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明明也不錯,需要我打電話給她嗎?”
聽到這個名字,傅明義立刻舉起雙手,認命地退了出去。
“巫明明是誰啊。”程江南難免好奇。
裴景軒微揚脣角:“傅明義的剋星。”
程江南聽出這話裡的另一層涵義,順口問出來:“你的剋星呢?”
“我沒有剋星,只有……”
“我去上班去了。”
不知道爲什麼,在接觸到他那不一樣的目光時,她突然緊張起來。站起來就往外走。
裴景軒無奈地揚起脣,懶懶地笑着,心情越來越好。
週六,難得大晴天,太陽暖暖的,甚是舒服。
程江南才起牀就接到了裴景軒的電話:“有時間嗎?東湖的桃花聽說全開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本城的天氣不比別處,要溫暖溼潤好多,所以桃花會在冬天開放。東湖桃花園,舉國聞名,開花的時候會吸引大批遊客觀光。當然,以情侶爲最,所以東湖桃花園也叫情侶園。
程江南看一眼外面的陽光,也是心動的,但她答應了要幫鄔梅梅做問卷調查。鄔梅梅的問卷調查不想都知道,必定是驚天地泣鬼神,她沒好意思說出來,隨意找了個藉口:“我今天得練琴。”
雖然略略有些惋惜,裴景軒還是送了一句:“不要太累着自己。”便掛斷了電話。
程江南對着電話發了一會兒呆,便下了樓,直接去了和鄔梅梅約好的東門大街。鄔梅梅難得早起,抱了一大疊調查表過來,把她給狠狠驚了一下。
那一摞,至少有幾千張。
“鄔梅梅,你不會打算整條街人手一張吧。”
鄔梅梅一本正經地搖頭:“不會,非雄性不給。”
好幾千雄性!程江南抹了一把汗。鄔梅梅已給她分過來一疊:“教授說了,真理是從成千上萬的樣本里得出來的,程江南,爲了我的真理,你拼了吧。”
程江南默默地接了過去,雖然有所準備,還是被她上面紅果果的雷人問題給驚得裡嫩外焦。即使如此,也比親身試演強,程江南認命地抱起那疊紙,拿着筆一個一個商鋪發過去,待他們寫好答案再收回來。
這個過程中,自然接受到了不少紅果果的目光和議論,程江南特別後悔沒全副武裝了再出來。至少也得戴個帽子圍個圍巾什麼的遮遮臉啊。
“不能全發給商戶,羣體太單一,調查結果會失準的。”鄔梅梅走過來撞了她一下,“到馬路牙子上去調查調查,那兒不是臨時停了很多車嗎?”
程江南低頭走過去,儘量用紙把臉擋住,去敲人家的車窗:“您好,能耽誤您幾分鐘時間嗎?填個問卷調查!”
車窗打開,紙被人接了進去,程江南歪着臉把筆遞進去。筆沒接,手卻被握住。以爲碰上了無賴,轉臉回來就要發作,在看到車裡的人時,怒火霎那間無影無蹤,被另一種情緒取代……
車裡坐的……是裴景軒!
裴景軒原本約程江南一起去東湖看桃花的,被拒絕後也不想一人獨去,便索性加起班來。加到一半,接到杜純語的電話,說是律所裝修材料出了點問題,要重新選一批,自己出差在外地,請他過去看一下。
看材料的地方正好在東門大街,裴景軒開車就過來。才辦完事上車,車窗就被人敲,他意外地看到了程江南。正好奇她怎麼會到這裡來,對方歪着臉也不看人就遞了一張紙過來。不看還好,一看裴景軒的臉都綠了。
“這是什麼?”他問,語氣裡透了無盡的威脅性。
程江南的臉狠狠僵了一下,卻還努力維持着面上的鎮定:“問卷調查啊,你不填我拿回去了。”
她根本沒想讓他答問題,伸手就要取回去。
裴景軒避開,沒讓她拿到,卻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起來:“問卷調查,一,你被美女誘惑過嗎?二,美女露出什麼部位會讓你熱血沸騰?可選填事業線、腰、大腿、穿紗衣。三,美女碰你的哪個部位最容易讓你繳械投降……”
程江南的臉皮再厚也經不得問卷調查上的問題折磨,再加上面對的人是裴景軒,更加覺得尷尬,一張臉早已紅透。
下一刻,車門呼一聲被打開,裴景軒從車上下來。程江南只覺得颳起了一股狂風,自己就被捲進了車裡,身上一沉,被裴景軒壓在了車後座!他撐起上半身看她,眼裡怒火熊熊,絕對要燒死人的架式,程江南甚至感覺到那火已漫延到自己身上,緊張地嚥着口水話都忘了說。
她的脣抿得緊緊地,那一抹嫩紅直透裴景軒的神經琳梢,再加上問卷調查帶來的火氣,也不管此時車還停在大路邊,就那麼伏身下去狠狠吻住了她!她的脣即刻傳來沁甜的味道,比糖果還要好吃,裴景軒吸得狂猛,幾乎要把她吃下去。
程江南掙了掙,若在以往,他會顧及着她的心情及時鬆手,這一次卻不肯罷休,不僅霸着她的脣不放,還伸手撩開她的衣領……
他離了她的脣,頭埋入她翻開的領子裡,程江南感覺自己被火團圍住,全身都灼得厲害,偏偏一種就要被送上雲端的感覺支撐着,越灼越想得到更多。這種感覺太過陌生,她害怕地去推他的肩,手指卻是軟的,半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怎麼?這樣就不行了?不是要調查嗎?以身試法不更直接?嗯?”裴景軒就是不肯放她,咬着牙一聲聲地問,最後一個字尾音吊得特別高,帶了一股子狠勁兒。
他算是給她氣壞了。
程江南不肯配合,他索性牽着她的手一點一點去碰,“看明白了嗎?碰哪兒我都想繳械投降,讓不讓?”
他的一聲“讓不讓”帶足了暗示,程江南本能地合緊雙膝,氣得裴景軒狠勁兒去磨她:“發這東西的勁兒去哪兒了?想讓我熱血沸騰就什麼都別穿!”
他當真要去揭她的衣服,程江南扯着衣領避開他的掌,雖然怕,卻沒有要喊的意思。裴景軒再次伏身下去將她制服,卻到底沒有真的把她吃掉,最後一刻險險鬆了手,把她拉起來:“以後還敢不敢發這種東西?”
程江南平日裡能想能說,今天硬被裴景軒逼狠了,半聲不敢吭。裴景軒看她這樣子,僅剩的一點氣都沒了,將她攬過來抱住:“江南,就做我的女人,嗯?”
窩在他懷裡,程江南覺得有點暈乎乎的,他的話傳入耳膜,一點都不覺得唐突,“嗯”的聲音從喉腔滑過,就要到成聲……鄔梅梅的電話打了過來。
程江南被猛然驚醒,急速從他懷裡退出去,低頭手忙腳亂地找手機,最後還是裴景軒幫她把手機找到。接過時,兩人指尖相觸,又是一陣電流狠狠滑過,程江南的手機都差點打落。
“梅梅。”她把臉偏在一邊,不敢與裴景軒相對,吐出來的聲音又啞又糯,把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好在那頭的鄔梅梅大條,沒聽出什麼來:“你上哪兒去了?怎麼不見人?”
“我……呃,馬上來。”她本想找個藉口說自己上廁所了,擡頭看到裴景軒正盯着自己看,第一時間改了口。那邊的鄔梅梅沒有多問,她急急掛斷了電話。裴景軒抓着她不放,“還發?”
“發這些是爲了幫鄔梅梅完成論文,這次的論文跟畢業掛鉤,對她至關重要。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我不幫她誰幫。”
程江南的一番話讓裴景軒悶悶的,卻再找不到半句反駁的話來。終究有些不甘,拉着她又纏綿了好一會兒才肯放下去。
離去前把她手裡的調查表全收走:“這些我幫你解決,還有鄔梅梅那兒的,讓她都送到一統江山去,我會安排人去做。”
程江南沒有馬上回去,特意跑去洗手間把自己整理清爽纔出來。她走過去時,裴景軒的車子依然停在那裡,他半開着窗戶在抽菸。她只敢往這邊瞄一眼便迅速離開,半點不敢停留,臉又燒了起來。
剛剛在車上,裴景軒是動了真情的,她能感覺到他最後的不甘卻強自隱忍。越是這樣,越表明他對自己的珍惜……程江南的心莫名扯了一下,加快了腳步。
裴景軒連抽了兩根菸才把火氣給壓下去,知道自己留在這裡會給她增加困擾,遂啓動了車子。
程江南兩手空空回去,鄔梅梅一臉驚訝:“我的調查表呢?”
“讓一個朋友帶走了,他說幫我們做。你的也送到一統江山去吧,他說可以一塊兒弄。他認識的人多,沒問題的。”
她沒有直接說出裴景軒來,感覺兩個人的關係越來越複雜,自己卻說不清楚到底算什麼。
鄔梅梅看了她好一會兒:“程江南……”想說的話到底沒有說出來,閉了嘴。其實剛剛她就找過程江南,正好看到她和裴景軒在車裡親熱。鄔梅梅此時的情緒是複雜的,希望程江南好,又擔心她受傷害。
這些話,統統都沒有說出來,程江南不提,她也不好問。依理說,有人幫忙處理調查的事,應該高興纔對,但兩個人都悶悶的,各想心事。
……
晚上,裴景軒推開老闆包廂的門,把一箱紙堆在了杜淳揚面前:“想辦法把這些調查表填完,三天以內,一份不少地給我送回來。”
杜淳揚低頭去看調查表上的內容,差點給嗆住:“二哥,你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