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負女兒紅

冬天的草原上沒有了夏日的繁盛與春日的生機勃勃,但這裡無數撥地而起的粘房和傍晚時嫋嫋升起的炊煙讓讓人的心中會生出無數暖意。

天邊上幾飄着幾要雪白的雲朵,高大而富麗的營賬前架起了篝火,剛剛打回來的獵物被架在了火上,不一會便發出了滋滋的聲響,烤肉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

在營賬前的空地上,一位白衣銀髮的少年在彈琴,蒼白的皮膚映得他的眼眸也有幾分清冷,修長的五指拂過琴絃時,一連串行雲流水的樂聲音便自己他的指間飄出。

四周聚集着着一些士兵和草原上的牧民,他們或歌或笑,或跟着旋律起舞,到處是一派熱鬧歡樂的氣氛,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大家都穿着節日的盛裝,齊聚到雲飛王子的營前歡度新年。

已是黃昏時分,地上的篝火燃的更旺,架上的烤肉已經烘烤的金黃,士兵們擡上了大壇的女兒紅,早已有豪爽的漢子打開了壇蓋,爲每個人斟上了大碗的烈酒,頓時灑香肉香混合在一起,一陣陣勾引着人的食慾。

可是誰也沒有先動手品嚐上好的女兒紅,他們不時的朝遠方張望,大家都在等待着自己的首領,這個大草原的主人云飛王子的到來。

半月前雲飛王子聽說自己的同父異母的長兄乘鄰國新舊皇帝替換時,慌稱三百萬精兵壓境,逼娶絲雨國的公主,而且經過一路跋涉,今天經過此地,雲飛王子覺得自己做爲此地的主人,如果不去迎接一下自己這位嫂子,實在是不合禮數,所以在晌午時分就帶了弟兄們出去,吩咐大家備下美酒,今晚在這裡爲自己沒有過門的嫂夫人接風洗塵。

遠遠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隊人馬,大家不由得歡呼,“看,那不是咱們的雲飛王子回來了麼。”

大隊人馬越來越近,馬蹄聲陣陣,人們不由得站起吶喊歡呼,一騎騎鐵騎飛奔而來,那個騎着黑色千里馬,一身黃金戰甲的人則首當其衝,跑在最前面,他就是這個草原上最受大家愛戴的雲飛王子,雲飛王了的的懷中還抱着一個一身吉服的女孩子正在熟睡的女孩。

收攏繮繩,黑色的千里馬四蹄騰空而起,伴着一聲長長的嘶鳴,穩穩的停在了大賬前,歐陽雲飛瀟灑的轉身,從馬身上輕盈的跳了下來,那個紅色吉服的女孩兒被他抱在懷中,黑色的秀髮已經凌亂,微微散開披在身上,紅色的吉服襯着那張蒼白的臉蛋,一雙眼睛緊緊的閉着,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美的像個容易打碎的瓷娃娃。

人們紛紛圍了上去,簇擁着歐陽雲飛,有人打趣的說道:“哈哈,雲飛王子爲我們抱回來一位美麗的王妃。”

“正好穿着吉服,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晚上,雲飛王子就和這位姑娘成親吧,你看我們已經備下了美酒。”

人們紛紛的說着玩笑的話,雲飛王子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抱着懷中的女孩子大步的向前走去,只留下一串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看來,大家比我還心急,放心吧,雲飛決不會拂了大家的好意。”

“哈哈哈!”週四附和着一串串快樂的笑聲。

只有一個人依舊安靜的彈琴,銀色的長髮配着他白色的衣角在風中纏繞,翻飛,他的眼中似乎只有琴,似乎又什麼都沒有,冰涼的眼底沒有一絲情緒。

雲飛抱着懷中的女孩子走到他跟前嬉笑着說道:“沉傷兄,今天兄弟我大喜的日子,何不換一首喜慶的曲子。”

那叫沉傷的男子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樣子道:“烤肉飄香,美酒,你如果再不放下你懷中的美人,恐怕這三百年的女兒紅……!”

沉傷剛說到此,雲飛那雙帶着幾分邪氣的眼睛掃過衆人嬉笑着說道:“慢着,沉傷兄,這三百年的女兒紅可是我費了好大勁才搞到,寧可負了美人,也不能負此女兒紅。兄弟去去就來。”

沉傷的手指繼續撥動着琴絃,華美而委婉的樂聲一一泄而出,“良辰美景,沉傷兄爲了酒而誤美人,豈不成了天下最不解風情之人,不如讓美人陪你同飲,如此星辰如此夜,佳人美酒兩相歡,不是更具風情。”

“哈哈哈,我也正有此意,可惜此美人實在貪睡,自靠在我懷中,似乎就沒有醒過來之意。看來本王子的魅力指數日漸上升,已經達到登峰造極之境。”雲飛看着懷着一身紅色吉服熟睡的女子,故作惋惜的感嘆。

沉傷微笑着搖頭,擱在琴上的雙手快速的翻飛,樂曲由纏綿變得激昂,盛裝的人們紛紛踏着音樂的節奏,扭動着身體唱着新年的祝詞,草原的夜被融進了歡樂的海洋。

雲飛大步走進了身後的大帳,帳着幾名身穿紅色裙裝的女子看到雲飛時,齊齊福下身子去問好,大帳中鋪着猩紅色的地毯,四角放置的四個暖爐把整個屋子烤的暖烘烘的,燭臺上燃着無數的紅燭,那張置在賬中的玉臺雕花大牀上也換上了紅色的錦緞被辱。

這一切都是爲了迎接新年而佈置的,可是當高

的雲飛抱着若兮走在紅色的地毯上時,恍然有着錯覺天地間洋溢的紅色是專門爲了她懷中的女子而設,彷彿今天真的是他大喜的日子,彷彿他真抱着他嬌羞的新娘走向他們點着花燭的洞房。

“雲飛王子,爲何不帶了新娘子一起出去吃酒。”一向和雲飛熟悉了的侍女彩霞打趣的笑着對雲飛說道。

“噓,不許亂說,她還沒答應做我娘子呢。”雲飛的思緒被彩霞的話拉了回來,他把懷中的女子輕輕放在華美的緯賬中,露出了他一貫的笑容,脣角微微上揚,那雙帶着幾分妖媚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一同樣一身紅色短小上有,繫着紅色羅裙的彩霞。

彩霞在雲飛的注視下,那張粉粉的臉上飛起了一團嫣紅,底了頭兩隻手絞在一起扭動着身不身體。

雲飛邪邪的笑着說道:“要不本王子帶你出去一起吃酒。嗯?”

在一邊輕輕扇着手中的小團扇煮酒的其它女孩子聽了雲飛的話都掩嘴吃吃的笑着,彩霞的臉更紅了,底着頭扭捏而且帶着幾份嬌嗔的輕聲道:“雲飛王子!”

“哈哈哈,那就在帳中乖乖等着本王子回來。”雲飛笑着向門口走去,另一個身體略微瘦小的女孩子紫羅起身拿着一件紫色的長袍笑眯眯的說道:“雲飛王子換了衣服再出去吧,穿着這一身戰甲,多有事便。”

雲飛嬉笑着伸開胳膊,任紫羅幫他脫下戰甲,換上了用金線繡着花鳥祥和圖案的此色長袍道:“還是紫羅小美人最體貼。”

營帳外已是熱鬧非凡,附近的居民更多的向雲飛的營帳前涌來,大家都知道,今晚雲飛王子要和大家一起歡誠傳統的新年,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快樂的笑容。

雲飛一身紫袍玉帶,坐在大帳前的寶座上,悠閒的翹着二廊腿,手中把玩着鑲嵌了玉石的金盃。

沉傷繼續彈着他的琴,只要有他的琴在身邊,他彷彿永遠倦也永遠不寂莫,那怕是今夜人聲鼎沸,笑語高歌,他依然平靜的撥弄着琴絃,雲飛看着他,有時候感覺他就像一柄古琴,幽雅從容的背後有着難以形容的落莫和淒涼。

而云飛,他是什麼樣的呢,他和沉傷也許骨子裡是一樣的吧,所以他們纔可以在一起這麼久,他們的友誼中不需要過多的語言,彷彿彼此本來就是一體的,只不是同一種本質的兩個極端。

雲飛永遠都是熱情的,他像一團火,走到那裡都帶着熱烈飛揚的激情,帶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可沉傷不是,沉傷則剛好相反,沉傷是冰涼的,他就像一塊玉,看起來溼潤,摸着則是一片清涼,他永遠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彷彿所有的世事與他無關。

雲飛和沉傷一個熱烈一個淡漠,卻成了這草原上最獨特的風景,成了草原上所有人心中最敬愛的人。

沉傷的琴突然停了,沉傷的琴停了,所有的樂手們也都會跟着停下,這是規矩,因爲大家都知道,沉傷不彈琴的時候,必然是雲飛王子要說話的時候,雲飛笑着看向沉傷,兩人之間的默契不言而喻。

“今天是一年的第一天,雲飛在此祝福每一個在這新的一年裡心想事成,事事如意,來,讓我們幹了這手中的女兒紅,也讓我們的日子更加紅紅火火。”雲飛說完,從寶坐站起,雙手舉杯一仰頭,飲盡了杯中的玉液。

圍着火堆而坐的人們,也端起了面前的大碗,把這像徵着吉祥的美酒一飲而盡。

雲飛已經落座,樂鼓手們又開始吹吹打打,大盤的烤肉端了上來,人們席地而坐,以天爲帳,以地爲牀,飲酒吃肉,歡歌笑語。

大堆的篝火燃燒着,照亮了每一個歡笑着的臉龐,照亮了雲飛的眼眸,照亮天天空的星星,是啊,今夜的星空如此燦爛,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不時的有人端着大碗的酒前來向雲飛敬酒,他也是來者不拒,所敬必喝,草原上的漢子粗狂而直爽,雲飛被他們所幹染,,後來乾脆扔了手中的金樽,端起大碗和他們拼酒。

到後來,敬酒的人也醉了,喝酒的人也醉了,大家笑着醉到在篝火邊,沉傷扶起醉到的雲飛把他扶進了大帳中,他還不停的喊着:“喝,給我拿酒來。”惹得帳中的女孩子一個個笑。

沉傷看了一眼躺在華美緯帳中沉睡的若兮,不禁微微皺眉,眼前的雲飛已醉得不醒人事,乾脆扶着他走出了大賬,向旁邊一座精美的營帳中走去。

身後還傳來一陣陣歌聲,人們還在繼續玩鬧,今夜今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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