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又是一沉,連旁側的人都感覺到了殺氣,抹了抹腦門子。
“別鬧了,讓學妹好好吃飯。”仇濤看出了程江南的不舒服,適時出聲,將手機搶回來遞給了她。
程江南看到手機上的短信時,終於明白他陰狠加倍的原因,這會兒只剩下冷汗直流了。這些人,還讓人活嗎?
“抱歉。”裴景軒突然站起來,朝洗手間方向指了下。表面上是示意旁側的人,離開時,目光分明落在她身上。
她認命地站了起來,“去趟洗手間。”
才轉過幾道彎,還沒找到洗手間的位置,臂突然一緊,給人拽進了安全通道。緊接着,背給壓在了牆上。
“男朋友,嗯?”極狠的語氣傳來,連氣息都殺氣磅礴。程江南打了個冷戰,終於看清了裴景軒的臉。他此時繃臉咬牙,別有一股狠勁,身上的冷氣更似箭般統統往她身上刺。
“不是……”
她擡手想要解釋,他的胸口往上一壓,將她的手壓制住。
“誰是你男朋友?”他問。
“他們是開玩笑的。”她小聲解釋。雙手被困在他與自己的胸口,跟被人捆了似的。
“誰是你男朋友!”他糾結着這個問題。
她只能迅速表態:“你啊。”
“我?學妹不是喜歡仇哥嗎?”
這個斤斤計較的男人!
程江南委曲地咬住了脣,“你不是都看到了嗎?不是我發的,是他們玩鬧……”
“你身邊的男人一點都不玩鬧,他很樂意見到這個結果!”他指的是仇濤。
“他纔不會,他就是我學長!”
“現在就幫他說話了?”某人更不爽了,話語裡吐出的全是危險因子,刺得人皮膚生痛。程江南急搖頭,“我沒有幫他說話,說的是實話。”
“還在幫他說話!”他低吼一聲,壓頭在她頸上咬一口。
“呀!”她疼得低叫,來瞪他,“你是屬狗的嗎?亂咬人。”
“不留個記號,怕你搞不清楚自己是誰的人!”某人理所當然地迴應。
程江南只剩下無奈了,“裴景軒,你還能不能再幼稚點!”
“能!”他點頭,“我還能在這裡要了你!”他當真要動手。她嚇得忙縮了身體,“別鬧了,會有人來的!”
他不理。
她只能去握他的手,“你想怎樣等晚上好不好,晚上我回公寓。”
某人終於舒服了一點,卻還抓着她不放。他的手機響起來,卻就是不接。
“肯定找你有急事。”她提醒。
他撇她,“不接,我不爽!”
這意思是要爽了才肯接電話了?程江南給鬧得哭笑不得,卻也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順他的毛,只能軟着聲音開口,“要怎樣才覺得爽?”
“你吻我。”
“……”
這個裴景軒!
他放了她,懶懶地倚在正門上,沒有讓她出去的打算。
再這麼耗下去,天都要黑了。
程江南沒辦法,嘆一口氣最終屈服,“好吧,不過,只一次哦,一次就得出去了。”
他還算配合,點了頭。
她踮腳,扶着他的臂把脣送上去,在他脣上碰了一下,“好了。”
他猛低頭,將她的身子往上一提,封緊了她的脣。她唔唔地表態,不停地拍他,他狠勁兒地吮吸,幾乎要把她吸進肚子裡去!
門外,不時有人聲響起,每每此時,她都覺得那些人會進來,緊張至極。他的雙手移上來,封住她的耳朵,阻擋外面的聲音,要她專心應對。他霸道的目光將她的神智迷暈,不知幾時,她的推拒變成了迎合,主動把自己貼上去供他享用。
她的迴應讓他亢奮起來,身體起了明顯反應,與她越貼越緊,手沿着肩膀滑落衣底,再往裡鑽……
電話再度響起來。
他終於鬆開了她。
沒有這通電話,場面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程江南壓着胸口用力喘氣,因爲缺氧而臉紅不已。她的身子軟軟的,到現在還提不起力氣,只能靠在牆上。
他接了電話,只說了一句“馬上”。而後轉身,給她扯好衣服,“以後不許跟他來往,記住?”
直到她點頭,他才拉門走出去。
程江南再呆了一會兒纔出去,路過裴景軒的位置時,心口又是一撞,差點栽倒。他修長的手落在桌上,一派優雅,和剛剛的狂魔形象形成鮮明對比。看她倒下,伸臂一握,將她穩住,“小姐注意安全。”
她嘴上說着謝謝,不忘暗自裡給他踩一腳,自己會摔跤還不是他害的?
他倒什麼感覺都沒有,繼續吃喝自己的。
最後急急離去的是她!
背後,談話聲傳來。
“看不出來,裴總還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帥氣又多情,不知道會迷死多少女人啊哈哈哈。”
“並不是對誰都如此。”
最後那格外淡定清涼的聲音,除了裴景軒還有誰?自己狼狽不堪,他倒是半點影響都沒受。程江南在心底發着怨氣,感嘆人與人的不同。
儘管她紅着臉,大家只當她是剛剛開玩笑給開的,並未多想。程江南始終用手捂着頸部,那裡,某人留了一個作爲曖昧證據的印子。她可不想當着一羣辦案高手給展露出來。
吃飯出來,程江南搶着要買單,結果還是給仇濤買去。裴景軒他們一行也走過來,經過她時獨留一袖清風,連個招呼都沒打。
程江南瞪他一眼,他已走到門口,邊走邊拿出手機一本正經地忙碌着。片刻,她的手機震動,發來的信息:不準跟他們走,我在樓下等你。
好霸道的語氣啊。
程江南客氣地拒絕了仇濤一起離開的要求,他臉上寫着淡淡的失望,卻還是客氣地讓行,“抱歉,今天人太多,太鬧,沒辦法說事。你看你明天有沒有時間,我們再約詳談。”
“好吧,明天我約你。”
她也才這會兒想到自己來的目的是問案子,給裴景軒這麼一鬧,一箇中午都浪費了。
仇濤他們離開後,她果然在停車場裡找到了他的車。乖乖地爬上車,裴景軒正倚在位置上睡覺,老湯沒說話,朝她使了個眼色,是問她,他爲什麼不開心。
不好說出剛剛的事,程江南只能聳聳肩。
“去哪裡?”老湯問。
“公司。”開口的是裴景軒。
老湯當然知道他要去公司,問的是程江南。程江南忙傾身,“我要回學校,下午還有課。”
“跟別人吃飯沒課?”某人酸酸地出聲。
程江南委屈得腸子都要爛掉,中午休息時間,哪來的課啊。爲了安全起見,她決定保持沉默。
老湯見裴景軒出語不對勁,沒敢開車。
最後,裴景軒還是出聲,“去學校吧。”
一路上,都沒怎麼和她說話,始終半閉着眼睛。程江南知道他在爲自己推了他的約和仇濤吃飯而不爽,想解釋又有老湯在,不太方便。索性也一路沉默。
到學校,她往車下去。
背後,傳來聲音,“晚上去公寓的事別忘了。”
程江南給狠窘了一下,一定要當着老湯的面提醒麼?嫌她今天窘得還不夠?
放學的時候,程江南乖乖地出了校門,坐上了通向裴景軒公寓的巴士。上車後纔給他打電話,問他幾點下班。
“可能要十點鐘以後。”他那頭壓低了聲音,顯然在進行什麼嚴肅的事情。
從現在到十點鐘還有五個小時,程江南想了一下,決定先去看裴老爺子。這個決定得到了他的支持,“在那裡呆到十點鐘,別亂跑,下班後我去接你。”
知道裴景軒這是擔心自己出事,她自然應允。坐過幾個站後,買了幾樣水果轉車去了裴宅。
管家看到她,笑呵呵的,“程小姐來得正好,老爺子剛剛還唸叨您呢。怕你學習忙,沒讓我打電話叫您來。”
程江南把水果遞給管家,自己進了裴百鍊的起居室。裴百鍊歪在軟椅裡,身上蓋着毛毯。終究八十來歲的人,動過一次手術後,精神各方面比以前差了許多。
看到她,招了招手,“來得好,爺爺正愁沒人下棋。”
她索性坐下,管家忙把棋盤取過來,兩人便下起棋來。
“爺爺。”才下半局,背後突兀地響起了聲,是裴慕陽。裴慕陽會來,出乎了程江南的意外,她的指一抖,差點打掉棋子。
裴慕陽看到她,眼裡也露出驚訝,但他冷漠慣了,即使驚訝也只是一閃而過。而後走過來。管家爲他移了張椅子過來,他沒坐,直接來到程江南旁邊。
“今天有江南陪我下棋,你坐會兒就回去吧。”知道裴慕陽是坐不住的人,裴百鍊難得給他放假。
裴慕陽卻不應聲,也不離開,坐在那裡看二人下棋。坦白說,程江南的心是提起來的,還真怕裴慕陽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好在他多數在觀戰,並不開口。
“二少爺要留下來用飯嗎?”管家走過來問。
裴百鍊想起了什麼般來看程江南,“既然來了,就一起吃了飯再走吧,就吃你發明竹筒飯。”
她要留到十點鐘,自然是不能餓着肚子的,索性點頭。
“我也要。”裴慕陽終於迴應。
裴百鍊極爲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平日裡裴慕陽是不吃口味太淡的東西的,當然,也沒有哪一次能等到飯熟還在的。
管家應了聲是,轉身下去安排。
下棋時身旁杵了尊神的感覺是很不一樣的,程江南沒辦法安心下下去,連輸幾盤後,把位置讓了出來,“要不,你來下吧。”
裴慕陽看了一會兒棋局,竟坐了過去,“留在這裡教我。”
程江南給狠狠滯了一下,但也不好說什麼,坐在一旁,離他稍遠。裴慕陽並不是完全不會,相反,還下得不錯,卻只下了幾步就給裴百鍊訓,“毛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