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就趕巧咯,你敢在我面前說趕巧這回事,騷年,你搞錯對象了啊,哥哥我這幾天經歷的事情能讓你頭暈死。”
顧子軒自從來到大明就沒有過上一天的安生日子,之前與朱由校幹一仗精神得到放鬆,加之二人年齡相仿早前也有焦急,言語間也就少了許多顧忌。
朱由校比他好不到哪裡去,顧子軒與他的恩怨已經化解,在他看來,顧家的害蟲也是他唯一能夠敞開心思聊天的對象。
“就你能啊,你不曉得我這一天天的大門不能出,都快憋成啥模樣了。
你是不知道我這幾日因爲母親的用度,瞅瞅,我褶子都快長滿臉了……”
他湊過了臉來,顧子軒嫌惡地一把推開他的狗頭,鄙視道:“你堂堂的皇長孫,竟然因爲家庭開支操心,這話你能說出口我都替你臊得慌。
你能混成這副逼樣兒,也算是骨骼清奇天賦異稟了。
來吧,有啥不開心的說出來讓哥哥開心一番。”
這個王八蛋,朱由校想捏死顧子軒,想了想他終究不敢在皇爺爺的地盤兒放肆,他怒道:“你懂個屁,宮中的用度雖然有規定,不過撥下來到了領的人手裡還能剩下多少,還不是主事的說了算。
父親這一大攤子誰主事,你能不……”
還有這個講究呢,感情李選侍把朱常洛的家當了,其他的后妃日子自然就難過了。
“不應該啊,你娘那邊手頭緊,你不是皇長孫麼,你應該也有例入吧,你就不能孝敬你娘?”
難道朱由校這個王八蛋這麼小已經學會敗家了,顧子軒狐疑地看着他。
朱由校翻着白眼道:“你以爲京師的少年都跟你一個德行呢,你不能以敗家子的心思揣摩人吶。
我是皇長孫不假,可我並非皇太孫,何況我現在還沒有開府呢,所以我只有自己個兒的月例,到了手上的數目……
換句話說母親的月例要支撐咱們一羣人的開銷,每個月恨不能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一到月末我這心裡頭,哎,不說了。
這個月孃親的病情加重了,湯藥開銷增加不少,這不還沒到月末呢,咱家已經沒錢了,今日我找李姨娘便是爲了此事。
我想跟李姨娘提一嘴,咱家能不能提前支取下月的月例。”
顧子軒……
這尼瑪還是堂堂皇長孫的待遇嗎,這活脫脫是一部地主家傻兒子的血淚史,大明後宮鬥爭的激烈程度,比起辮子劇也不遑多讓啊。
“然後呢,因爲沒要到銀子心頭不爽,出門亂轉遇見了哥哥我,就把我當成出氣筒咯?”
顧子軒拳頭捏得格格作響。
朱由校寒着臉道:“不是沒有要到銀子,是根本就沒見到人。
李姨娘今兒大白天竟然謝絕見客,我才走到儲秀宮門口連大門都沒踏進,便被李進忠那個死閹奴轟走。
回頭去慈慶宮找父親,慈慶宮的奴才竟然告訴我父親去了儲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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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子軒……
他很想告訴這個蠢貨,太子和李選侍這一對姦夫**大白天閉門連兒子都不見,以他爹的德行,除了乾材烈火白日宣淫,絕對不可能找到第二個理由。
猥瑣的靈魂琢磨的東西都是差不多的,他當真猜對了太子夫婦的勾當。
不過打死他也不會想到,這對狗男女白日苟合的好性致,竟是因他而起。
話說太子這個窩囊玩意兒也夠廢材的,爲了李選侍一個女人,就能沒腦子地幹掉劉淑女,讓朱由檢受盡磨難,連另一個老婆的零花錢都交給李選侍管控。
看着朱由校兄弟倆苦大仇深未老先衰的兩張小臉,他對朱由校的苦逼表示了深刻理解和同情。
顧子軒痛心疾首道:“多大的事兒啊,沒銀子就想辦法掙。雖然你只有十三歲,不過已經身高六尺,也該爲你娘分擔些負擔了。
就爲了這事兒你小子逮着我就招呼一頓王八拳,哥哥我好欺負是不?”
“揍你不是因爲今天的事兒,那是因爲你欠揍,這筆賬我已經記了兩年了……
掙銀子那麼低俗的事兒,我堂堂皇長孫豈能自甘下賤惹上一身銅臭,你能出餿主意,我可丟不起那個人!”
顧子軒翻着白眼道:“行,你牛逼,你有骨氣,那你就讓你娘繼續生病,讓你弟弟繼續苦逼吧。”
……
天兒聊死了,良久後朱由校看了看弟弟緊繃的小臉,想了想弟弟在李姨娘那邊兒的待遇,一時百感交集鼻頭酸楚。
他有皇長子的驕傲,可他沒有受到那些大儒的教導,並未沾惹酸腐之氣,也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的束縛,面對銀子的誘惑,他最終選擇了妥協。
瞥了眼顧子軒黑着的臉,朱由校喏喏道:“那個,我是皇長孫,掙銀子怕是影響不太好吧?”
顧子軒笑了:“喲,感情你還拿自己當盤菜了,大家現在都很忙的,忙着升官兒,忙着發財,忙着跟老婆做愛做的事,你以爲誰樂意隨時盯着你呢?”
朱由校想死,王八蛋能不能不要那麼坦白啊。
“……那你有門路嗎,放心我能夠搞到銀子的話,我一定記你這份情!”
“沒有,掙銀子多下賤的事啊,你不要臉我可是體面人呢,你這話是在侮辱一位堂堂的侯爵府世子!”顧子軒義正言辭。
混蛋,這是你提出的建議好吧,你一個破侯爵府世子要臉,我堂堂皇長孫就不要臉了。
奈何自己有求於人,朱由校忍住了掐死顧子軒的衝動,發狠道:“你一定有辦法,必須有辦法,否則下次我還揍你!”
“喲呵,膽兒肥了,敢這麼跟哥哥說話,信不信出了乾清宮我教你做人?”
開玩笑,一個死宅廢柴也敢威脅人,顧子軒對朱由校的武力威脅表示毫無壓力。
“混蛋,我掐死你……”
“來啊,放馬過來,我讓你一隻手……”
……
二人大打口水仗,渾然不覺一道蹣跚的身影站在門外,他聽着兩個小兔崽子的的話,時而鄒眉時而會心一笑。
直到兩個小兔崽子越鬧越不像話,這才輕咳一聲,緩緩踏進了大門。
吵鬧中的顧子軒和朱由校回過了神來,看清來人威嚴的面貌後,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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