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軒打開電視,卻把遙控器遞向她,“應該知道奶奶喜歡什麼頻道的節目吧。”
“戲曲頻道,是不是奶奶?”她問,沒敢接。剛剛的那一碰不僅在她身上起了反應,在他身上也起了反應,目光裡的火焰又盛了一度,能燒死人。
他的指卻不肯落下,一定要給到她接爲止的意思。
她的臉皮沒有他厚,還真怕奶奶看出兩人間的情愫惹尷尬,不得不去接。他的指似無意般在她的手背上壓了一下,電流又是一衝,程江南被撞得連遙控器都握不穩,叭地掉在了地上。
“小心點。”某始作甬者半點都沒做了壞事的自覺,臉不紅心不跳地提醒。看她時,火焰依舊,越燒越旺。程江南臉紅心跳地撿起遙控器去調臺,忍不住暗朝他瞪一眼,他彎了彎脣,心情極好,回了她一個微笑。
而後,轉頭去看奶奶:“奶奶喜歡吃什麼水果?我去買。”說這話時,一本正經,眼眸裡只有孝順禮節,哪裡還能看得到半點不羈?
奶奶說了幾句客氣話,他依然起身,拾了外套去買水果。程江南將戲曲臺調出來,正是奶奶喜歡聽的黃梅戲。兩人依在一起,看了起來,裴景軒走出去時特意從她身邊經過,外套的袖口似無意般拂過她的發頂。程江南的身子又是一繃,頭頂那一處麻麻的,血水亂流!
該死的裴景軒!
裴景軒正伸出長臂拉門,彷彿剛剛那一下子純屬無意,連他自己都未曾發現。到最後,反讓她變成了心裡有鬼的那個。
臉,更紅了一度。好在奶奶聽黃梅戲聽得入迷,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數分鐘後,提着水果的他回來,走向廚房。
知道他的手不方便,她站起來去幫忙,“你出去吧,我來。”
裴景軒真將袋子交給她,脣迅速傾到她耳邊:“想你了。”聲音低沉微啞,煽情至極!
程江南的臉轟一下子,幾乎燒起來。他已走過,沉聲吩咐:“切好了用盤子裝,盤子在碗櫃裡。”
他剛剛的動作極不刻意,彷彿僅僅和她擦身而過,雖然奶奶的臉朝着開放式廚房這一邊,卻也沒有看到任何不妥。程江南被他這一句“想你了”弄得身體都泛起了軟,整個兒魂不守舍。反觀他,步伐依舊,彷彿剛剛那句話不是從他嘴裡出來的。
悶騷加腹黑的男人!
程江南切了幾樣老人家吃得動的水果拿出去,裴景軒坐在了奶奶身邊,認真地陪着她看黃梅戲。這種老舊戲,能看得進去的人還真是少之又少,程江南不得不佩服起他來。
“奶奶,吃。”她用牙籤插了一塊火龍果給奶奶送過去,因爲中簡隔了個裴景軒,她不得不傾身。這樣,她的半個身子便貼在了他的臂上。男性堅硬的長臂與女性的柔軟磨在一處,裴景軒的臉色終究變了幾變,程江南也沒好到哪裡去,柔軟之處始終留着他的觸感,久久無法驅趕。
她自然看到了裴景軒的變化,終於找到了一點點平衡感。出於對他之*弄的報復,她藉着爲奶奶遞水果的機會,不斷地將身體的柔軟部位往他身上貼,趁着奶奶不注意的時候甚至磨兩下。
裴景軒繃起了太陽穴,用目光來射她,滿是警告。程江南綻着脣,露出惡作劇成功的微笑,全然當成沒看到。奶奶看戲看得入迷,並未發現兩人的小動作。
看到九點鐘,奶奶漸漸有了睏意。程江南忙送她去沖涼,還特意爲她調好水溫,而後拉門走出來,進次臥去鋪牀。才進去,背後伸來一隻手,往她腰上一勾,將她勾進了一副滾燙的懷抱。馬上,指落在最柔軟的地方作亂般地捏,“不是要磨嗎?現在可以好好地磨了,嗯?”
“別,別……”她忍着笑,又被他弄得幾乎尖叫,卻終究不敢叫,只能低聲求饒。裴景軒將她翻了過去,傾頭就將脣壓過來,壓在她的脣上。他似渴極了般吸取着她的味道,幾乎要把她吞進肚子裡去。他的一隻手壓着她的頸讓她與自己貼得更近,另一隻臂壓緊了她的背,不給她半點掙扎的機會。
程江南原本緊張至極的,卻被他吻得忘乎所以,不知何時開始主動迴應他。兩團火,滾燙地燒成了一團。
“南南!”
奶奶的呼聲響起,將合爲一體的兩個人驚醒,程江南迅速退出他的懷抱,應了一聲:“奶奶。”
她的聲音格外嬌柔,顯然還未從他給的悸動裡醒轉,紅了臉,大步出了房。奶奶已經衝完涼站在廳裡,手裡拿着髒衣服:“放哪兒洗。”
“我來洗就好了。”幸好奶奶是背對着臥室門站的,否則一定會看到從裡面走出來的裴景軒,不知道會有什麼想法。
默默鬆完氣後送奶奶回了房,她也去沖涼,不忘把兩人的衣服洗乾淨。洗完後,伸手去拿撐衣杆想要把衣服撐起來,衣杆卻落到了另外一個手裡。
裴景軒不知何時到來,幽沉着眸子看她。她張了張嘴,他的脣再次壓了下來,狂熱的氣息極爲粗重,傳至耳膜,幾乎能將人融化。
“遲早會給你磨死的。”他口齒不清地低喃,去啃她的脣,急切得能將人吞下去,“晚上陪我。”
那晚的繃緊至今都還未舒解,他都快被燒死了。
程江南在他懷裡扭動身體:“不、行,我要陪奶奶……她呆不了多久又要回去……我想陪她。”
“唉!”裴景軒無力地嘆了一聲,雖然不捨還是將她鬆開,卻到底不想放過這份美味,“陪完了奶奶過來陪我!等她睡着了就過來,沒得商量!”
“嗯。”他的霸道讓她屈服,乖乖點頭。
想着還要等幾個小時,裴景軒的臂一伸,再次過來抱她。
“南南啊。”門外,又響起奶奶的聲音,她的人已經出現,“還在洗衣服嗎?”
程江南緊急間退身,與裴景軒保持距離,順手接過他手裡的撐衣杆,不忘道一聲:“謝謝啊。”以掩飾兩人剛剛的熱情。
回頭來看奶奶,“已經洗好了,晾上就可以了。”
“哦。”
裴景軒手裡握了撐衣杆,讓奶奶以爲程江南找不到撐衣杆才叫的他,並沒有懷疑什麼。裴景軒禮節地朝她點了一下頭:“奶奶。”而後走了出去。
晾完衣服,程江南和奶奶回了次臥,祖孫倆終於可以單獨處一塊兒了。程江南像個孩子似的依在她懷裡,用力吸食着她身上的味道:“奶奶,等我畢業了,你就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吧。”
“好,好。”奶奶開心得臉上的皺紋都綻開了花,“我以後就跟着小孫女享福羅。”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奶奶又罵起了柳桂花和程雙雅來。自己最疼愛的孫女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她這個做奶奶的該有多心疼啊,此一時恨不能把柳桂花和程雙雅的皮都掀了。
程江南自知奶奶已經老了,自己又沒有了父親的公司做支撐,她去找她們只會讓以後的日子更難過,遂勸解道:“事情都過去了,程雙雅也受到了懲罰,奶奶就算了吧。柳桂花是我嬸嬸,程雙雅是我堂妹,總還要念點親情纔好。”
“南南你啊,跟你爸爸一樣,這麼懂得顧全大局。”想起大兒子,老人家又忍不住心酸起來,“要是他還在,你也不用受這麼多委屈,不知道過得有多幸福呢。有人疼有人愛,像個公主似地,唉……小時候你爸爸就是把你當公主養的啊。”
“我現在也很好啊。”
她知道奶奶心裡一直存着對自己的愧疚,覺得沒有把自己養好,還讓她在柳桂花面前受了那麼多委屈。
“奶奶比爸爸更疼我呢,從來沒讓我受一丁點兒苦,我覺得,跟在奶奶身邊也像個公主。”
“這孩子啊。”奶奶來摸她的頭,心裡一陣陣地疼,“也只有你還覺得奶奶好,唉……奶奶愧對你爸爸啊,讓你受委屈還有江北……”
“奶奶!江北很好,醫生說他可能完全恢復。”
程江北也是奶奶心頭的一塊病,卻因爲那件事後不能再見面,因爲醫生說任何誘因都可能引發他的病,程江南沒讓以前的熟人跟他接觸。
聽到這個消息,奶奶又舒心了一點:“江北你要好生照顧着,要是哪天完全恢復了,可要告訴奶奶,奶奶親自去看他。要是奶奶等不到這一天,也要帶着江北到奶奶墳頭說一說。”
“不許說這些話!奶奶還這麼年輕,能活一百歲,江北不僅能跟您見面,還能回家看您的。”奶奶的話惹得程江南都想哭了,忙說一些勸慰的話。
兩人的情緒穩定後,又聊了些別的,等到聊完時,都有了倦意,程江南窩在奶奶懷裡很快睡了過去,這一睡,一直睡到天亮。
直到起牀,程江南纔想起對裴景軒的承諾,看着白晃晃的天,內心裡歉疚得要死。她輕手輕腳爬起來,換好衣服想去主臥看看,纔出門就看到了開放式廚房裡的裴景軒。
他背對着她站着,正在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