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6日,葉卡捷琳娜堡,夏宮。
此時此刻夏宮內正在舉行戰略會議,連大牧首別林斯基和多位重要主教都在旁聽。
之前去西方面軍擔任司令的謝苗元帥也從司令部趕來,參加這次會議。
不過因爲他已經不在統帥部和國防部任職,所以他的位置比較靠近房間的邊緣。
鮑里斯元帥正在講解目前的情況:“敵人已經佔領了大部分的喀蘭斯卡婭,但是好消息是,敵人直到現在都沒有清理城區內散落的近衛軍部隊,我們推測敵人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而我們和喀蘭斯卡婭之間還有十公里的築壘地帶,以及大量的護教軍和臨時部隊。
“好消息是,之前敵人猛攻中潰散下來的部隊的再編組也完成了,未來一週內,我們會有多個齊裝滿員的集團軍投入戰鬥。
屠格涅夫把槍套給自己戴上,調整好手槍的位置,再打開槍套拔出槍,檢查了一下保險和子彈是否上膛。
尼古拉五世停止了歇斯底里,看向奧爾加:“伊凡!你在這裡啊。等一下,你的臉怎麼了?”
房間裡實際上過戰場的將軍們全反應過來了,屠格涅夫上將甚至直接往桌子底下鑽。
鮑里斯元帥站起來:“這麼快就停止炮擊了,說明敵人炮彈用完了。”
奧爾加這才發現,屠格涅夫居然帶槍了,而且槍套開着。
嘎斯卡車運着大量戴藍帽子的部隊進入夏宮的宮門。
其實就是吊燈的碎玻璃劃了一下,用口水抹一下過一週就好的那種程度的傷。
說時遲那時快,天空中傳來呼嘯聲。
這個瞬間,奧爾加想到了一個人。
奧爾加:“父親!多相信一下將軍們啊!”
這時候,保護了奧爾加公主的謝苗元帥用最後的力氣離開公主,向後倒下。
屠格涅夫準備好槍,看向公主殿下。
尼古拉五世看到槍的瞬間,好像突然就好了。
自從羅科索夫開槍擊斃斯科羅博大將後,除了皇宮衛兵之外,軍人進入夏宮也不能帶槍了。
一個龐大的身影直接擋住了奧爾加,是謝苗元帥。
尼古拉五世:“你是誰?你憑什麼對我說教!我只是想換回我的兒子!”
這時候奧爾加在對尼古拉五世大喊:“父親!你是個皇帝!不要這樣歇斯底里!你這樣子會動搖抵抗的根本!會動搖戰鬥意志的根基!”
奧爾加立刻擡手摸了一下,結果這一摸壞事了,本來只是個小傷口,流了點血,這一摸她臉頰上一塊血。
奧爾加試圖挽回:“父親,您不認識我了嗎?”
奧爾加氣不過,大步流星的上前,想要動手給不爭氣的父皇一巴掌。
絕密的公文包自然不會被打開檢查,誰又能想到文件裡面塞了個槍套呢。
奧爾加挑了挑眉毛。
屠格涅夫看準時機出去攔住了奧爾加:“皇太女殿下,這樣是沒用的。殿下,伊凡殿下沒有殉國的時候,您一直在我的辦公室消磨時間,我不是教過您嗎?永遠要看清楚周圍的局勢,要採取最有利也最乾脆、後患最少的行動。”
“不!我的伊凡不會對我失望!”
藍帽子的審判官正在驅散圍觀的人羣。
尼古拉五世突然怪笑起來:“哈哈哈!完了,都完了!你們的謊言破產了!戰爭已經失敗了!哈哈哈哈!你們在這裡騙我,說不定暗中已經在和普洛森媾和了!”
可以聽到會議室外面有傷員的哀嚎。
“你居然假扮伊凡!來人啊!把他抓起來!這是該死的普洛森間諜!他們把我的伊凡抓走了!我知道了,伊凡被抓走了,他們以此來逼我投降!只要投降了,伊凡就會回來了!啊哈哈哈!”
他看着槍口,再看看奧爾加的臉,忽然笑道:“就是這個房間,羅科索夫打死了斯科羅博。你果然是他的——”
屠格涅夫看了看眼別林斯基,然後站起來看向破碎的窗戶外。
別林斯基率先跪下行禮:“上帝保佑你,吾皇!”
別林斯基也在看着他。
炮擊停止了。
然後別林斯基幹脆利落的一槍打穿了尼古拉五世的頭。
“第二個好消息是目前第一批負傷的傷員已經出院,即將歸隊,而我們六月底七月初征召的適齡青年也完成了全部軍事訓練,可以補充到了部隊去了。
尼古拉五世的聲音很大,甚至前來救援的人員都聽到了。 不過屠格涅夫顯然不是在看這些愣住的普通人。
奧爾加張大嘴看着飛向她的窗框和玻璃,眼看就要被紮成馬蜂窩。
爆炸聲繼而連三的響起,天花板上的灰塵落在奧爾加的頭頂。
他雙手撐着桌子,始終維持着身體和公主的距離。
然後他小聲說:“看窗外。”
就在這時候別林斯基上前一把奪下奧爾加的槍:“你成爲弒親禽獸的話,我們也會頭疼的。”
這時候因爲尼古拉五世站在舞臺中心,是所有聚光燈匯聚之處,沒有人注意到屠格涅夫的舉動。
別林斯基撿起剛剛炮擊的時候就被丟在地上的沙皇權杖,轉身交到了奧爾加手中。
他很快看到了自己想找的東西。
奧爾加瞪大眼睛看着他。
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中性一些,像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奧爾加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經完全瘋掉了的尼古拉五世。
她檢查了一下保險,然後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對準了正在大喊“我要投降換回我的兒子”的沙皇陛下。
拉夫基德點點頭,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一下子整個房間到處都是藍帽子。
下一刻窗玻璃同時粉碎,彷彿外面的天空直接衝破了窗戶。
奧爾加看向窗外。
但是沒打中,畢竟她只學過獵槍射擊,甚至壓根沒用過手槍。
屠格涅夫嘆了口氣,拿起自己的公文包,從寫着絕密的公文包裡,拿出了手槍槍套。
看到藍帽子們的瞬間,屠格涅夫就收回目光,轉向大牧首別林斯基。
奧爾加:“哥哥已經死了!他死了!現在他對你很失望!他一定很失望!”
除了新任國防部長鮑里斯元帥。
她沒有多問,直接拔出槍。
奧爾加開槍了。
屠格涅夫看到了拉夫基德離開的這一幕,眉頭擰成了麻花。
而圖哈切夫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管其他的,他試圖勸說沙皇陛下:“陛下!我們還沒有失敗!敵人這就停止炮擊,我們還活着就說明他們已經到強弩之末了!”
尼古拉五世受到了驚嚇,後退了一步:“不!我的伊凡不會流血!你不是伊凡,你是誰!伱是誰?”
奧爾加雖然驚魂未定,但還是上前一步:“父親!”
那是審判官組成的步兵師,裝備比一般的步兵師都好。
這時候大量審判官衝進了房間。
尼古拉五世舉起手,用顫抖的手指指着奧爾加臉頰。
他的雙眼盯着公主,慈祥得像是在看自己的孫女。
枝形吊燈忽然脫落,砸在了會議桌上,一下子變得粉碎。
圖哈切夫看了眼鮑里斯和屠格尼夫,也跟着行最高規格的單膝跪地禮帶頭高呼:“吾皇萬歲!”
突然,奧爾加臉頰最邊緣被劃了個小小的口子。
別林斯基擡起頭,看向拉夫基德主教。
奧爾加深吸一口氣:“我父親叛國,已經服誅。現在開始,請叫我葉卡捷琳娜三世。”
甚至有審判官從被炮擊打爛的窗戶爬進來。
其他人也從地上爬起來,圖哈切夫參謀長在大聲詢問:“清點傷員,應該不是瞄準會議室打的。”
其實奧爾加的射擊經驗,並不足以讓她根據重量識別出槍裡有沒有子彈。但是她相信這槍肯定有子彈,甚至上膛了。
鮑里斯元帥看向尼古拉五世:“陛下有什麼……”
“這些話裡面,有多少是真的?”沙皇陛下問。
“我們預計在未來一個月內,我們將會有至少一百萬的生力軍。另外,還有數百萬的年輕人正在接受軍事訓練。
然後她摸了下自己的腰間,卻發現只摸到了硬邦邦的束腰。
他把奧爾加往旁邊帶了一步,這樣手槍射線上就不會有別人。
“同時我們也預備啓動第二階段動員計劃,動員動員三十歲以上的退伍兵。我們相比普洛森人口上佔優勢,同時普洛森目前多線作戰,他們有大量的部隊被放在國家西部,戒備聯合王國的海上進攻。”
別林斯基檢查了一下手槍的狀況,然後舉槍瞄準:“尼古拉·亞歷山德羅維奇·安東諾夫,你犯叛國罪,死刑。”
屠格涅夫:“觀察周圍,陛下。”
“強弩之末!強弩之末!”尼古拉五世敲着桌子大喊,“你們從什麼時候就開始說這個了,說了多少次了?我要把你們全部槍斃,然後去和普洛森媾和!我說不定還能當一個國王!首先就從槍斃那個啥也擋不住的帝國鐵壁開始!來人啊,羅科索夫的防區離這裡才三十公里,叫他過來!”
場上所有人便跟着一起單膝跪下,高呼:“吾皇萬歲!”
只有尼古拉五世躺在那裡,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