讓你媽受那份罪,冒着被單位開除的危險,硬是把你給超生生了出來。”甄父開玩笑地說。

“得了吧,是誰說寧願不要工作也得讓我給他生個姑娘的!這會閨女都長這麼大了,居然說我是不小心懷的,你還真是爲老不尊!”甄母嗔怪着跟老頭子頂嘴。

“嘿嘿,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這小生命,都是我這兩位偉大的爸爸媽媽不惜一切代價換來滴,放心吧,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並且讓自己越來越強大,絕對不讓二位因爲生了我這樣的女兒而後悔!”

百合俏皮都拉過爸爸媽媽的手,一齊放進自己的手心,嘻嘻笑道,惹得老兩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晚上,百合在家和一家人吃了一頓其樂融融的團圓飯。

看着嫂子徐惠已經明顯隆起的腹部,她心裡五味雜塵,既羨慕嫂子又同時爲自己那個夭折的孩子惋惜心痛,不過能看到全家都開開心心地期盼着小生命地到來,她也就覺得寬慰了不少。

“妹妹,你這次回來住幾天,是出差還是專門回來過節的?”晚飯後,甄百楊一邊給自己媳婦剝核桃,一邊問百合。

“是年與江,他自己過來開個會,剛好是這三天假期,我在那邊也沒什麼事,就跟着來了,後天就要回去上班。”百合稍稍猶疑了,還是沒有把這次回家的實情告訴家人,怕因爲一些不必要的擔心和麻煩。

“哦,他開什麼會啊?你們新都的會還是什麼?”甄百楊問。

“你這話問得多稀罕,他是新都的領導,來新都的研究院肯定開的是新都的會啊,難道開的是關於我們教育界的會?”百合還未回答,徐慧乜斜着眸子看了一眼甄百楊,好笑地揶揄了一句。

“婦人之見!還不允許我妹夫做點兼職啊?是吧,妹妹。”甄百楊笑着問百合。

百合心裡突然滑過一絲亮光,兼職?

對啊,他說過他是有別的身份的,可是這是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怎麼哥哥會突然這麼問。

“嫂子,我哥能這樣說,我估計是因爲我們家老年同志跟我哥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肯定是壞事!你可要把他看好哦!”百合開玩笑地提醒徐慧。

“有這可能!不過妹妹你也要小心點。這年頭,防火防盜防小三,我這平時都特注意防範你哥身邊那些鶯鶯燕燕的女大學生們,你也要注意着你家年大領導身邊那些嫂子少婦或者小姑娘啊!”徐慧佯裝鄭重其事地對百合說。

看着倆女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調侃着自己的男人,甄百楊心裡無奈地嘆口氣。想起年與江數月前交給自己的那份重要的資料,還有他嚴肅認真地說得那一番話,他總覺得這個神秘的男人身上像是會有什麼事發生一樣。

每次想到這裡,甄百楊都不由地有點擔心自己的妹妹。

可是,自己答應了年與江保守這個秘密,自己也只好靜觀其變了,希望能儘快歡歡樂樂地把這筆對他來說是價值天文數字的股份早日還給年與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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