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血種……”
“誰說神是站在你們這邊……”
“我們，你們……”
季羅聰跪坐在地上，仰身仰望上方俯視的蘿迦，從她灼灼眼神中看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靈感隨之而來，季羅聰現在腦海中神智無比敏銳，他隱隱抓到了那根深藏在海底並串聯起無數遺落珍珠的線。
“你，你們……不是我們這邊的人……”季羅聰一字一句的吐出這句話。
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之後，季羅聰被自己的言語給驚到了，身邊姚婭也是一臉震驚！
從自己口中說處的一字一句驚醒了季羅聰，他親手拉出的那條深藏的線，將無數閃耀珍珠帶到了他的眼前。
季羅聰擡手指向蘿迦，說道：“你們……不，不是整個環蛇秘社，而是一部分人，你們不屬於這裡……”
這句話說完，季羅聰豁然開朗！
“難怪你們在所不惜，難怪你們不在意影響，難怪你們不在乎會付出多少代價……”
季羅聰指向下方，“理由很簡單，因爲你們從來就不是站在這一邊！”
“你們是來自淵海另一邊！”季羅聰一臉釋然。
“這下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厲害，真是厲害，把陰謀變成陽謀，構思瞭如此精巧的方案，簡直就是洞悉人心的奇才。”
季羅聰高舉雙手做出鼓掌狀，他的目光中蘿迦依然掛着笑臉，但似乎笑容有點僵硬。
“別裝了，你還笑得下去？趕緊揭底牌吧，晚了我怕你來不及。”
季羅聰嘲笑之後，立即說道：“你們最重要的目的其實已經達成了，就擺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你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百分之十的樹巢之子，而是百分之九十的樹巢之子！”
當他說出這句話時，蘿迦僵硬的臉色終於掛不住了，一直掛在嘴角充滿戲謔的笑容凝固了。
“對你們來說，重要的不是百分之十的氣的覺醒率，而是未覺醒的百分之九十里面變異率能達到多少吧？”
季羅聰給出了一個驚駭的猜測，“三分之一？還是一半？甚至更多？”
季羅聰又冷聲說道：“其他人只看到他們想要看到的，那就是200萬樹巢之子中會誕生20萬柔拳武者，但他們忽視了代價！代價會有多大？會導致多少樹巢之子產生變異？40萬？80萬？還是100萬？”
他進而搖頭說道：“百分之九十是被忽略的，他們以爲百分之九十的樹巢之子會跟正常人類一樣，其實不然，背後的變異率可能高的可怕！”
季羅聰繼續吐槽：“百分之十的氣的覺醒率是你們的明牌，打出這張明牌，你們獲得了環蛇秘社的所有資源，也獲得了其他各種資源。20萬柔拳天才，這也是唐煌他們敢跟你們合作的底氣，因爲他們以爲是在再創一個柔拳盛世！”
“若非如此，樹巢怎麼能推廣的那麼迅速？協助你們的人，他們或許也有私心，但正因爲有了這個大義在，所以他們敢理直氣壯地的推進。”
季羅聰轉而苦笑，“他們沒想到是給自己挖了一個超級大坑，百分之十的覺醒率背後，可能是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變異率……”
“樹巢之內就有百萬孕育胚胎會在今年降生，變異是什麼發生？青春期？是覺醒氣更早還是變異更早？就算是十年吧……十年，樹巢將爲整個人類培養多少變異人類？”
季羅聰一口氣不停的說：“如果樹巢沒有停下來，這個數字積累上去是不是很嚇人？十年時間，變異人類的人口基數就可以把這邊的世界跟同化了！”
“這就是你們稱呼的‘混血種的黎明’罷……”
面對季羅聰的怒吼，蘿迦一臉陰沉，她手腕擡起，“啪！”打了個響指，正在化形的蛟蜃化身速度陡然加快，核心處那團魔蛟內丹匯聚城的光芒開始快速律動。
季羅聰見到後，神態更是輕鬆，靈感如泉涌。
都說到這裡了還閉什麼嘴，再說閉嘴也晚了，蘿迦的動作表明她心中動了殺機，這也意味着季羅聰觸碰到了那個關鍵點上。
蘿迦開口嘆氣，“我想起一句古老的諺語，說凝視深淵的人，當心深淵也在凝視你。”
季羅聰一愣，皺眉反駁，“這句話送給環蛇秘社正合適，曾經最痛恨魔化變異的人，因爲自身缺陷與偏執，最終走上歧途，他們現在成爲了你們的墊腳石，爲你們背鍋呢！”
蘿迦指向季羅聰，“不，我說的是你！本來只想你們陪我玩玩，開心就好，沒必要打打殺殺，現在你這麼一說，我就只能滅口了。”
隨着蘿迦的指向，已然完成化形的蛟蜃化身在空氣中浮游而來。
姚婭霍的站起，架劍擋在季羅聰身前，她毫不畏懼的迎上蛟蜃化身。
季羅聰豎起兩根手指，他喊道：“最後2個問題，聽我說完。”
“有一點我還沒有想通，爲何你們要到通天塔頂？爲何要破開高空雲層？是爲了發一條消息？發往垂雲之上，能發給誰？”
蘿迦譏諷道：“這是2個問題？我怎麼聽上去是3個！”
季羅聰搖頭說道：“不，這些都指向一個問題！包括你們運作的魔蛟內丹，汲取唐老的力量等等，這些都歸類於一格系列，此係列事件跟你們的樹巢計劃並不一致，兩者之間沒有相輔相成的關係。”
季羅聰又露出冥思苦想的表情，說：“此係列事件是敗筆，如果沒有反而更有利於你們的樹巢計劃。所以一直到剛纔我都沒有想通，爲何一件明明執行得非常完美的事件，偏要畫蛇添足的再做加法，搞成現在這樣，反而是增加了風險。”
蘿迦面色一冷，對話進行到這裡，季羅聰的表現已經不是讓她驚喜，而是震驚了！
這是一種底牌被看穿後帶來的錯愕感，但又有一種莫名的興奮，竟然有人能做到這一步？
原本她高高在上，戰略上可以藐視對手，而現在對手已經一步步追趕上來，眼看就要平起平坐了……
蘿迦挑眉，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她正想說些什麼，眼前陡然開始振動，視界瞬間都開始扭曲。
“茲茲！”低沉的噪音驚擾到了姚婭，她立即啓用秘法，以氣勁產生振動，化解了音波向的噪音攻擊。
“你！”姚婭怒喝一聲，擡頭一看蘿迦也受到影響，再看邊上季羅聰也被波及。
這是廣域範圍下的噪音攻擊，地圖炮橫掃了整個通天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