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霜把事情大致跟他說了下。
周啓航安撫道:“你別急,醫院我都可以協調,別的本事沒有,二哥這點本事還是有的!你跟你姐一樣,叫我二哥就好了!把你姐新號碼給我!”
“嗯!”燕霜抄寫了一個號。
“你在家等電話,別走開!我聯繫到了你姐,再給你電話!”周啓航安排了一下,然後立刻調頭離去。
“周醫生,謝謝你!”燕霜抹掉眼淚,真心道謝。
“別跟二哥我客氣!”周啓航擺擺手。“回去吧!”
等到他上了車子,裴瑜宸已經等得很不耐煩。“怎麼去了那麼久?”
“出大事了!”周啓航坐進車裡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裴瑜宸臉色一變,“真的出事了,怪不得她會說那些!什麼事?”
“她媽媽現在住在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重度昏迷已經三天三夜了,手術後也沒恢復意識!”
“怎麼回事?”
“他爸打得,一凳子砸在頭上,顱骨砸壞了!哥,咋這麼暴力啊,菡菡到底生活在什麼樣的家庭環境裡啊?什麼深仇大恨非要把自己老婆往死裡打的?”周啓航想想都覺得髮指。
“該死!”裴瑜宸臉色一變,真的出事了,上一次他就預感不妙,還沒來得及幫她爸安排工作,就出事了!
“菡菡她爸現在在局子裡,她妹妹說她去了錦海借錢!哥,上百萬的治療費,她家家徒四壁,她根本拿不起!”
“我有!”裴瑜宸沉聲道。
“她去錦海借錢,借誰的?她沒給你打電話嗎?”周啓航有點不解了。“這是新號碼,剛纔用她家電話打了,可沒接!你打一下!”
裴瑜宸接過去,撥了過去,還是無人接聽。“用你的打!”
周啓航也用自己的電話撥過去。“沒人接聽啊!她能問誰借錢啊?這麼多錢,她能問誰借?她怎麼不找你?”
“她跟我打電話說分手,今天上午!”裴瑜宸閉上眼睛,揉着眉心。“啓航,你說她會不會去做啥事?”
“哥,你說她做什麼傻事?難道她去賣身?”周啓航驚呼一聲。“不是吧!賣也賣不幾個錢啊!難道有大老闆睡一晚上給錢?”
“周啓航!”裴瑜宸的語氣是如此的低沉。
“哦!哥哥!我不該亂想,可除此之外,難道還有別的路?”周啓航見到裴瑜宸的臉已經沉得如鍋底灰般黑了,立刻停止猜測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裡?”
“先去醫院!”裴瑜宸說道。
“嗯!我先去醫院給協調一下吧!”
“她不問我借錢,是不想欠我!”裴瑜宸想起一次次給她錢時,她總是推辭的樣子。她總是跟他分得那麼清楚。
交易時候她卑微的似乎沒有任何個性,不敢反駁他,總是一忍再忍,他知道那是因爲她欠了自己,她把自己置於一個低人一等的地位。
他該早就懂的,後來,好不容易交往了,她的性子才漸漸恢復如常。可是現在遇到了這麼大的事,她想的不是告訴自己,讓他幫她扛起來,想到的是先把他甩開!他真的很挫敗,那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啊?
他以爲他已然走進了她的心,而且是住在了裡面!可是,沒有。
她跟他說分手!
“她當然不想欠你,誰沒人願意欠人啊!有病啊,欠了人都會低人一等,我們不也一樣,不願意欠人嗎?”周啓航在一旁說道。“哥,咱們現在去哪裡?”
“先去醫院看病人!”裴瑜宸來不及多想。
他打算邊走邊打電話,可是一直開到醫院,也沒打通電話。
當他們感到醫院時,在重症監護室外見到了譚銳,那一剎那,裴瑜宸的臉色是格外的難看。
原來她告訴了譚銳,都不告訴自己!
譚銳低着頭,跟本沒注意到裴瑜宸。
裴瑜宸看到他,一個閃身,進了旁邊的走廊轉角。
“哥,怎麼了?”
“啓航!”裴瑜宸低聲道:“我們先去醫生辦公室!你問問辦公室在哪裡?負責菡菡媽媽治療的醫生什麼名字,看他資質夠不夠,不要庸醫,不夠資格的話,咱們從錦海請大夫過來!”
“哦!好!我知道,這個你不用交代!”周啓航點頭。“你不跟我一起去?”
裴瑜宸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一起!”
他迅速整理了情緒,從走廊裡走出來的時候,譚銳剛好不在那裡了,不知道是去了何處,像是剛走開不久。
周啓航聯繫到了醫生,兩人先是去詢問了病情,得知林素自從送來急救,手術後就處於昏迷狀態,腦水腫處在高峰期,因爲是重症監護室,家屬進不去。
“你們是病人什麼人?”
周啓航自我介紹道:“我是省一院婦科的周啓航!這是我的工作證,梅院長是我母親,這位病人是我母親的一個姐妹!”
“梅院長?”主治醫生一下被嚇住了,“您是梅院長的公子?幸會幸會!我們院很多醫生是梅院長的學生呢!”
“孫醫生,我們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到底恢復過來的可能性有多少?”周啓航很少搬出母親,但是在人情世故的小地方尤其是人命關天,他不得不搬出母親,希望這樣能引起主治大夫的重視,對燕菡的母親加倍照顧,有時候只需要用點心,對於爲重病人來說可能下一秒就是奇蹟!
“周
shang醫生,說實話,微乎其微!”孫醫生也沒藏着掖着,直搖頭嘆息:“真的太嚴重了!收治時瞳孔已經放大,術後至今昏迷,顱壓高、有陰影、有積液,四次CT片一次比一次好,但效果不明顯,因積液含蛋白高,埋管積液分流方案不能實施,我們現在也很爲難。目前病人仍昏迷,喉管切開、胃管打流食、排痰靠吸痰器、一直低燒37.4度左右、四肢抽搐頻率和程度不斷增加、顱壓高、積液含蛋白高、有微弱聽覺和感光、排泄正常。我們腦科和神經科專門開會研究,認爲甦醒可能性極小,採取積極治療措施已無必要,到目前爲止也未找到有效的治療措施。而且最難治的是昏迷期間的各種併發症,機體不再受到腦塊血、缺氧、營養障礙或水、電解質紊亂等不利因素影響,恢復的可能性才最大,現在最厲害的不是昏迷,是各種併發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