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一家人逛街逛超市,其樂融融的樣子,她都忍不住的去羨慕,現在終於也輪到她自己了,哪怕並不真實,可好歹也走過過場。
“你想吃什麼?”
她含着笑問,隨手拿了幾樣扔到推車裡。
“我一想到是你做的東西,就一丁點兒食慾都沒有!”裴琅直接否定,抓着她的手往前走。
這男人,當真半點浪漫細胞都沒有,連句哄人的話都不會說~蘇墨在心底狠狠腹誹了男人一下。
蘇墨也不再問,專撿自己想要的拿,拐過幾個彎,樓梯口的地方促銷的小車繞了一圈,經過時卻被男人扯住了手臂,他指着其中一個促銷車子,“你要不要再買點兒那個?”
“什麼?”
蘇墨扭頭,只有這促銷車的售貨員沒熱情的推銷而是相對安靜的坐在一邊,她走過去幾步,陡然看到包裝盒上的三個字時狠狠吸了口氣。
她回頭就去掐裴琅的胳膊,卻被男人輕輕鬆鬆給避開了。
裴琅嘴角揚着笑,俯下身子曖昧無比的跟蘇墨咬耳朵,“這會兒你應該有經驗了,買什麼尺寸的你最有數。”
這男人,還要不要臉了!
忍不住的臉就有些熱,蘇墨覺得自己真是,都經過多少回千錘百煉了,這臉皮子愣是沒練出來。
“你臉皮子怎麼長的?丟不丟人啊!”蘇墨白了男人一眼,拉着車子準備走人,卻被男人死死扣住胳膊拽回來。
“嘖,都能光明正大擺出來賣,有什麼丟人的,你還沒說你用什麼的舒服,是螺紋的還是凸點的啊——”
越說越不靠譜,看着售貨員視線落在他們倆身上,蘇墨只覺得自己就跟猴子一樣了,她再不管裴琅,扔了車子乾脆自己閃開,臉上燒的熱騰。
裴琅跟在後面,見着女人耳朵紅的厲害,他脣角溢出幾分笑意,愛極了她這副子模樣。
回去的路上,蘇墨買了幾本菜譜,車上的時候就見着她先翻看着琢磨上了。
蘇墨鮮少做飯,每次逼不得已需要自己動手也是諸多簡便,蘇墨覺得自己當真跟家庭婦女相差太遠,無論什麼時候她都不是個十分稱職的媳婦兒。
這會兒,見着她一本正經的研究菜譜,裴琅自是詫異,“這還真研究上了?”
點點頭,蘇墨頭都沒擡一下,“不是說了嗎,要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
她一句話,說出來時讓兩個人同時怔愣了一下,裴琅雙手把在方向盤上,手腕用力搓着方向盤,他扭過頭去看一眼蘇墨,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蘇墨咬咬牙,擡起頭來時臉上帶着點兒挑釁,“你說我能抓住嗎?”
裴琅深看過去一眼,“那話有誤,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身,要不回去你先試試?”
滾!
蘇墨垂下臉再度研究菜譜,這男人說話直接不從頭上來,不過這馬虎眼兒打的倒很是厲害。
高檔的流線型跑車在白沙市的街道上劃過一道弧光,蘇墨掀掀眼皮子,看着眼前這男人,若想動心當真也是容易,但千萬不能深陷。
否則,傷的定是自己。
蘇墨輕輕笑了下,真懷疑這男人是否有動過心的女人,而蘇墨突然非常的好奇,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這樣的男人動心。什麼樣的女人能讓這樣的男人傷心。
合上手裡的菜譜,蘇墨問出自己的疑問,“你有沒有過讓你心動的女人?”
裴琅眼眸閃了下,仿似略略思索,腦子裡猛然就閃過張清冷的臉,“沒有。”
有也扼殺在萌芽中了。
蘇墨收回眼光,她視線投向車窗外,看着路邊的路燈光暈在眼前閃過,非常突然的就想起自己那一場荒唐的愛戀,這會兒她抽身離開,滿心的傷痕壓在心底,只希望沈軒銳也能跟她一樣,即便是疼痛也終將會在時間的長河裡慢慢痊癒。
她單手托腮,深色的車窗上映出兩個人的影子,蘇墨看着鏡面上自己不算特別清晰的臉孔只覺得滿面疲憊,手指輕揩了下眼角,她知道自己必須沉住氣。
人若是想做些事兒,方法有的是。
但是蘇墨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有的是耐心慢慢的磨。操之過急不會有太多的好處,她每走一步都深思熟慮,蘇墨覺得自己絕對有成爲陰謀家的資質。
只是腦子全用在裴琅身上,蘇墨在深深感嘆的同時又覺得對方是他,倒也值得!
畢竟,這個男人精明的讓她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對付。
看着季沐媛手裡的請柬,蘇墨湊過眼去,“沐媛,我去吧。”
一場慈善義拍,這樣的活動琅謄不是第一次參加了,一般耗費的時間都比較長,季沐媛雖是沒什麼興趣,但是工作也是無法推脫,好在裴公子偶爾會換換別人。
蘇墨主動請纓,季沐媛自是高興的很,只是,蘇墨的性子太過冷淡,倒是第一次主動要求去參與到這樣的宴會當中來,“平日裡巴不得躲的遠遠的,這會兒倒是主動要求了,蘇墨,你這轉變未免太大了吧。”
蘇墨笑了笑,從季沐媛手中抽走請柬,“別想歪了,我是真的對這樣的活動感興趣。”
季沐媛未曾阻止,蘇墨的話她信一半,另一半放在肚子裡。
晚上去的時候,裴琅看到蘇墨自然也是愣了一下,那雙眼睛如犀利的刀刃投射在蘇墨身上,看她彎腰進入車裡,裴琅也沒說話,直到到了會場的門外,男人才一把攫住蘇墨的手臂。
“你打什麼主意?”
蘇墨眼睛眨了眨,她偏開頭去望向酒店會場,視線穿過空氣落在遙遠的時光中,“我爸出事前說要帶我參加一場慈善義賣,我那天都準備好了的,結果卻沒去成。”
她調回視線,明媚的眼睛裡半染風采,“裴琅,我只是想看看風景。”
推開男人的手,蘇墨下來車,外面的風吹過來,她裹了裹披肩,高挑修長的身材站在原地,淡薄卻也堅定。
裴琅站在她身後,視線落在她半邊側臉上,心底陰霾漸深,當年是他一手促成蘇秉宗的離任,幾乎是下意識的舌尖抵上嘴脣內側,他手掌貼在她的腰後,半句話也沒說擁着她往前走。
蘇墨慢慢鬆了口氣,她眼角看到旁邊的媒體時,側了側身挽住裴琅的胳膊,她眉眼間暈染笑意,親暱的模樣,方便每一個角度的拍攝。
冗長而沉悶的拍賣會場,蘇墨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看向場上每一個舉牌的人,其實打着慈善的名頭,不過是爲了炫富和宣傳,多麼積極向上的主題,慈善濟民生,愛情鑄和諧。
蘇墨的意興闌珊裴琅自是看在眼裡,這樣的場合哪有什麼樂子可言,如若不是必要他是沒有半點兒興趣出席。
男人輕掬起蘇墨頰邊的一縷秀髮,鼻尖湊過去,“悶了?一會兒有珠寶拍賣,看有沒有喜歡的?”
“我若是需要……”哪兒用得着來這種地方,相中哪個款式去買就是了。
可是話到嘴邊,蘇墨卻又收了回來,她單手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手掌託着臉,“我若是有相中的,無論多少你都買給我嗎?”
她脣角帶笑,眸光中有隱隱的期待,裴琅看過去一眼,突然覺得異常厭煩,他雙腿交疊,手指在膝蓋上微微敲了下,眉眼間卻未見不耐,他把手中的牌子遞給蘇墨,“看中了自己舉。”
女人眸光的亮彩一瞬間染滿整張臉,復又在他的注視下緩緩滑落。她的表情變化一一落在裴琅眼中,漸漸消弭在眸底最深處,原本胸腔中涌動的情愫慢慢沉澱。
蘇墨抓着牌子她心底沉定,這麼好的機會,她不會不抓住。
一直蘇墨都未曾舉牌,當最後一件珠寶首飾上來時,蘇墨壓着自己的眸光,她身子微微前傾,側過身看了眼裴琅,“我想要這個,行嗎?”
她的口氣帶着一點試探,仿似只要他說一句不行,她就不要了。男人低笑,他手抓住她的手腕,“想要就拍下來。”
一句話,帶着無比的寵溺,彷彿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也會摘下來。蘇墨眉眼彎彎,笑的極致開心,男人眼角線條拉長,那麼緋色笑意傾瀉而出。
對於女人,最容易的便是拿錢哄。這一點上,他也從不吝嗇。
主持人一聲開拍,起拍價一百萬,數多牌子舉了起來,輪番加價。
蘇墨看着這樣爭先恐後的局面,眉心微微蹙了蹙,她掌心中的牌子轉了轉,卻終究沒動。
“五百萬一次,五百萬二次,五百萬……”
“一千萬!”
一擊即中。
一套價值一百萬的珠寶首飾,讓他拍出了一千萬的價。
衆人唰唰的目光扭過來,蘇墨脣角溢出笑意,她睇向被男人抓着她手腕舉起來的牌子,眸光裡的興味被深深掩蓋。她以爲,他就是要等着她去舉牌。
倘若他不出手,蘇墨定然也是要舉出去的,裴公子一擲千金爲紅顏,多麼好的噓頭,足足在社會及娛樂版刊登頭條。
裴琅接收到蘇墨微帶詫異的眸光,男人輕笑,“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蘇墨心底狠狠顫了下,藏在披肩下的手指蜷緊,依舊保持住那張笑臉,她抿脣而笑,看着服務人員遞上來的盒子,她眼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俯身在男人脣角印下一個吻,“謝謝!”
男人扣住蘇墨,在鎂光燈的閃爍中加深這一吻。
在蘇墨看不到時候,男人臉色沉兀,這個女人向來擅長僞裝,可幾次反覆變化,卻突然讓男人失去了一探究竟的興趣。
“簡直荒唐!”
裴少峰甩手把報紙摔在茶几上,紙張與桌面力道相碰時發出嗡頓的聲音,茶几上的水杯震了震,男人臉上沉怒勃勃,一觸即發。
“你這是跟誰發這麼大火呢?醫生不是囑咐了不能動氣嗎!”韓宛芬小心翼翼的挪了下旁邊的水杯,視線掃向報紙上大幅的照片,她的臉色亦是隨之沉下來。
“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養的兒子,整日裡沒半點兒正行!”
裴少鋒手指戳在報紙上,用力到可以聽到嘭嘭嘭的敲擊聲,兩人親暱接吻的照片被無限放大,配着標題,直接刺入人的眼球,想要不看都不行。
韓宛芬捲起報紙,“這兒子也是你的,別整天的往我身上推。”
“你自己說說,他這身邊的女人一茬換過一茬,你管了幾回?這會兒倒是好,招惹這麼個女人,是想誠心把我氣死是吧!更別說前兒個都已經跟沈家碰過面了……”
韓宛芬自是知道裴少鋒的意思,當年他和沈博榮私下裡有過交談,也初步達成了共識,不過是把蘇秉宗擠兌出去,倒是沒那麼難,恰巧碰上換屆,捅出點兒事來就能讓他從白沙市消失不見。
可就是那天,蘇墨打電話找到韓宛芬,“我是蘇秉宗的女兒,有一樣你丈夫的好東西給你,我在茶樓等你。你也可以不過來,我只等你十分鐘。”
她哪兒敢不過去,可就這一過去纔出了事兒了,那姑娘是誠心的給她下套呢。
兩人說的話,她一句不拉的錄下來,然後笑的異常可愛的拿出來放給她聽,“伯母,你說這東西要流出去,對裴伯父似乎也不太好吧!畢竟,正值大選在即,其實我爸爸也就那樣了,他現在是一丁點兒機會都沒有了,可這落井下石的事兒做出來就太過了。您說,是嗎?”
韓宛芬畢竟是個婦道人家,很多內情她自然是不知道,只是蘇墨刻意的問話帶着點兒灰色隱晦,引着韓宛芬往坑裡跳。
她哪裡料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有那麼重的心計,當即只恨不得扒了她。
韓宛芬頭疼的捏捏眉心,當初的事兒就那麼壓下來,雙方都沒得着好,蘇秉宗卻是直接放棄了白沙市這邊,借調之後就一直留在了迎安市,不久之後就傳出他離婚的消息。
只是,那都已經跟他們無關。
“萱童那孩子挺懂事的,不過就是報紙上胡亂編排的,解釋解釋就應該通了!”畢竟是自己的孩子,韓宛芬這話裡話外的終究是留了餘地。
裴少峰重重哼了聲,“這事兒是說通就能通的嗎,他跟沈萱童的婚事,我看也趁早的定下來。”
------題外話------
親,提前說一聲,週五週六週日我要帶着我們部門的員工外出參訓,可能更新時間上不定,親們,真的抱歉,跟着我你們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