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手裡用了十足的力氣,心裡那股子惱恨上來了,恨不得直接勒死他,死抓着他的領帶不放。
裴琅捏住她的虎口逼着蘇墨鬆手,他一根手指伸入領帶扣與脖子之間,使勁兒的鬆了鬆,那張精緻絕倫的臉上風雲滿布,他盯着蘇墨,只覺得這女人人來瘋的厲害。
“你腦子養魚了,發的哪門子的瘋!”
他的語氣陰沉,大庭廣衆下的跟個女人拉拉扯扯還被人逮着領帶訓,這場景很新鮮,但不代表他很享受!
靠!
領帶被男人扯開,鬆鬆的掛在脖子上,修長的手指解開襯衣上面兩粒鈕釦,本來正經八百的裝扮經他這一折騰完完全全的變了個樣子,他微眯着眼,就看着女人那雙眼眸裡一股子冷意深深滲透出來。
他倒是愛看她生氣的樣兒,可這樣冷淡的想把彼此隔開的距離卻讓他十分的不爽,從骨子裡頭不爽,裴琅扣着她的手腕把她拉近了一分,“打是親罵是愛,你要親我回家親去,本公子免費奉送!”
呸!
蘇墨狠狠剜過去一眼,她揮揮手沒掙開他的鉗制,也沒再費力掙開,直接挑明瞭說。
“裴琅,我要找男人還用得着你幫我找嗎!什麼樣的男人我找不到?”
蘇墨氣極,這樣的場合她之前並非沒遇到過,可也都是做了完全的準備,陪上笑臉陪上酒如果能達到目的最好,倘若達不到那也只能自認倒黴,她不會爲了一個單把自己賣出去,世界上那麼多條路,總有一條走的通。
今兒他卻爲了他的項目,把她當靶子使。
不想還好,一想就滿心的委屈,她咬着牙,突然就覺得鼻子有些兒酸。
裴琅被她一句話嗆白的有些懵,男人狹長的眸子眯了眯,不動聲色的把疑惑壓下去,“找什麼男人?給我說清楚了!”
“我不知道裴公子裝傻的本事倒是一流,自己辦的事兒不承認還是怎麼的?陳啓安就在裡面……”鼻子裡溢出輕哼,蘇墨擺明了不信他,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陳啓安是裴琅身邊的人,如果不是他下的令,陳啓安又怎會用她?!
“關啓安什麼事兒?”越說越迷糊,男人擰了眉心看向蘇墨,她臉上的表情冷淡而疏離。
裴琅心裡嘖了聲。
他們兩個,好似每次稍稍走近一點後都會遇上那麼點兒事,把彼此的距離掃開。
“是不關他什麼事兒。”蘇墨冷冷啓口,“他也不過是奉了你裴公子的命令而已,但是裴琅,我告訴你,我沒義務給你擺平了,你放手!”
裴琅不放,就算是被人刺撓了,好歹也得告訴他原因理由,無緣無故的他又不是冤大頭!
“先把話說清楚了!”
陳啓安站在女洗手間的門口等着,一邊兒的跟裴琅打電話,長這麼大還從沒在洗手間門口堵個女人,陳啓安心中怨念很深,手機嘟嘟響了幾聲後被接起來,男人夾着怒氣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過來,只驚的陳啓安一下子拉開一段兒距離。
“先把話說清楚了!”
“混蛋,放手!”
裴琅一邊扯着蘇墨往車邊上走,一邊撥空接起電話。
陳啓安默了默,如果他沒聽錯,手機裡傳出來的是兩個人的聲音,而且一男一女,他都相對熟悉。
“啓安,趕緊的放!”
男人口氣十分不耐煩,那股子火氣藏都藏不住。
“譚局看上蘇墨了。”
言簡意賅的報上重點。
那邊廂男人腳步倏然停住,扣着女人手腕的手依舊沒有鬆開,裴琅拿着手機頓住,他扭過頭去就看着蘇墨一雙眼睛裡彷彿燒騰着兩簇小火苗,擡起腳就向他踹去。
裴琅靠了聲,急忙的避開,拉開車門把蘇墨塞進副駕駛室。他自己跟着上了車,一系列動作坐下來迅速的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裴琅落了鎖,他擰着眉問陳啓安,“怎麼回事?”
“不是你派過來的嗎?她跟着公關部的人一起來的,我以爲你特意安排。”
特意安排個鬼!
裴琅只覺得腦門上的青筋繃了繃,他直接的甩給陳啓安一句話,“人我帶走了,你看着辦,這項目要丟了,你今年的獎金和休假全部作廢!”
shit!
陳啓安聽着聽筒裡傳來的嘟嘟音,咬牙罵了句。
本來要沒蘇墨,這趟兒還能辦的敞亮點兒,這會兒要是對方刻意拿喬,他真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靠!再罵一句!真***蹀躞!
裴琅掂了掂手裡的手機,他扭過頭去看蘇墨,他伸手扣住她的後腦,扳過她的臉正對着他,“怎麼,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治?!就算是需要個女人上場,琅謄也還沒窮到請不起公關人員!”
蘇墨抿着脣沒說話,只是方纔他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聽在耳朵裡,雖說聽不到陳啓安那邊說了什麼,可是,蘇墨不笨,大約也明白裴琅並不知情。
可就算是這樣,劉萱之所以針對她,還是因爲他!
這麼一想,蘇墨深覺自己之前的動作一點兒也不潑辣,他是活該!
“誰讓你去的?”
男人發動車子,看着蘇墨不語再問。
假傳聖旨這種事兒,無論哪朝哪代都屬於殺無赦的罪名!
蘇墨冷冷撇過去一眼,“你自己留下的風流債別全都落在我身上!”
“這話有誤,我現在只風流你!”
咬牙,切齒!
都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這話兒一點也沒錯。“媽,是不是還要繼續瞞着我?”
沈軒銳冷着臉,兩人坐在酒店的單間包廂裡,桌子上的套餐早已上齊卻不見有人動一筷子。
耿雲抿了口茶,她的臉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放下杯子的時候,擡起頭來看着沈軒銳,“你最想知道的,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來問我做什麼?”
她的眼角眉梢染着輕柔的笑意,對沈軒銳的怒意絲毫不放到心上,耿雲屬於相對強勢的那種女人,倘若不是年紀大了,定是時下常說的那種女強人。
四兩撥三斤的帶過沈軒銳的話題,耿雲並不想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還是,需要我去問爸爸?”
他堅持要知道所有,被人矇在鼓裡的感覺十分不好。他之所以今天才來問,已經用了足夠長的時間來準備接受。那天蘇墨說出他們是兄妹的時候,沈軒銳覺得天地都倒置了。
可是,倘若不是那樣的情況下,蘇墨不會說出這樣的秘密。
這種事情經不起玩笑,墨墨的神情那麼悲傷和無奈,她說,沈軒銳,你知道了吧,爲什麼你一定要我說?我以爲,只要我自己知道就足夠了,不需要其他人再爲此難過。
蘇墨寧可讓他以爲是她不愛他,是她負了他。
蘇墨寧可讓他哪怕是恨着她,都不肯告訴他這個秘密。
沈軒銳,對不起。
墨墨對他說對不起。
可是,對不起什麼?是對不起因爲這樣的現實,所以她無法愛他嗎?!
是,一句兄妹,一句血緣,將兩個人打入地獄,從此再無翻身的餘地。
沈軒銳心裡說不出的痛,他的墨墨,從來把他放在最重要的地方,寧可讓自己承受無邊無際的煎熬。
茶杯碰帶瓷磚的碟底時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耿雲拾起視線看向沈軒銳,“軒銳,那個女孩子不值得你這樣,是不是非要我把話挑明瞭,一個曾經用身體勾引你父親的人,你覺得她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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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銳,媽是爲了你好,那些過去的事已經無法改變,跟你們並沒有直接的關係,你知道了或者不知道對你都不會有實質性的作用。再說了,無論你們是不是兄妹,蘇墨都不可能。
我也看了陳雪晗這姑娘是當真不錯了,無論家世相貌跟我們都算是配的上的。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死腦筋。”
“怎麼會不可能?媽,倘若我們不是兄妹,就沒什麼不可能。”
只要他們不是兄妹,無論有多少挫折擺在他的眼前,他都想與她攜手同行。
人生太短又太長,他不希望一路孤獨無愛。
“荒唐!”耿雲畫着精緻妝容的臉上怒意勃然,她重重斥責,又心有不捨,她的這個兒子,終究是她的心頭肉,嫁給沈博榮後她總共就這兩個孩子,沈軒銳和沈萱童。
沈家是個傳統的大家族,一個沈氏,裡面盤根錯節的幾股子勢力,虧了老爺子現在還在世,否則當真早已是一盤散沙。她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對沈家既有的財產似乎是不感半點兒興趣。
“軒銳,先不說別的,就我所知,她之前做的這個銷售整天的跟些土老闆在一塊兒,一個姑娘孩子家家的她要不是把自己給賣了,誰能給她單子。更況且,最近她跟裴琅走的十分近。就這些風評,我們沈家是怎麼也不會讓她進門。你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還有關於她的身世問題,軒銳,我就囑咐你一句,跟我們沒半點關係,你也別去問你爸,省的一家人不得安生。”
“媽,你的意思是,我們倆,不是兄妹嗎?”沈軒銳逮着她最後的話發問,聲音裡忍不住的就帶上一股子希翼。
耿雲的臉僵了一下,“你這孩子,怎麼就聽不懂我說的話。你要真要我一句話,那就是你們有血緣關係,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沈軒銳沒說話,清俊的臉上一片陰霾,那些微的希翼全都被耿雲一句話給抹殺掉了。
“我跟人約了出去趟,這時間也不早了。你爺爺前兒說讓你帶着雪晗回去趟,既然定住了,就選個日子。”
耿雲拿了一邊的香巾擦了下手,站起身就往外走,面前的菜一動都不曾動過。
“媽,是你還是爸?”
沈軒銳沒把話說全,耿雲也知道他的意思。拿大衣的手頓了下後終究是沒說話徑直出了包廂。
男人雙手蓋在臉上使勁兒搓了兩下,冷峻的臉上現出一抹無奈和疲憊,他輕靠在椅子靠背上出神。
“你好,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推門進去就看到一個男人的後腦勺,林曉葉也沒顧上細看,拎着包就往對面的座位上衝。
她今天穿了件修身的紅色外套,臉上化了淡淡的妝,嘴角上翹的微微笑着,如若仔細看還能看到脣畔那一點淺淺的酒窩,不算是特別明顯,用葉子的話說就是臉胖的人都有。
看得出來,她今天是特意打扮了的。
擡頭看過去一眼……林曉葉瞬間石化……
屁股還沒坐穩呢猛的就給跳了起來,“那個,那個……”
她看起來很難以啓齒,臉蛋紅透的模樣像極了蘋果。
沈軒銳也不說話,眉梢微挑的看着林曉葉,這姑娘的馬虎大意他實在是見識了,所以她突然出現又突然對着他一副嚇的驚心動魄的樣子,他現在基本都能平靜接受。
林曉葉表示對見到沈軒銳萬分驚恐,她現在連坐都不敢坐了,趕緊兒的把自己的手包拿起來,吱唔了半天,“你來相親?”
沈軒銳皺了皺眉頭,視線落在林曉葉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後,大約得出個結論,這姑娘是相親來的,看來是找錯了地方。
只是,現在的相親,也沒必要非要穿身紅色吧。
沈軒銳只是淡淡看着她,林曉葉卻覺得出了一身的汗,這男人給她的感覺太冷漠疏離,而她這種自來熟的人跟他實在是十二萬分的格格不入。
而且,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十分悲催,拿着手機翻開短信,“這裡不是明風廳嗎?”
“不是,明清廳。”
……
葉子苦逼的想,天爺爺是得爲的成心的故意的不想讓她白賺二百塊嗎?
從錢包裡摸出兩張紅嘎嘎的票子,葉子很小心的擺在他的眼前,“既然碰上了,就順便還錢。”
沈軒銳瞅着她放下的兩張票子沒說話。
葉子嘿嘿笑了下,也沒話說,趕緊兒的往外跑,卻忽然聽到他問了句,“你最近,碰到過蘇墨嗎?”
……季沐媛接到劉萱的辭職申請書的時候萬分的驚訝,沒有任何徵兆的突然提出辭呈。
總裁辦公室裡,裴琅單獨留下劉萱,他啪的把她的辭呈扔到寬大的辦公桌面上,整個身子壓在深色的轉椅中,男人手肘撐在椅子扶手上,微微上挑了眉毛問,“看來你這是早就計劃好了的,倒是懂得自己遞上辭呈來。”
劉萱站在他辦公桌前,雙手交扣的放在身前,她眉目清秀,十分冷淡的性子,平日的工作中話也不多,與同事的關係不遠不近,帶着點兒清高和高傲,可就是這麼個女人,一個十分鄙視靠着身體上位的女人卻平生第一次動心就註定了失望。
只因爲,這個男人是裴琅。
琅謄的總裁,一個無論身價背景還是身材長相都出類拔萃的男人。
“原因。”
男人冷冷拋出去兩個字,視線銳利的射向劉萱。
“我只是好奇,這樣的女人你居然也看得上?”
男人嗤笑出聲,他雙手舉起壓在腦後,十足慵懶的樣子,“那我該看上什麼樣的女人,你這樣的嗎?”
女人臉色白了白,她抿着脣說不出話來,她剛進公司的時候只聽人說琅謄的總裁風流倜儻,是個女人見了就忘不了的男人。
那時候她不以爲意,甚至覺得一個靠着家族庇廕的二世祖除了會玩女人還能做什麼,可是秘書室的工作也是與裴琅接觸最多的一個部門,所有的文件幾乎都要經過秘書室找他簽字。
不久的時間她就完全推翻自己當初的臆測。
這個男人,手腕狂狷,視野獨道,他下手的項目無一不創造出可觀的利潤,她才知道不是每個高幹子弟都是紈絝不化的。
“機會稍縱即逝,你在這兒工作所拿的薪水也是我賜予的,別把自己擺的太高,地球缺了誰都轉。行了,去人資部辦離職,明兒就別來了。”
男人三言兩語打發了,外人或許不知,劉萱卻難以啓齒。
裴琅對自己別說自制,甚至是放縱的,再者說了和他們這樣背景的男人有幾個身邊兒沒幾個女人的。他看上眼的女人自然是要放在身邊自己享用,但前提是對方要同意的。
而且他不喜歡同時跟好幾個女人交往,都是結束後再選。
就連蘇墨當時給硬拐在身邊,他還是趕緊兒的打發了江琳珊。
倒不是說他高尚,咳咳,這也跟高尚扯不上邊兒。
只是,他覺得麻煩而已,一旦膩味了就結束了另選。
他是曾覺得這姑娘那股子冷冷清清的性子很討喜,不過人家端着不肯,他也不會勉強。
人資部同時下了兩道通知,一是劉萱離職,一是蘇墨接手劉萱的位子。
蘇墨摔的文件啪啪的響,“裴琅我的人事任命在瀾星,不再琅謄。”
“這事兒可是因爲你,我這裡缺了員大將,你自然得補上。”
男人不講理起來天下無敵,任得蘇墨如何說都已經是確定了的,裴公子的特別助理。
特別!
這個詞兒太引人非議,蘇墨恨的想挖了這男人的眼珠子。
男人勾着她的腰把她擠在辦公桌面跟自個兒之間,視線垂下把女人這張臉深印在眼底,他嘴角勾着笑,“這職位多好,下次再去休息室也省得別人非議。”
“滾!”
蘇墨覺得跟這男人湊一塊兒,她臉想不紅都難,腎上腺激素急劇增加。
她惡狠狠的一句話,聽在裴琅耳朵裡自是別有一番風味兒。說起來他都覺得自己有點兒興趣偏差,怎麼這女人惡狠狠吼的時候他倒是心情非常好。
就怕她冷麪冷言冷冰冰的話,一看她那模樣兒他就想着法兒的把她那表情打碎了,哪怕是弄的她傷痕累累。
看着男人手上又要不規矩,蘇墨趕緊兒的轉移話題,“你不是不喜歡強迫人嗎?”
言外之意那幹嘛強怕她?她不願意。
男人闃黑的眸子沉了沉,他伸手按在她左胸的地方,“怎麼,還想着沈軒銳?我可是聽說他最近兒準備訂婚了。”
心臟的地方咚的一聲,蘇墨想說無論如何他們兩人都是不可能的,總有一天兩人都要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可是從也沒想到這麼快。
乍然聽聞這消息,她有點兒反應不過來,神情也變得有些慌亂。
裴琅瞪着她這表情,想要騙人都騙不成,他輕壓下頭去,不給蘇墨任何的機會低頭攫住她的脣,密實的吻只堵的她喘不過氣來,她使勁兒的推他,男人卻死死的吻住,舌尖纏着她的一個勁兒的允。
因爲缺氧,蘇墨臉漲的通紅,一雙眼睛裡蘊了水霧,霧漣漣的瞪他,就在她覺得空氣被全部吸食殆盡的時候,男人猛的放開她。
蘇墨狠命的吸氣,她手指掐在他的腰身上使勁兒的擰了個圈,“要死了你,純屬有病嗎!”
男人哼了哼,他沒說,這樣,她這眼裡心裡可就都是他裴琅了。
女人掐在腰間的手用力的狠,裴琅放開她的腰身去掰她的手,兩隻手攥住後就被鬆開,女人細白的柔軟的手捏在掌間,居然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裴琅看着她氣喘噓噓的樣子,伸手捏她的臉,“我也沒見着你不樂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