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見到毛球,張依依自是立馬想起剛剛自己身無寸縷的模樣,哪怕對方只是只兇獸幼崽,卻仍然覺得說不出來的尷尬。
不過好在小傢伙似乎壓根沒注意過這種問題,看向她的眼神與往常一般無二,明顯這種事對毛球而言壓根都稱不上事,潛意識裡頭更是沒啥印象。
如此,倒是令她莫名鬆了口氣,就當她是矯情吧。
“毛球,先幫我找阿大他們要的石頭!”
“你自己慢慢找吧,屁大點地,還用得着我親自出馬?”
毛球毫無形象的趴在草地上打了兩個滾,深深吸了幾口新鮮靈氣後撒了歡似的便在附近玩耍起來。
“……”
張依依頓時無語。
這還是堂堂兇獸王嗎?這分明就像條狗好不好,還是特別蠢得慌得的那種!
本還以爲這傢伙多少有點良心,有了機會立馬便出來幫忙,沒想到壓根就是自己腦補得太多,合着人家這是到了個新地方特意出來放風的。
忍着心中突然而至的鬱悶,張依依索性直接視毛球爲無物,自己動手尋找起來。
畢竟求人不如求已呀!
這處具有靈氣的特殊之地並不太大,放眼看去方圓皆不過百多米,但卻繁花盛開美不勝數,龍如人間仙境一般。
雪山之頂卻隱藏着這麼一處奇特之地,也難怪阿大他們稱之爲雪山聖地。
不過,張依依很快對這所謂的聖地有些失望,怎麼也沒想到靈氣如此濃郁之地,竟然連半株靈花靈草都沒,有的通通都只是普通的草木花卉。
神識一遍又一遍地在這並不大的特殊空間內搜索,最後她總算確定了一處後直接便走了過去。
清徹見底的水窪中,明明看上去什麼都沒有,但張依依擡手便是一拳頭,就這般直接朝着那處水窪砸了下去。
以她現在被血玉續骨草重塑過後的身體,這一拳之力便能直接將座小山砸倒都不成問題,但落到水窪上方時卻是被反彈了回來,並沒有發生其他什麼。
如此一來,張依依只得再次加大了力道,瞬間使出十成之力一連三拳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似有鏡片碎裂之聲響起,緊接着水窪上方空間呈現出莫名異動,嘩啦的水聲隨之跟着響起。
收回拳,再看向水窪時,原本里頭空空蕩蕩什麼都沒有的水中,卻是出現了三顆拳頭大小似黑偏又似透明的怪異石頭。
黑色與透明兩種完全矛盾的存在竟然這般不可思議的集於一體,張依依還是頭一回親眼看到這般神奇的石頭。
看來,這果然便是阿大所要的東西了!
“毛球過來,快看看這到底是什麼石頭?”
張依依分辨不出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也沒有急着伸手去取,而是扭頭朝着不遠處的毛球喊了一聲。
毛球這會撒腿正跳得歡快,猛的聽到張依依已經找到了要尋的石頭,倒也沒不耐煩,立馬收起了玩耍的心思跑了過來。
“不知道。”
看了好一會兒,毛球換了五六種觀看的姿勢,最後同樣與張依依一般壓根就不認識。
雖說它是遠古兇獸王,血脈傳承中有着足夠龐大的知識與見識,但也並不代表無所不知,而眼前這三塊怪異石頭到底是什麼它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
“那算了。”
張依依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毛球,這傢伙關鍵之時靠譜的次數當真是少得可憐。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她的任務只是將這三塊石頭其中的一塊帶回去給阿大就行了。
說起來,阿大還特意交代過她,絕對不能同時將三塊石頭一起拿走,否則的話整個雪山必定會面臨可怕的災難。
阿大的警告聲聲在耳,張依依也立過道誓,但不能三塊石頭一起拿走,而阿大明確表示只需要一塊,這也意味着阿大默許了張依依取中其中一塊當成酬勞。
畢竟,所有的交易合作唯有建立在共同利益之上,纔會最永久最安全最可靠。
如此一來,張依依也沒再客氣,確定不會有什麼危險後,當下先取了一塊石頭拿到手中細細查看。
只可惜,查看了好一會兒,她還是沒有看出半點所以然來。
不過想到這東西藏得如此之好,得來如此不易,還有可能幫着阿大他們擺脫雪山對於原住民天生的束縛,怎麼想都不可能是凡物。
是以,哪怕此刻她完全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用處,但好東西先收起來得了總是不會吃虧。
張依依高高興興地將手中的這塊石頭收進了空間之中妥善保管,而後又伸手摸向了水窪之中的第二塊。
這一塊是要帶給阿大的,所以自然不能放入空間,否則離開雪山頂這處特殊的地方後,靈力再次受限下,她根本沒法打開空間,打不開空間便取不出石頭也完成不了交易。
她將納寶袋打了開來,想將第二塊石頭收進納寶袋中,但很快卻無奈的發現,納寶袋根本沒辦法將石頭收進去,一點反應也沒有。
見狀,張依依倒是更加意識到手中石頭的不凡之處,想來這東西當真大有來頭,一般的儲物空間根本管不到這種大爺的頭上。
若非自己的空間本身也極其特殊的話,恐怕第一塊石頭也收不進去,只能隨時隨地靠着兩隻手抱着了。
最後又看了一眼水窪中的第三塊石頭,張依依老老實實地聽從了阿大的警告沒有再去動,畢竟太過貪得無厭的話,最終只會自己害死自己。
“毛球,我要離開這裡了。”
轉身準備離開,張依依握着手中的石頭,朝着毛球問道:“你是繼續進空間還是跟我一起在外頭感受感受雪山上暴風雪的獨特魄力?”
“不陪你玩了,我得回去再睡會兒。”
毛球見狀,立馬一個閃身便重新回到了空間之中,半點要跟着張依依一起出去在雪山上同甘共苦的念頭都沒有。
笑話,它雖是兇獸王,但一旦沒了靈力在雪山那種地方還不如凡間一隻普通的野獸厲害,更別說跟張依依這種肉身早就非同一般的體修相比。
毛球的確對自己有着絕對的信心,自戀程度更是非同一般,但現實面前該低頭時還是得低頭,反正強撐着也幫不上張依依半點忙,自己受罪不說還隨時可能成爲累贅。
“你可真是不夠意思……”
張依依見毛球閃得那般果斷快速,頓時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少來,就衝你現在這體魄,整座雪山上的土著加起來也比不上你一個手指頭,我還是徹底離開雪山之後再出去陪你同進退實在得多!”
毛球到底還是覺得自己這行爲的確有那麼一點不太講義氣,是以下意識隱晦地拍了拍張依依的馬屁,也算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不得不說,時間久了,便是兇獸也難免受人間修士的影響,會漸漸變得越來越圓滑世故起來。
張依依果然沒再跟毛球計較,不是對方彩虹屁拍得好,而是反正都習慣了。
出這處特殊之地可是比進來要簡單輕鬆得多,下雪山之頂的過程同樣不再有絲毫的阻礙,什麼罪都沒再受,很快就回到了阿大幾人等修之處。
此時已快黃昏,阿大幾人幾乎已是望眼欲穿,隨着時間的推移張依依依然沒有回來,這讓他們心情無疑是十二分的忐忑不安。
時間越久,便說明張依依越可能攀上了頂峰拿到了石頭,但同樣也有可能是已經出現了意外,興許再也回來不了。
想到第二種可能,阿大一顆心揪得緊緊。
一個外來者的生死對他而言原本並不重要,但張依依卻承載着他以及整個飛鷹族全部的希望,甚至於他一口氣搭上了五十株族中神草,代價之大難以想象。
若是這樣都還沒法得到雪山之頂的神奇石頭的話,那他們一族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踏出這片雪山半步。
就在阿大等得都快要絕望之時,張依依的身影忽然間如同神女下凡一般再次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仙、仙子、仙子回來啦!”
有人激動地拍着阿大的肩膀,說話都險些結結巴巴起來。
阿大同樣激動無比,但好歹這一次吸取了上回的經驗,反倒是有些不敢直接出聲詢問,生怕又聽到什麼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
“東西拿到了。”
張依依快速行至阿大面前,也沒賣什麼關子,徑直笑着將手中那塊特殊的石頭遞給了眼巴巴看着自己卻完全一副害怕詢問的阿大。
見狀,阿大一雙眼睛瞬間通紅,突然毫無徵兆地便單膝跪了下來,右手用力地拍到自己的左胸之處,朝着張依依行了飛鷹族最大的禮節。
哦不,準確的來說,阿大是向張依依手中拿着的那塊石頭行大禮,而不是張依依。
“天神保佑!”
其他幾名飛鷹族人很快也與阿大一般跪下行禮,口中齊齊喊着“天神保佑”!
張依依嘴角微抽,一開始她還真差點誤會阿大這是在朝自己行大禮表示感謝,幸好反應夠快,明白她不過是塊託着石頭的背景板纔跟着受了人家的大禮罷了,不然客套起來還真心太過尷尬。
至於阿大他們不斷說着的“天神保佑”到底是什麼天神,張依依也完全無法理解。
畢竟在她看來,若這裡真有阿大他們所說的雪山天神的話,那麼所有原住民世世代代生於此長於此,永遠離不開這處雪山只怕本就是他們所說的天神的“功勞”。
不過,這種討人嫌的話張依依自然不會說道出來,畢竟這些人將來的命運如何於她而言並不重要,她也沒興趣在意。
終於得到了心心念念想要的東西,阿大等人自然不敢再在外面多加耽誤,立馬啓程返回營地。
而張依依同樣記掛着堂姐那邊尋人的進展,是以一行人都是歸心似箭速度極快,趕在天完全黑透時終於回到了飛鷹族營地。
一進營地,阿大帶着石頭直接便去見他的父親了,而張依依也不必任何人再領路,回到了昨晚住的屋子。
“堂姐?”
推開門,張依依一眼便看到了剛剛回來不久的張桐桐。
不僅如此,陳凡與袁瑛大師姐的身影也赫然映入眼眶,一時間讓原本便並不怎麼寬敞的屋子顯得更是滿滿當當的。
“依依!”
看到張依依,袁瑛的反應比誰都快,瞬間便如同閃電一般直接跑了過來,一把將張依依給抱住:“依依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果然沒事,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整整十五年過去,當初張依依在漓山派突然莫名消失便再也沒有消息,直到現在戰英臺秘境開啓,她們這才終是在秘境之中重逢。
袁瑛差點喜極而泣,雖說張桐桐找到她時已經說過依依的一些近況,但非得親眼看到抱到後,她這顆一直內疚的心這纔得到了真正的釋然。
“大師姐、你快放開我,抱太緊、快喘不過氣了。”
張依依再見故友自然也是欣喜激動,但大師姐這熱情勁實在太足過了頭,靈力受限之際,如此一搞呼吸很難暢通呀。
“對不起對不起,我是太高興了。”
袁瑛一聽,這才連忙放開張依依,不過手還是抓着對方的手不鬆,眼睛直盯着張依依瞧,笑得傻兮兮的。
一旁的陳凡與張桐桐見狀,多少也被這種莫名的喜悅情緒感染,臉上或多或少都帶上了幾分笑意。
“張姑娘,好久不見!”
“陳大哥好久不見,看來今日收穫當真不小,除了洛大哥以外,咱們幾人都順利會師了。”
張依依拉着袁瑛大師姐在一旁坐了下來,轉而看向張桐桐問道:“堂姐,是不是找不到洛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