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葉,真的很感謝你。”張文哲一臉地認真,“我沒有想到,你會告訴我這麼重要的消息。”
子葉輕抿嘴角,她終於體會到…做一件值得的事情,是多麼的偉大。
爲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這是她內心深處想說的話,但她不會說出來,跟很多人一樣,她害怕知道答案。所以,她要做的,只是無償的付出,只要心中的那個人滿意,她就值得。
“開學的日子還適應嗎?”張文哲突然打破平靜。
子葉面目平淡,很簡單地說道:“還可以。”
沒有回答,張文哲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那個和自己有着獨家記憶的人…李夢溪。
這個時候居然想起她,張文哲搖搖頭,好在今天知道了黃老師的真實意圖,加上訓練的事情有周教官把關,他也可以安下心來,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在想什麼呢?”
“啊?”張文哲一顫,這才發現子葉正一直看着他。
“沒什麼,只是整理下思路。”
雙目對視,子葉面色一驚,及時把目光轉移到別處。
“這幾天你一定累壞了吧。”
“沒事的。”張文哲微笑,“說實話,得知你告訴我的消息後,我是有些擔憂,不過比賽歸比賽,畢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去備戰。”
“我相信你!”子葉對着他點頭,“但,不管比賽情況發生怎樣的變化,你也要保持樂觀向上的態度,不要硬逼自己,好不好?”
“我……”見子葉說的如此認真,張文哲不由地停頓了一下。
“好不好?”子葉重複着剛纔的問話,不同的是,這一回,她更加認真。
張文哲同樣看着她,面對她的眼神。
“好!我答應你。”
“謝謝你…”子夜輕笑,她擡頭,天色暗了下來,跟他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很短暫。
…
分別時刻,內心涌出的不捨跟留戀,她很想在多看他幾眼,卻怕被他察覺到,只好低着頭站在公交牌邊。
“等公交來吧。”張文哲輕聲說道,這話語中的溫柔更令她心神顫抖。
“嗯……好…”她的臉色暗淡,即將與他離別,分秒如年。
“子葉!”
“啊?”她擡頭,正巧迎着他的目光,也許是被他看出難看的臉色,子葉假裝搖晃着手臂,讓他誤以爲自己有些累。
眼神落在面前的女孩身上,她,確實很美,無論站在世界任何角落,她總是最惹人注目的焦點。所有在她身邊的東西都彷彿失去了靈魂,卻又因她而煥然一新,重新有了光彩。
“你…?”
“不要動!”略帶嚴肅,張文哲拿起手機對着她拍了一張照片。
子葉傻傻站在原地。
“你看。”張文哲把手機遞在她面前。
“爲…爲什麼…要…拍我…”子葉呆呆看着屏幕。
張文哲放下手機,他察覺,子葉在自己面前,會變得跟以往不同,就像他不敢面對李夢溪那樣。
“因爲…每個人都要看清自己,看清別人。”
子葉無話,但內心卻交雜着不同的情緒,張文哲越是對她這樣認真,她就越發不敢想象,到底他對自己…是出於對弱者的同情,還是……男女間的…感情?
感情?依舊是面無表情,但內心卻不得不嘲笑自己…到底什麼是感情,他…懂嗎?
“聽我說,好不好?”
子葉緩過神,她擡頭,同樣看着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好。”
他深深點頭,確信眼前的魅影會聆聽自己的聲音,他要做的,說的,就是要她明白,換個態度…去迎接新的生活。
“照片是時間的定格。”張文哲緩緩拿起手機,他仔細觀察着細節,不禁笑道,“本人和照片一樣美麗。”
“謝…謝謝。”
他擡頭,用心地說道:“你很優秀,但並不快樂,每個人都會經歷一些事情,酸甜苦辣,苦味雜陳,或許我們當時改變不了,但不代表一輩子都改變不了!”
她看着他,內心更是說不出的酸楚,他對她,真的很有耐心,而她,更不想辜負他!
“剛纔…我見你注意力不集中,特意叫了你一聲,而這張照片,就永遠定格在你驚訝的那一秒上,這一刻,只屬於你。”
原來,他是怕我離開他後…又會變成原來的樣子。
但事實就是這個樣子,只有在他身邊,她纔會變得完全不同,是張文哲改變了她,而他現在的意思,是要她自己去改變自己。
“我相信你,子葉!”深沉的目光,話語間果斷有氣,他整個人的氣息包圍着她,讓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但…只有他在身邊她纔會安心,噩夢…不會那麼快就離她而去,她本就不是內心強大勇敢的人,從小面對父母白眼的她在最關鍵的年紀遭受到了最殘酷的打擊,這噩夢始終纏繞着她,而那一丁點曙光,就是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張文哲。
“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張文哲睜大眼睛對着子葉一字字說道,“你一定可以的!只要邁出第一步,一萬步都會被你踩在腳下,你要堅強,要勇敢,不管那些夢魘如何折磨你,你都要充滿自信的打敗它!證明自己的力量!”
“打敗…力量…?”子葉強忍淚水,她緊緊咬住嘴脣,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堅強…勇敢!”這是她必須要學會的,她內心答應過不會辜負他,就算有過殘忍經歷,痛苦往事,但現在,正有人幫她走出那不堪入目的記憶,他要讓她銘記,命運安排在自己手中。
“我…一定會…努力的…”子葉控制住淚水答應他,無論怎樣,她都要繼續生活下去,更何況,有人正關心着她。而這個人,就是她的希望。
“嗯!”張文哲點頭,只要她能獨立的面對一切,不去靠他而是靠自己,他就完成了劉逸銘交給他的使命,也做到了朋友應該做的事情。
其實這麼多天下來,他已經把子葉當成了好朋友,從一開始爲了幫助劉逸銘,到現在,他完全是爲了自己的真誠去幫助她,只是她太脆弱,一碰就碎。
沒錯…她的心,確實很弱,所以每說一個字,他都要特別留意觀察她。從小不被關愛,她只能努力變得優秀,但卻依然不被肯定,久而久之,她的臉上便看不出任何細節變化,更叫人無法瞭解。而剛剛踏入中學,還沒有適應新的環境,就遭受恐怖打擊,她一個女孩子能夠撐下來,已經很堅強了!
想到這裡,張文哲不免心中後怕,當初若不是逸銘跟在身後,真不敢想象後果會如何!
“車來了…車來了…”二人一呆,周圍等車的人迅速聚集在一起。
無話,有的只是互視。
“上車吧。”他輕聲囑咐,“到家早點休息。”
“那…我…走了…”面對張文哲,子葉重新調整好情緒,內心不捨的跟他告別。
他微笑,隨之告別。
“記住我說的話,加油!你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