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張繡府中。
張繡和賈詡議事廳相對而坐。
張繡怒氣衝衝說:“曹操欺人太甚,竟然把我嬸嬸帶到軍中日日凌辱,我堂堂男兒,豈能忍受如此的恥辱?”
賈詡說:“我聽聞曹操偷偷送金銀珠寶給胡車兒,而且他多次對我示好,要我給他效力,可見曹操雖然雄才大略,有容人雅量,但卻對主公分外忌憚,試圖分化主公實力。”
張繡大驚失色,說:“當初你讓我投降曹操,說能保全實力,以後隨機應變,現卻落個如此下場。”
賈詡真誠地說:“主公,我賈詡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你如此看重我,如此信任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主公考慮,上次讓主公投降曹操,保存了實力,現情況有了變化,卻是我們要做出改變的時候了。”
“怎麼改變?”張繡急迫地問。他對賈詡的謀算能力非常佩服,相信他說出的辦法定然能夠扭轉乾坤。
“我們進行兵變,夜襲曹操,如果能殺死他最好,如果不能殺死,也要他大敗而歸,逃出我們的地盤。”賈詡說。
“但是,如果曹操逃走了,今後來報復怎麼辦,他可是兵多將廣啊。”張繡的目中閃過一絲殺機,臉上浮出興奮的色澤,自從投降曹操,他就感到彆扭,但人屋檐下,又不得不低頭,不過,曹操凌辱他的嬸嬸,就讓他忍無可忍了。
“不必擔心曹操來報復,我們今後和劉表聯盟,共同對抗曹操,足夠自保。”賈詡從容不迫說。
張繡眼眸中射出了灼熱的光芒,心臟狂跳起來,這還真是一條好計啊,如果能殺死曹操,收歸曹操的兵將,自己無形中就壯大起來,即使沒有殺死曹操,也有了退路。
但他不愧是暗中經營多年的軍閥頭子,很快冷靜了下來,遲疑地說:“曹操營中有一個恐怖的人物——張東,如果他幫助曹操,那我們怎麼也不可能夜襲成功,甚至可能全軍覆沒。”
賈詡淡淡地說:“主公,那天他彈奏了兩曲子,雖然我彈琴彈得不好,卻還是聽出了他嚮往的是隱居無爲的生活,而他又分外高傲,不可能爲任何人包括曹操效力。”
從這話聽來,此時的賈詡卻要比還很年輕的郭嘉厲害一些,眼睛也毒辣一些,看出了張東那隱藏着的高傲,看出了張東不可能給任何人效力。
張繡卻還是有點擔心,說:“如果他不是想選擇一個主公效力,那麼他來見曹操又是什麼目的呢?”
賈詡微微沉吟,說:“他的目的我也猜不出來,但他絕對不是來考察曹操的。你想想,憑他一招敗呂布,一個指頭敗典韋的實力,從他那從容的言辭,從他能彈奏出絕世無雙的曲子,就可以管中窺豹看出他文采也很出衆,如果他聚集一批人馬,爭奪天下,天下羣雄哪個能是他的敵手?既然他沒有這麼做,那就說明他志不此。”
張繡臉上浮出古怪的表情,說:“這樣的奇人太讓人不可蠡測了。但既然猜測不透他留曹操營帳中的意思,我還是有點擔心。”
“無妨,我們先做好夜襲曹操的準備,我則想辦法和此人見一面,試試他的反應,反正曹操也想籠絡我,要接近他不是一件難事。”賈詡說。
當天,賈詡就來拜見曹操。
曹操果然如同賈詡所料,擺下酒宴款待他,還把張東來作陪。
於是賈詡尋了個機會,低聲問張東:“如果丞相得到你這樣的人才,必定龍飛九天啊。”
張東淡然一笑,看着賈詡說:“我認爲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能看出我的心意纔對。”
賈詡心中微動,又問:“但爲何你還久久停留此?不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享受人生?”
張東低聲說:“實話和你說,我不會幫助曹操,也不會幫助張繡,你完全可以當我不存,想幹嘛幹嘛。”
賈詡心中一片狂喜,張東如此強大,如果要對付張繡,直接過來殺人就是了,完全沒有騙他的必要,這下完全可以行事了。
於是他很快告辭離去。
這天夜裡。
張繡果然發動兵變,帶大軍殺進了曹操營帳,典韋當場戰死,曹操大驚失色,率兵和張繡的兵馬大戰起來。
聽到喊殺的聲音震天而起,火光沖天,濃煙瀰漫,張東還真是心中一片狂喜,好,好,歷史沒有改變,自己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他鬼魅般一閃,就潛入了鄒香萱的營帳之中。
鄒香萱聽到張繡帶兵夜襲曹營,四處亂成一團,她不但沒有歡喜之色,反而心中一片絕望,她深深知道,亂軍之中,自己被人殺死或者被馬踩死的可能性很大,現見張東進來了,她頓時如同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惶恐地喊道:“張公子,救我,救我。”
張東心中憐惜,柔聲說:“香萱,不要害怕,有我,千軍萬馬也傷害不了你分毫。嗯,我現就帶你離去,去一個美好的地方,過如同般燦爛的幸福生活,你願意嗎?”
鄒香萱的俏臉上浮出了激動的色澤,如同飛蛾撲火一樣投入了張東的懷抱,情意綿綿說:“我願意,我再也不想過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我無數次夢中都夢到過和你一起過那種青山綠水間的生活。”
張東把她緊緊地擁抱着,纏綿了好一會,才把她攔腰抱起,出了營帳,直接從後營閃出,奔行了幾米,便輕飄飄跳上一株大樹的頂端,運盡目力細看兩軍搏殺,他的目力冠絕天下,儘管此地距離現場有點遠,但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曹操抵擋不住了,率兵敗退了下去,張繡帶兵瘋狂追殺,很快,雙方就消失無邊的曠野之中,唯有那曹操的營帳中還燃燒起沖天的大火,映紅了半邊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