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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發生的事實在太多,小花稍微閒暇下來纔想起錦陽侯夫人。

那日她雖是利用自己如今的地位威脅了一番,最近也沒聽到什麼動靜,但小花還是覺得此事要和景帝說說纔好。

這是小花養成的一種習慣,那就是有什麼事不瞞着景帝。兩人所處的環境太過複雜,有時候可能一點小誤會便會造成心理隔閡,一次兩次不怕,次數多了就會傷了感情,所以小花的處理方式是不隱瞞,完全的透明。

這日用了晚膳,小花把丁香等人都支了出去,然後便對景王述說起自己以前的事兒來。

算是真正的坦誠公佈,把自己從小被賣之後大體的經歷都說了一遍。

唯獨自己怎麼去阮思義身邊當大丫鬟的經過被改動了,變成阮思義一時興起,而她是被逼無奈。

確實是被逼無奈啊,誰能想到死了的人還能重來一次呢?!她回來後便面對的是那樣的處境,也算是心不甘情不願了。

景帝因此知道曾經有那麼一個男人對自己女人心懷不軌,居然在小花兒那麼小的時候,就動了歪念頭。

那時候小花兒纔不到十四,簡直禽獸不如!

景帝有點惱,這是一種反射性的反應,是男人天性裡隱含中的東西。跟着他又想起自己當初也是在小花兒很小的時候,就要了她的。

那個時候她還很小,看起來小小的,嬌嬌嫩嫩的一個小丫頭。

第一次她哭得好悽慘,那個時候他還在想她爲什麼要哭,孤王幸了你那是你家祖墳冒了青煙……然後便有些食之入髓了,外出巡視封地時,她哭泣的小摸樣總是不經意就闖進了自己的心扉……

“你第一次的時候是不是很疼?”景帝把小花抱進懷裡,摸着她的長髮道。

小花一愣,不是在說她之前的事嗎,怎麼扯到她第一次的時候了?

只是——

記憶遙遠似乎又在眼前……確實很疼呢,那時他還不知道憐香惜玉,事後還讓她服侍他沐浴,之後又在池子裡要了一次……

想到當初的經歷,小花臉兒紅紅的。

景帝似乎也想到之後了,有點抱歉意味的吻了她鬢角一下。

“那時候朕不懂。”

小花羞得厲害,不由的在景帝懷裡把臉揉了揉。

景帝劃出一抹笑容,心變得好軟好暖,就像似融成了水似的。兩人廝磨了一會兒,他又開口問道:“然後呢?”

然後呢?是呀,事兒還沒說完呢!

“之後臣妾就被髮賣出府了,因另外兩個被四少爺收用過,便沒被賣進不好的地方,然後不知道怎麼就被賣進王府裡了。”

“嗯,這事兒朕知道。”

“陛下知道?”小花從景帝懷裡爬起來,一臉不敢置信。

“也不算知道,這事都是下面人管的,府裡進人福順都會查。當初你去西院,晉了夫人,福順要把你的籍變更,似乎跟我提了兩句,當時太忙,也沒在意。”

小花囧囧的摸摸自己臉,還以爲很神秘呢,殊不知人家早把她查了個底朝天。她又窩回原來的位置,接着把中秋夜宴那事說了出來。

聽完後,景帝皺起眉頭。

“她拿以前的事兒威脅你?”

“有點那個意思,但看她似乎沒想鬧開的樣子,估計就是想在臣妾這裡討點好處什麼的。”

景帝沒有說話,半擰着眉。

“臣妾沒有理會她,臣妾還是知道這事不能妥協的,要不然日後就不好收拾了。臣妾倒不怕自己身世會惹來嘲笑,只怕當初是因爬牀之事被牽連的,傳出去大家給一概論之了,到時候又惹出一些事來……”

說到最後,小花終於開始忐忑不安了。

“陛下,臣妾……”

景帝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無妨,一個小小的侯府夫人,晾她也不敢。”

“對不起,臣妾出身不好……”說着,小花眼圈便紅了。

其實怎麼可能不在意呢,只是刻意忽視罷了。以前住在西院還不覺得,來到京城後,事事講出身講家世講規矩講門第。前些日子爲什麼會有大臣鬧得那般大,說白了就是她出身低賤,除了景帝,背後沒有得力的孃家。換做是皇后如此,絕對不會有人蹦出來。

可小花也懂出身這事兒是改不了的,她並不以自己奴籍出身爲恥,她只是覺得自己給男人添了很多麻煩,兒子也總因有個身份低微的母妃受到牽連。

“哭什麼,你是朕的貴妃,怎會出身不好!”

“不是,臣妾只是覺得給陛下添了很多麻煩,還有咱們晫兒也受了牽連……”

別以爲她不知道,前些日子朝堂那麼大的動靜,他承擔了許多壓力才把事兒給壓下了。

“朕不覺得麻煩,晫兒也不會。”

“陛下——”

小花笑中帶淚,撲進景帝的懷裡。

其實心裡都明白,但聽到他這麼說,她還是挺感動的。只憑這一句話,她就能把心裡的那點自卑丟下,冷眼笑對旁人的詆譭以及不屑。

景帝給小花擦眼淚,“不要多想,既然沒動靜,就說明她怕,不用在意。”

“嗯。”

***

因景帝每日都要起早上朝,現今小花作息時間差不多是跟着景帝一起的。

一大早,兩人便起了來。

先是洗漱,然後是用膳,用完早膳景帝便要換袞服去上朝了。

看着精神奕奕服侍他穿衣的小花兒,景帝眼中閃過一抹笑,狀似不經意問道:“等會兒還要去鳳棲宮,演張揚跋扈的寵妃?”

小花一頓,後嗔了景帝一眼,“張揚跋扈還不是陛下寵的。”

景帝摸摸她鬢邊的發,“倒是朕昏庸無道,寵愛妖妃了。”

這妖妃一說,小花也是知道的。不過等她知道的時候,事情已經被景帝給解決了。小花當時那個感動啊,簡直無法形容,當晚使出渾身解數犒勞了景帝一番。次日起身,景帝戲言了一句‘這妖妃貴妃當的,朕心甚悅’,把躺在榻上連個指頭都動不了的小花雷得不輕。

不過這算是兩人之間的一點小樂趣吧,彼此的目的都是心照不宣。

景帝走後,小花先把二皇子抱來看了看,又去側殿看依依和晫兒,陪着兩個小的一起用了早膳。現今小花用早膳都是一半一半吃的,陪着景帝吃幾口,然後再陪兩個孩子用一些,剛好湊個七分飽,解決問題。

而後是給兩個孩子換了外面穿的衣裳,帶他們到院子裡走走,散散步,就當晨練了。

如今有了小白,晨練的時候又多了一項運動。

小奶狗才兩個月不到,一身小肥膘跟在後面跑來跑去。一會兒它追依依,一會兒依依追它,逗着玩一會兒,依依跟着宮人去給小白收拾乾淨,晫兒去榮慶殿上課,小花則是去鳳棲宮。

“參見皇后娘娘。”

小花行了禮後,便徑自去自己老位置坐下了。

皇后如今比前些日子更加形容枯瘦一些,擦了上好的脂粉都蓋不住她乾燥的皮膚和暗黃的臉,臉上的細紋也多了,人還沒三十看起來就宛如四十多歲的老婦人了似的。

對比一下坐在下面的小花,容光煥發,油紅似白,水嫩得令人憤恨。

“貴妃……咳咳……最近……很閒?”皇后恨得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好想好想讓眼前這個消失,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小花瞅了皇后一眼,閒閒的扇扇風,“還好啦,臣妾平日裡事情也不少,陛下上朝去,就陪幾個孩子兒一會,然後來皇后娘娘這裡請安。回去後,要陪陛下用午膳啦小憩呀,然後就是哄孩子了。和別人比自是閒了,和皇后娘娘比就忙得不像話了。”

“你——”話沒出口,皇后便咳了起來,上來幾個宮人趕緊圍着皇后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又是順氣的。

趙嬤嬤又氣又急,回身望了小花一眼,剛好對上小花的笑顏如花,讓她心裡頓時一驚轉過臉。

“皇后娘娘這樣可不行,還是召個太醫看看吧……喲,這都咳血啦?咳血可不好,本宮記得有個什麼病就是咳血的,記得好像是過人的……”小花涼涼的說着,突然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有些慌亂的站起來,眼神帶着驚疑,同時用帕子捂住口鼻。

“娘娘怎麼了?”丁香問道。

小花搖搖頭,說了幾句什麼,由於有帕子阻擋,別人也聽不清,只是她腳下不停就往外走去了,看都沒看皇后一眼,急慌慌的,似背後有鬼在追。隨着小花的離去,她帶來的人也浩浩蕩蕩跟出去了,殿中頓時空了大半兒。

到了殿外,小花才停下,拿下捂着鼻子的帕子,大喊:“快去請太醫,多請幾個過來,就說皇后娘娘不好了。”

這話讓裡面的皇后聽見,這下連咳都不咳了,直接眼一翻暈了過去。

殿中頓時亂了起來,宮人們又急又惶擡着皇后去了內殿,喬賢妃靜嬪安嬪趁空溜出殿外。

喬賢妃用非常驚疑的眼神看看殿中又看貴妃,靜嬪這陣子和小花連着手坑皇后也算是有點交情了,遂問道:“貴妃娘娘,您說的那是真……還是假?”

“誰知道呢,這得要太醫過來才知道。本宮以前在宮外見過這種病,過人的。”小花蹙着眉頭,一臉嫌棄的看內殿,“真是晦氣!喬賢妃你在這兒看着些啊,本宮回宮換身兒衣裳去。”

說完,小花便帶着人走了。

靜嬪看喬賢妃一眼,曲曲膝,“賢妃娘娘,貴妃娘娘命您在此處看着情況,那就有勞您了,臣妾姐妹二人份低位卑就不在這裡攙和了。”

說完,就拽着安嬪走了,留下臉色難看的喬賢妃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