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凝萱可是太清楚夏夢蓉的欲,望,因此顧家就是夏夢蓉的軟肋,要知道夏夢蓉可是做夢都想要進顧家的門。
而現在,既然夏夢蓉要公報私仇,那麼她順勢反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夏夢蓉想要進顧家,依照目前狀況,比奪世界冠軍的難度要大。
倘若氣到她,指不定她會跑到顧家長輩面前亂嚼舌根,她倒是要看看,顧江澈在顧家與夏夢蓉之間,怎麼做選擇?
“我是夏家長女,你敢威脅我?你以爲顧斯琛會撿一隻破鞋嗎?有我在,你別想嫁進顧家。”夏夢蓉示意長髮美女離開,接着神色一變,憤怒指控道。
於凝萱聳聳肩頭,一臉無辜地給出中肯結論,“你放心,我會趕在你前面,讓你親眼見證我成爲顧斯琛太太。”
歪着腦袋,她手上的鋼筆點着那一沓文件,冷笑道:“夏主編,沒話可說,就把東西拿走,消失在我面前。”
她看着夏夢蓉都嫌眼髒。
“於凝萱,我今天就是要你做,又怎樣?你可以吵到顧家,但沒人會相信你,只會惹澈更加討厭你。你知道,澈跟我一起時,他怎麼評論你……”
夏夢蓉擡起下巴,倨傲地逼近,話裡盡是顧江澈對於凝萱各方面極差的評價,露骨又噁心。
心驟然一痛,於凝萱臉色略微蒼白。
她以爲看透顧江澈卑劣的人品,對他絕望透頂,但那些惡劣的話在夏夢蓉口中得知,她還是忍不住受傷。
“夠了,夏夢蓉,你閉嘴!”不想再聽下去,於凝萱沉聲呵道。
夏夢蓉嘴角一勾,隨即佯裝出害怕,可憐兮兮地道:“凝萱,人手不夠,你要是不想分擔工作,直說就是,何必要對我發脾氣。”
瞬間,周圍的同事都關注過來,衆人紛紛指責於凝萱過分,諸如此類。
耳邊嗡嗡不停的迴響着污衊的話,於凝萱眉頭緊鎖,脣瓣緊抿,整個人遊離在崩潰的邊緣。
在一瞬間下,她寧願不追求夢想,辭職離開報社。
“看什麼,都做完手上的活的,就給我出去跑新聞。”報社總編鄭明遠走進,威嚴地呵斥。
其他人快速散開,各自回到各人的崗位,辦公室恢復安靜。
鄭明遠面色低沉,鼻孔重哼。
他擡步走向夏夢蓉,“夏主編,關於報社下一季度主題方案,我想和你詳細一聊,你現在有空嗎?”
“當然,我們去會議室商談吧。”夏夢蓉一改尖酸刻薄的面孔,甜甜一笑,柔聲應下。
然後,她扭着身腰離去,眼底恨意深深。
等她走遠,鄭明遠把長髮美女叫來,吩咐她將於凝萱桌面的文件拿走,上面的任務也由她完成。
長髮美女心有怨言,卻不敢多講,捧着一個頭高的文件,訕訕回去。
“總編,謝謝你替我解圍。”冷靜下來,於凝萱自覺失言。
在報社,夏夢蓉是她上司,再無理取鬧,她也不能被挑起熱頭,打算把夢想給拼進去。
鄭明遠擡一下眼鏡,輕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凝萱,你和夏主編之間的私人恩怨,我不清楚。但你是個好苗子,有天賦,以後不要再魯莽,把自己前途給賠上。”
於凝萱點頭,微垂着腦袋,姣好的面容上顯露出幾分疲倦。
鄭明遠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嘴角微動,欲言又止,最後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在鄭明遠威嚴震懾下,整一天下來,終是沒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們來煩着於凝萱。
臨際下班時間,於凝萱從印刷室走出來,手上拿着專題完整初稿,邊走邊認真地檢查。
確認無誤後,她如釋重負的鬆一口氣。
手機短信鈴聲響起,於凝萱點開,是顧斯琛發來,他在公司樓下接她回家。
以前和顧江澈在一起,他鮮少來接她。不然,就是在離公司遠處的地方停車,而她傻樂的跑過去。
回顧種種跡象,於凝萱發現顧江撤從一開始,就對她不在乎,也許是顧老爺子的命令,他才勉強和她拍拖。
至於顧江澈的目的……
於凝萱自嘲地笑笑,她手上有顧氏集團5%的股份,他是衝利益來的。
最後,他狠心的拋棄她,和同父異母的姐姐勾搭上,只能證明他對夏夢蓉是真愛。
於凝萱搖搖頭,不願再想這對渣男賤女。俯身將文件歸類,放入櫃中,一道耀眼的光芒忽然閃射.入眼。
她眯起眼睛,順着光源望去,在垃圾桶看到一件遺失的物件,是她母親唯一的遺物,那條翡翠項鍊。
她連忙從垃圾桶撿起翡翠項鍊,可鏈子已經四分五裂地斷掉。珍貴地將項鍊所有剩件撿起,小心翼翼地拼湊起來,卻還是缺失一段,而且鏈子被磨損厲害,有的是殘缺不已。
於凝萱緊咬脣瓣,珍重地將翡翠項鍊放入精緻的錦袋,眼角泛紅。
她沒有保管好母親的遺物,唯一能感受到母親存在的物品。
大顆晶瑩的淚珠低落在錦袋上,打溼表面杏色的綢緞,於凝萱慌張地拿過紙巾拭乾,可心中怒火滔天,愈發控制不住。
她猛然站起,大步走向夏夢蓉的辦公室。
“啪”一聲巨響,是於凝萱用力推開門。
夏夢蓉擡頭瞟去一眼,示意裡面的同事出去。
等人全部離開,夏夢蓉雙腿交疊,單手捋着波浪捲髮,“於編輯,就憑打擾上司會議,無視辦公室規矩這一條,就足夠讓你滾蛋。”
於凝萱小臉黑沉,冷聲質問:“夏夢蓉,我媽媽的翡翠項鍊,是不是你拿走的?”
“那條破鏈子,還不值澈送我的任何一件禮物,我會看上眼?還有,你的東西向來低賤,看一眼都會被玷污,我纔不會拿,髒死了。”
夏夢蓉矢口否認,但於凝萱記得她從小就覬覦,多次想要偷走這條翡翠項鍊,要不是自己藏得緊,早就沒了。
從房間的破壞,到項鍊不翼而飛,再突然出現在她的垃圾簍,如此幼稚拙劣的手段,除夏夢蓉,於凝萱想不出第二人。
無疑,夏夢蓉在撒謊。
“夏夢蓉,我對你處處忍讓,你拿走後,爲什麼還要毀掉項鍊,你就那麼恨我嗎?”於凝萱憤憤不平。
家人,男朋友,還有十幾年來的惡言相對,無數的下絆腳,她都不去計較,甚至心平氣和的對待夏夢蓉。
她現在什麼都不剩,就這一條項鍊,夏夢蓉都不肯放過,要把她珍視的東西毀得乾乾淨淨。
“哎,你聽不懂人話嗎?項鍊不是我拿走的!”夏夢蓉猛拍桌面,指着她鼻子,大罵
於凝萱緊咬脣瓣,倔強地看向她,不聽她的狡辯。
“哼,項鍊可是在你手上,有誰見到是我拿的,你有證人和證據嗎?你趕緊我給滾出去,再無理取鬧,我可不會給爸的面子,以誹謗罪名把你告上法庭。”
夏夢蓉打開門,兇巴巴地趕人。
於凝萱深沉地看她一眼,回身離開。
她氣憤地離開公司,電梯門一開,低着頭,一股腦兒地走進去,不好撞上一堵肉牆。
“對不起。”於凝萱頭也沒擡,語氣低沉地道歉,然後走到角落。
“誰欺負你了?”突然,一道熟悉的嗓音在頭頂響起,於凝萱猛然擡頭,通紅的雙眸便落入顧斯琛的視線。
顧斯琛眉頭蹙起,擡手拭去她眼角的一滴淚水,於凝萱尷尬地別過頭,避開他的觸碰。
顧斯琛薄脣抿着,柔聲道:“萱萱,你不告訴我,我就去追問你們報社社長了。”
他在樓下等許久,依舊沒見到她,察覺不妙,便上報社找她。熟知,卻捕獲一隻紅眼睛委屈的兔子。
於凝萱緊咬脣瓣,擡手將翡翠項鍊倒在掌心,傷心地盯着,“媽媽唯一的遺物,我沒能保護。”
顧斯琛大手包裹住小手,緊緊握住,微笑道,“不要傷心,它還在,我們去把項鍊補好。”
於凝萱眉頭擰起,認爲希望不大,但擡頭對上顧斯琛帶笑的俊臉,她不禁點點頭。
顧斯琛柔笑,殘留煙味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脣瓣,“顧太太,你再破壞我的所有物。”
於凝萱被他親暱的稱呼弄到臉紅耳燥,而後瞪眼過去,辯駁道:“我纔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的都是自己的,你的也是我的!”
顧斯琛眉尖挑起,順勢點頭贊同,中肯地再補充一句,“我們,都是彼此的。”
於凝萱氣得腮幫子鼓鼓,終究沒再多說,反正她每一句話後,顧斯琛都會有無數的話能堵住她。
大晚上,顧斯琛帶着於凝萱跑完全市的珠寶首飾店,終於在一家高級訂做的品牌找到師傅,答應能修好項鍊。
只是,項鍊上被毀的部分,要削去或拿其他物品來替補。
最後,於凝萱選擇前者。即便翡翠項鍊不再如最初的完整,但能修補好,她已經心滿意足。
夜色漫漫,黑色賓利疾速駛向豪華公寓。
副駕座上,於凝萱扭頭對着車窗,擡手揉去眼裡的淚水。
片刻後,她轉頭,準備對顧斯琛道謝,恍然記起他今早的話。脣瓣動動,在顧斯琛扭頭一刻,她抱予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