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他脣齒間的霸道和留下來的味道,程江南紅着一張臉咳起來,對方卻啥事沒有,優雅地嚼着薯條低頭繼續幹活!那個一本正經,那個高端上檔次……程江南又想起了那兩個字:悶騷!
他忙了一陣子,悶叫一聲:“薯條!”
程江南忙把薯條遞過去,對方壓根不接。爲了防止剛剛的情況再發生,她忙伸手取一根喂到他嘴裡去。他擡頭看一眼,眸子裡似乎有略略的不滿,特意在她脣上落了一下,但也沒多說,把薯條吃了下去。
她乾脆坐在他的旁邊,一邊看書,一邊偶爾喂他一根薯條,然後自己再吃一根。吃着吃着,漸漸感覺有些不對勁,擡頭來看,剛好看到他咬了薯條的一半,剩下的一半……她正往自己嘴裡塞!
對方幽着眸子,對於此舉非常滿意!
程江南終於意識到,自己又被某悶騷男耍了一通。
“不滿意?不滿意你可以吃回來!”裴景軒看出了她的不滿,遞了一根過來,是要她咬一半,然後自己吃後一半的意思。
程江南即刻離了位,遠遠將他拋開。背後,傳來低低的笑聲,某人對於捋這個倔強小女人身上的老虎毛很感興趣!
工作完成後,裴景軒收拾了桌面上的東西,馬上來了電話,他簡短地說了幾句,掛斷。轉頭過來看程江南:“我現在要去見客戶。”
“那我回酒店。”程江南當即表態,去撿東西。
“不行,下午還要接着忙,工作的時候我不習慣等人。”
三言兩語,順利切斷她的退路。程江南認命地點頭,“我在這裡看書等你。”
對方總算滿意,又甩來兩本文件:“看完書有時間把這些整理好!有說明!”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只不過不想她有機會走掉而已。
看到程江南方點頭,又打電話讓酒店送一份中餐上來。
他一離開,室內安靜下來。程江南放下手裡的書,走到辦公桌前,撿起文件開始整理。她是來工作的,當然以他的事爲最先。
十來分鐘後,門鈴響起來。記得裴景軒離開前給自己叫了中餐,她想也不想,隨手按了書桌上的遙控器,門打開。
到來的不是工作人員,而是杜純語。在看到書桌前的程江南的那一秒,她那張原本緩和下來的臉即刻變得犀利:“程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我的話你沒聽懂嗎?還是要告你個泄密罪才肯罷休?”
出口就如刀似箭,半點不饒人。程江南略有些無奈,只能攤肩:“這是裴景軒交待我做的。”
“裴景軒喜歡你,當然讓你做,你就不會避嫌嗎?”
“……”
“還是程小姐本就懷着什麼不軌的目的接近景軒的?”她的眼睛尖銳得幾乎能把人剜出個口子來,“他的私事我不會管,但工作上的事,你絕對不能碰!”
她不客氣地將文件奪了回去,“看來我對程小姐太仁慈了!”
說完這句話,也不多留,直接離去。程江南看她拿走了文件,怕不說不好,只能給裴景軒打電話。
那頭,好久才接起,傳來的是工作中才有的嚴肅語氣:“您好,裴景軒。”
“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她略有些不好意思。
那邊並不否認:“有事嗎?”
也不知道算不算個事,但總要說吧,“杜純語剛剛過來了,拿走了你讓我整理的文件。”
對方安靜了片刻,應聲道:“知道了,等我回來。”
掛斷。
程江南對着手機發了一會兒呆,而後認命地坐回沙發,去看自己的專業書。
裴景軒和客戶見完面走出來,並沒有看到杜純語。以她的犀利性子,發生了那種事一定會直接來找自己的。可她不僅不見人,連個電話都沒有。裴景軒把電話打到她手機上,那頭顯示的是無法接通。他打回律所,前臺小姐說她根本沒有回去。
擔心杜純語會回酒店繼續找程江南麻煩,他連老湯都來不及等,急招了輛出租車就朝酒店而來。
雖然程江南不是任人捏圓捏扁的人物,可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擔心她吃虧。
火急火燎回到酒店,拉門看到程江南在房間裡看書,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下。簡短地問了事情經過,程江南如實迴應,他的一張臉又不好看起來。
“如果不行的話,我可以不做的。”程江南看他表情不好,試探着開口。付租金的方式還有很多。
裴景軒伸手過來撫她的發:“不要想太多,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可她終究是你的得力手下,這樣子……”她不想他的工作因爲自己這點小事受到影響。
“你見過有人把得力手下當小助理使的嗎?”
“……”的確有些大材小用。
跟律師說話還真是……分分鐘都能被駁得啞口無言。
程江南索性閉了嘴。
其實,杜純語心裡真正想什麼,兩個人都知道。程江南嘆了口氣,雖然不確定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對他的,但也沒有要幫着杜純語撮合的意思。若裴景軒真有意,也不會讓杜純語守十幾年都到不了手,她亦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幹這種傻事。
“好好做事吧,其他的事情交給我處理。”裴景軒伸臂過來,安撫般抱了抱她的肩。他一派自信淡然,把她僅有的一點點不安都沖淡,遂點了頭。
“可文件已經被拿走了。”想到事實,她無奈地聳了聳肩,意思是,自己已經沒有事可做。
裴景軒傾頭過來看她:“我想吃你做的飯。”
“……”
不太確定自己做的東西真能收住他的胃,但既然僱主開了口,哪裡好拒絕。因爲房間裡帶了廚房,正好也可以做飯吃,程江南忙去撿自己的包:“我下去買菜。”
“不用了,需要什麼材料直接打電話給酒店客服,他們會準備好送過來的。”
她都快忘了,這是星級酒店,要什麼都有服務人員搞定。本想說句:“既然如此,爲什麼不讓廚師上來做?廚師的水平肯定在我之上。”最後還是閉了嘴,她怕裴景軒又拿想偷懶的話來堵她。
反正律師要求的事情,乖乖做就是了,他沒有一萬條理由來搪塞你,卻一句話足以讓你無話可辯!見識多了的程江南選擇聽他的話,想了想要做什麼菜,把一應用具羅列出來,做成一張清單給了客服人員。
客服人員要離開時,裴景軒要求拿一條新圍裙來,強調一定要新的。
酒店的圍裙自然是全新的,程江南不明白他爲什麼要特意強調這一點。回頭時猛然想起在他家時,他說過不准她再用家裡的那條圍裙,難不成因爲不新?不新代表有人用過,他真正在意的是她穿有人用過的圍裙!
恍然大悟後,程江南滿面的不敢置信,去看裴景軒。堂堂的國際知名大律師竟然有這麼小心眼兒的一面!簡直可以拿去上頭版頭條了!
她悶着笑,沒敢說出來,心頭卻又涌出來一股怪怪的味道,彷彿自己變成了了他的專屬物品。
這種感覺……其實不壞。
“你是不是……有精神潔癖?”一時閒着無聊,好奇心便沒忍住,問了出來。
裴景軒本是低頭看一本資料的,聽她這麼一問,轉頭看過來:“精神潔癖?具體指什麼?”
“就是……別人碰過的東西,呃……”她有些不好意思解釋了。
“就是別人碰過的女人不想碰,不希望喜歡的女人跟人共用東西,哪怕只是圍裙?”裴景軒精準地講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程江南紅了臉,艱難地點頭。碰到太聰明的男人,似乎不算好事啊。你想什麼他都能猜出來。
裴景軒甩了手中的東西,很認真地點頭:“是的。”
“這種男人往往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特別執著,也特別狂熱,典型的表現是,分分鐘想將她撲倒,吃掉。只有沾染了自己的味道,才能放心。不僅在現代,在原始社會以及獸類世界都是如此,你沒看到很多動物喜歡聞味道辨別自己的領地嗎?尤其雄性,會用尿液圈出自己的地盤,只允許喜歡的雌性進入。*過後,雌性就留了他的味道,這是在告訴其他雄性,他的人不能沾染。”
“……”
程江南有些坐不下去了。他這每一句話都往限制級方向發展,她怕等下他會用實際行動讓自己沾上他的味道。
“我去看看東西準備好了沒有。”
所幸工作人員給力,在她準備打電話時便按響了門鈴。看着那一件件送進來的餐具以及做菜材料,她暗自長長鬆了一口氣。
裴景軒幽了一雙眸子去看她的背影,脣抿得特別緊。
程江南進了廚房,雖然是開放性廚房,但總比和他坐在同一張沙發上來得好。她迅速清理好鍋瓢,然後去擇菜,洗菜,切菜。
對面的裴景軒並沒有工作,反倒歪在沙發上,眼睛看着電視又不時來看她,似乎她可以用來佐電視似的。程江南儘可能地忽略他的目光,用心配菜。
她先拿魚和西紅柿熬湯,再加上菜椒,青菜,用姜去腥。這道菜以前奶奶常做,類似大雜燴,但酸酸甜甜的,很好喝,又不費時。果然十幾分鍾之後,鍋裡就冒出了好聞的香味。
她把青菜葉一點一點壓下去,浸入湯汁,菜葉隨即呈現豔綠,漂亮得很。這代表着,可以放調料舀起來了。她放了少許鹽和雞精,拿着勺子舀了一小勺吹了吹,往嘴裡嘗。
“味道怎麼樣?”背後,傳來低沉的男音。
沒想到裴景軒會進到廚房裡來,程江南嚇得肩膀一顫,差點打掉手中的勺子。
“還沒嘗。”她舉了舉勺子,“你要先試試嗎?”
對方沒動,卻離她極近,一步距離而已。他的身形高大,在她面前形成了極具壓迫性的陰影,她突兀地緊張起來,乖乖地把勺子遞到他脣邊。
他張口喝湯,眼睛卻看着她,似乎真正喝的……是她。她的心臟直接漏掉一拍,差點鬆了手。好在他咬了一下,勺子纔沒有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