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既然兩人已經睡到了一起,自然是要回公寓的。再加上剛剛裴景軒明明白白地向程江南拋出橄欖枝,程江南卻沒有接,讓他覺得兩人的事還不太牢靠,一定要讓兩人多多相處,早點把孩子弄出來才穩妥。
到達公寓,裴景軒才意識到沒有問程江南的意思,眉頭擰了擰。
“那個老闆,我兒媳婦今天剛生孩子,得馬上過去。”老湯胡謅道,當真一副有些急的樣子。其實孫子早半個月前就生了。
若在平時,裴景軒定能看出來,他此時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程江南身上,自然沒多想,遲疑了一下點頭:“你開車過去吧,快一點。”
他低身,將睡着的程江南抱了起來。老湯幫忙拉開門,看着他走進小區,咧嘴笑着上了車。
進門時,裴景軒因爲要推門,身體晃了一下。程江南一下子被晃醒,從他懷裡滑下來,“到了?”她馬上意識到這裡是裴景軒的家,站在那裡沒肯動:“我還是回學校去吧。”
裴景軒揉着眉來看她:“怎麼辦?車被老湯開走了。”
“沒事,我自己可以走。”
他怎麼放心她一個人走:“真不能在我這裡住下來?”
她搖頭,“真不能,不是怕你怎樣我,而是……”不忍他次次爲了遷就她而隱忍自己。
她獻身或許並無風險,但就算拋開這些,自己拿着裴慕陽的一百萬,怎麼可能不遵守約定。
不能獻身,不想他難受,她覺得便只有走了。
“明天還有論文要趕,跟畢業掛鉤的。”她加了一句。
裴景軒也看出她是真不願意留下來,並不勉強:“那至少讓我先去換件衣服,再送你回去。”
“不用送的,我自己可以。”程江南連忙表態。
“你覺得我會讓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回去嗎?”他表現出了大男子主義的一面,卻相當暖人心。
“沒事的,我常這樣。”
“以前怎樣我不管,但以後不許這樣!”他衣服都不換了,拾起鑰匙走過來。
程江南知道他向來有回家就要換衣服的習慣,意識到執拗不過,索性退一步:“不急在這一時,你先去換衣服吧。”
爲了表明自己真的不急,她走到沙發上坐下。裴景軒爲她倒了杯熱水,進了房。他本是要衝涼的,但想到天已經很晚了,不能讓程江南久等,便只去更衣室裡找衣服。
程江南喝了幾口水,低頭去看自己的指,無所事事地磨來磨去。磨着磨着,餘光裡出現了一雙褐色的毛毛的腳,她猛擡頭,看到太陽神咧着嘴站在自己面前。
她嚇得忙往沙發裡退,太陽神卻扭身走到門口坐了下來,遠遠與她對峙。程江南試探着站起來,它吼一聲衝過來,嚇得她啊一聲坐回了沙發。
太陽神張着大嘴一口咬下來,再一次咬住了她的褲角。這一次,他用嘴扯着她往裡走。程江南嚇得魂都沒有,大叫出聲:“裴景軒,裴景軒!”
“怎麼回事?”裴景軒聽到聲音,從房內跑出來。他的扣子已經解下幾顆,直到腰間,衣襟垮垮地鬆着,露出了胸部的皮膚。這樣子,無端多了一種不羈風流之感。
程江南哪裡有心情去管這些,指着拉自己褲子的太陽神:“快來救我。”裴景軒走過來,太陽神第一時間鬆了嘴,往回就走。
程江南膽戰心驚地去撫胸口:“太嚇人了!”嗓子都顫起來。
看到它回去,悠着腳步往外走。太陽神卻突然轉身,對她再次咧起嘴來。程江南嚇得本能往後退,一下子撞在裴景軒身上。
裴景軒順勢摟住她,太陽神又扭身走了回去。
“它……到底要做什麼?”程江南反身扳緊了裴景軒的臂不敢動,去打量它。因爲緊張,她的身體用力往他的身上貼。
裴景軒悠了一雙眸子,看着擠在自己胸口的突起,竟有些心猿意馬。程江南在他的胸前磨了幾磨才感覺不對勁,回頭時看到他衣衫半解,嚇得急鬆了手,往外退出好幾步。
“吼……”太陽神屁股長眼睛似的,又扭了回來,對着程江南惡眼向向。
“太陽神!”裴景軒出聲斥責。
對方豎着兩隻狗耳朵就是不睬他。
這可還是第一次。
它一副又要朝程江南撲的架式,程江南嚇得再次去依靠裴景軒,抱着他直往後退。她的手在碰到裴景軒的那一刻,太陽神又退了後。
程江南驚魂未定,看着撩得高高狗尾巴,算是嚇慘了。
裴景軒卻笑了起來:“看來他是想要個女主人了。”
程江南自然明白所謂女主人的意思,卻不明白裴景軒爲什麼這麼說。裴景軒略略將她推開些,太陽神扭身又回來,他把程江南抱住,對方酷酷地看一眼,回去了。
程江南總算搞明白了:連畜牲都會捉弄人啊。
因爲怕太陽神,她到底沒敢退出裴景軒的懷抱,手緊張地抓握着他的衣角。這麼一抓,裴景軒的襯衣越發往下掉,大半個肩膀都露了出來,露出一身膚色極好的肌肉。
他的身體不似常年呆在健身房裡的人那般壯碩,但絕對不羸弱,恰到好處,多一份少一份都會影響美感,十足的黃金比例。
“怎麼?打算滿足它的心願,從了我了?”半開玩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帶足了揶揄,程江南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窩在他懷裡,還對他的身體進行評價,臉轟一下子紅透,急速鬆了手。
“吼!”
才一鬆手,太陽神又撲了過來。
她再次撲向裴景軒。
前有狼,後有虎,程江南覺得自己算是栽了。因爲這一次太陽神來得迅猛,也比之前捱得近,程江南幾乎本能地抱住了裴景軒的頸,把頭壓在他胸口,兩人的姿勢更加曖昧。
“能不能……把它弄出去啊。”她可憐兮兮地開口,一反平日的冷靜,別有一種小女人姿態。
裴景軒的衣服被這麼一番折騰,撐開了大半,身體幾乎與她嚴絲合縫。這個時候,他哪裡還有心情去趕狗,氣息跟着就粗了氣來,灼熱地噴在她的發頂。
“程江南。”他低呼了聲,聲音啞得不像話,卻還是去扳她的手。程江南哪裡敢鬆開他,一鬆開,後頭那隻大傢伙就會撲上來。與其被它怎麼地,還不如巴着他不放。
他這一扳,她反而抱得更緊,頭一陣亂磨,軟軟的脣在他身上移來移去。
“程江南!”哪裡經得起她這麼折磨,裴景軒再喊時,語氣裡已經帶了警告。偏偏太陽神這會兒“吼”一聲又叫起來,似乎就在身後,感覺就要來咬她的褲腿。程江南嚇得連腿都圈在了他身上。
裴景軒算是給徹底逼瘋了,再不管別的,抱着她就進了房。他傾身下去,和她一起滾在牀上,程江南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脣已經壓了過來,將她的脣鎖個死緊!
程江南唔唔了幾聲,想要推他,他的身體堅硬如鐵,哪裡推得動半點。他的臂壓過去,將她亂動的手壓制在身下,脣帶着火似地往下移去,狂猛的氣勢直接將她吞噬!
她的腿原本是圈着他的,此時門戶大開,根本縮不回去。裴景軒如火般的身體直抵過來,如果不是穿着褲子,怕早就長驅直入!
程江南被吻得暈頭轉向,卻還是知道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她一聲聲地去喚他:“裴景軒,別這樣,裴景軒,你放開。”
聲音亦綿軟喘息,和邀請沒有什麼區別。
這無異於火上澆油,裴景軒越發沒有分寸,手直探她的褲腰,拉着就往下扯……
“不行,裴慕陽!”
在瀕臨失控的最後關頭,程江南選擇呼出這個名字。裴景軒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甚至將身體狠狠地撞了過去,不過在最後關頭險險錯過,撞在了別處。
並不是他不想,也不是在意裴慕陽,而是在意着她。
裴景軒深深吸了一口氣,從她身上爬起來,拉過被子將她罩住。
程江南此時早已全身發軟,落在被下的身體無盡顫抖。與其說是嚇到了,不若說是給他勾出了感覺。
“今晚就睡這裡,裡面的浴室能用,一次性用品在櫃子裡。”他簡單交待了幾句,轉身出去,甚至主動幫她按了反鎖按鈕。
直到門全部關緊,程江南才慢慢坐起,被下的衣服凌亂,早掛在腰間,裡衣的扣子都鬆開了。除了最後一關,他該做的都做了。看着自己身上留下來的深深淺淺的印子,程江南軟軟地吁了一口氣,心裡想的卻是:自己剛剛提到裴慕陽,是不是傷到他心了?
衝完涼,程江南覺得整個人都清爽起來。她在裴景軒的櫃子裡翻了翻,翻到一套不算特別大的秋衣秋褲換上,心裡卻忍不住想:上次裴景軒說沒有合適的衣服給她穿,這套不是挺好的嗎?
回到牀上,才躺下就聞到了滿滿的屬於裴景軒的味道,感覺就像被他擁抱着。程江南以爲自己一定會失眠,卻沒想到這股味道有一種別樣的安全感,她很快便閉了眼睛睡着。
程江南八點鐘才起牀,拿着當睡衣穿過的秋衣走出來,剛好看到裴景軒拉開客房的門。
“早上好。”裝作若無其事地打招呼,她把衣服舉了舉,“我把這個洗了就回去。”
裴景軒在看到那套秋衣時,臉色一時沉下來,特別特別難看。他從她手裡搶過,隨手丟進洗衣房,回頭看她跟了過來,語氣不善地開口:“以後不許碰這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