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向裴百鍊來求個情,讓他同意自己參賽,這樣既避開了和裴慕陽的矛盾,也沒有人再敢對她參賽的事動手腳,一舉兩得。
只是不想,裴慕陽卻在!
裴慕陽也看到了程江南,臉色一時不善:“你怎麼來了?”
程江南險險壓制住自己的慌亂,索性站起朝裴慕陽走去,故作親熱地挽上了他的臂:“你忘了嗎?你昨天說,我是你女朋友,算是半個裴家人,去參加鋼琴比賽怕爺爺不開心,要先徵求爺爺同意啊。你過來也是爲了這件事的吧。”
“……”裴慕陽的表情一時間特別特別陰,臉角提了一提,帶足了殺氣,卻什麼都不能說。
程江南先入爲主,他要是否認,以爺爺的精明肯定能看出問題來。裴慕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栽在這個連正眼都沒給過的女孩身上,怒火一陣陣地騰,硬是沒敢顯露出來。
“我想了很久,總不能事事都依賴你,這事,終該由我來面對,所以,我自己來找爺爺了……”程江南被逼到這份上了,知道自己今天若是表現不好就會被當場揭穿,便什麼都完了,只能硬着頭皮,把假的給演真。
她沒有在裴百鍊面前和裴慕陽親親我我,倒是一副正大光明,相當懂事的樣子,便越發顯得真實。
看着裴慕陽擡掌過來要握她的手,程江南鬆開了挽着他的手。看他的臉色都知道他想掐死自己,她不吃這個暗虧。
幾步來到裴百鍊面前,她半跪下來:“我知道爺爺身爲一家之主,有諸多考量,但這次鋼琴比賽也是一次證明我的機會。慕陽太優秀了,我總需要有一點可以匹配他的東西才能心安理得地陪在他身邊啊。我不想別人批判他,說他跟一個一無是處的女孩子談朋友,讓別人看輕他。爺爺若能讓我參加比賽,我一定會加倍努力,讓爺爺看到我的實力!”
這話真真假假,但對於比賽資格的渴望卻是絕對真實的。她一雙眼睛亮瑩瑩地落在裴百鍊面前,有着執着和堅持。
裴百鍊不由得有幾份憐愛她,竟笑呵呵地將掌壓在她落在自己膝頭的那隻手上,拍了拍:“年輕人有想法是應該的,特別好。爺爺向來鼓勵你們要敢闖敢爲,不要怕失敗丟臉。想參加鋼琴比賽,去報名就可以了,爺爺不會攔着你的。”
程江南激動得眼淚都快流下來,落在眶裡星星點點,她伏過去就抱上了裴百鍊:“謝謝您,爺爺,謝謝您!”
裴百鍊是個威嚴的人,但在這一刻,她覺得他好慈祥,好善解人意,好有愛!
對面,裴慕陽看着落在裴百鍊身前的程江南,臉一陣陣地陰,一陣陣地暗……
他走過來,將程江南拉了起來,順手箍住了她的腰:“謝謝爺爺能同意她參加比賽,江南難得來家裡一次,我帶她四處去看看。”
程江南分明感覺到了他語氣裡的咬牙切齒,卻也不好當着裴百鍊的面掙扎,只能由着他把自己往外拉。
裴慕陽哪裡會真的帶她四處走動,而是直接把她帶進自己房間,呯一聲關閉房門後,原形畢露。
“好一個徵求爺爺的意見啊,我還看不出來,你原來是這麼有心機的一個女人!”
程江南看他這樣,有些怕,卻還是想和平解決問題:“利用你是我不對,我道歉,但裴慕陽,我真的需要這次機會。我跟你說過好多次了,你不聽,還把我的比賽資格給取消了,我也是逼得沒辦法纔想到來找爺爺的。”
“這一次找他要比賽資格,下一次是不是打算要裴家二少奶奶的位置了?”裴景軒扯了外套甩在牀上,問得惡狠狠的。
程江南搖頭,“你放心,不會有……”
下次兩個字還沒有吐出來,裴慕陽已一步走到她面前。她從他狹長的眸子裡看到了被戲弄後的憤怒,膽寒地退一步。
裴慕陽跟一步。
她只能再退,最後被裴慕陽一掌壓在了牆上!
“你要幹什麼!”程江南喊起來。
“不是說不想讓別人看輕我嗎?現在是誰在看輕我?嗯?”
他擰牙的樣子特別恐怖,程江南嚇得幾乎要打戰。
裴慕陽的指一扯,將她扯向牀鋪。程江南穩不住自己,栽了下去,身體在牀上彈了幾彈。她想要爬起,裴慕陽已經撲過來,將她壓住,“我向來對喜歡玩弄手腕的女人感興趣,程江南,你激起了我的興趣。既然你想盡辦法都要和我保持情人關係,不如我們把關係坐實!”
“坐什麼……實!”
裴慕陽粗魯地去撕她的衣服,程江南嚇得幾乎要尖叫起來。她用力推他,可男人的力氣比她大了不知多少倍,哪裡推得開。加上此時處於憤怒當中,根本沒有理智,程江南甚至聽到了衣帛破裂的聲音,嚇得七魂六鞘都要飛出去。
“我來大姨媽了!”她喊。
裴慕陽反去拉她的褲子:“我倒要看看,到底來沒來!”
程江南趁着他手往下移的機會滾下牀,跑進洗手間。
“你最好自己開門,別逼我去拿鑰匙。”
裴慕陽的話算是把她逼到絕路了,偏偏浴室裡的窗戶裝了防盜網,她根本逃不出去。
像裴慕陽這樣的公子哥兒,從來高高在上,只有人捧他,何曾被人這麼玩弄過,程江南知道,他是不會放過自己的。
她掏出手機,猶豫片刻,還是撥了裴景軒的號碼:“可不可幫幫我,我被你弟弟……”
掛斷手機片刻,門外裴慕陽的手機響了起來,她聽到了他的聲音:“喂,哥……”
一分鐘後,她聽到了關門聲,屋裡徹底安靜下來。程江南不清楚裴慕陽到底有沒有在屋裡,不敢冒險,依然呆在裡面。
十分鐘後,裴景軒發來信息:他已經走了,你從後門出去,在那裡等老湯。
程江南在後門果然看到了老湯和車。
她默默地上了車,緊了緊自己的衣服。剛剛在和裴慕陽的拉扯間,她的衣服被拉破了。
……
裴景軒和裴慕陽從山頂健身房出來,兩人皆一身汗。一個修身俊雅,一個不羈張揚,形成了鮮明對比。
“哥你以前的記憶力不是挺好的嗎?怎麼連到這裡來的路線都能忘掉。”裴慕陽用遙控器開了車鎖,爲裴景軒拉開車門。
裴景軒順手把門推了回去,“不是忘記了,只是想坐坐你新買的跑車。”
“我這跑車性能不錯吧。”裴慕陽拍着自己的車子,一時得意。
“的確不錯,但我更習慣老湯的慢慢遊。”他笑了笑,朝遠處駛來的馬莎拉蒂揮手。車子在他身邊停下,老湯從車裡下來。
“我還有事,不和你一起走了。”他拍了拍裴慕陽的肩膀,進了自己的車。
老湯關上車門,平穩地開車上道。
裴慕陽拿毛巾擦頭上的汗,邊擦邊問:“送回去了?”
“送回去了。”老湯答。
“人怎麼樣?”
“還好,衣服給拉破了,不過,看樣子沒受到侵犯。”
“她……哭了沒有?”
老湯對着後視鏡笑:“女孩子衣衫不整的,我哪裡敢往後瞅,不過,沒聽到聲。”
聽到這裡,裴景軒停了動作,目光都沉了下去。前幾天和她說了那麼些過分的話,她明明淚光都亮在眼裡,硬是沒有流下來……
他沒覺得自己罵她提醒她有什麼不對,卻硬是給她那倔強的樣子弄得像有幾百只螞蟻在咬,周身都難受。
“送校門就讓她破着衣服跑了?”他忍不住又問。
“沒,送到女生宿舍樓下才走的。”
聽老湯這麼說,他又鬆勁了些。他沒辦法想象她破着衣服,在別人怪異的目光下掙扎奔跑的樣子。
“去律師事樓吧。”他命令。
程江南迴宿舍便去衝了涼。她的身體還在發抖,即使過去了幾個小時,都沒能平復下來。從來不敢把害怕顯露在人前,可她終究只是個女孩,遇到這種事也會想很多。
裴慕陽今天被氣狠了,要是沒有裴景軒的那通電話,怕她今天還真會被他怎麼樣。
衝完涼後,程江南把破衣服丟進了垃圾筒,半眼都不敢多看。
特意去了一次教授樓,說了參賽資格的事,楊教授打了幾個電話,展展轉轉後告訴她,JEL那邊的人已經同意讓她參賽了。程江南又覺得安慰了許多,和楊教授說了幾句話便下了樓。
來到琴房外,一眼看到程江北站在那裡。他面色如玉,乾淨平和,靠在欄杆上,好看得幾乎可以直接入海報。
“你怎麼來了?”程江南走過去問。
程江北笑了起來,一口白牙,又暖又餈:“想來看看你,以爲你在練琴,沒敢上去打擾。”
“等了很久了?”
程江北沒有迴應,依然看着她笑。
程江南已經明白,他必定是等了挺長時間了。免不得心疼他,過來拍他的臂:“既然來了,爲什麼不打電話給我?幹嘛這麼傻傻地等!”
“我想感受一下姐姐生活的環境是什麼樣子,呼吸的空氣會不會比我們學校的更新鮮,想知道姐姐每天都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在上學的。”程江北半開玩笑,卻細膩至極。
程江南自然知道他是不想打擾自己彈琴才這樣做的,心裡又暖又疼,傾身就去抱他。程江北由着她抱,依然暖暖地笑,乾淨得像可口的奶油。
因爲晚上不用去一統天下上班,程江南特意帶程江北到周邊去走了一圈,直到八點鐘纔回來。程江北執意要送她回來才肯回去,程江南拗不過,只能由着他。
到了校門口,程江南朝他揮手作別,他卻跑過來將她抱住,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姐,再見。”
程江南忙去推他:“沒正經。”
程江北也不在意,笑着揮手跑遠。
樹下,裴景軒收回目光,面上帶了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