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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的爹也心疼女兒,怎麼想都不妥帖,還是去求着二老爺給景王去封信。

畢竟是蕭家的女兒,自己又是名義上的爹,蕭二老爺還是大筆一揮寫了封,讓蕭氏爹拿着並蕭氏孃的那封一齊送到了景州去。

既然是靖國公出來的信,自然不能走私下裡,送信的人直接送到了景王府。

一封給景王,一封給景王妃。

景王倒也沒多想,以爲自是慣常來信,便把景王妃的那封讓人送到長春院去了,自己則是拆開了手裡的這封。

看完後,臉色當場就不好了。

早說了,蕭二老爺是行伍出身,說話通常沒什麼禁忌。換着常人會含蓄的點兩句,讓對方知道意思就可以了,他則是大大咧咧就說出來了,說什麼小妾是可以寵的,但也不要不顧忌正妻的顏面,什麼子嗣的事要操心什麼。

像這樣的態度,可以說是說話不顧忌,還有一層極爲明顯的意思就是蕭二老爺根本沒把景王放在眼裡。

景王從來不與人計較,可這樣被人欺上了頭,還是他來封地後的頭一次。

另一邊景王妃也拿到了自己孃的信,她心裡琢磨着既然是從明面上過來的,景王那邊肯定也是去信了。

蕭氏娘來的信很簡單,大致就是勸女兒性子軟和一些,多討好夫君,早日生下嫡子,並在信裡也說了,蕭二老爺給景王也來信了。

景王妃把信收了起來,坐等着景王來與她‘和好’。她現在已經不想管他心裡如何想了,哪怕礙着靖國公的面子來與她和好都行,只要能讓她生下嫡子。

可惜讓她失望的是,到了天黑,景王都沒有來。

“春香,去看看殿下來了沒有?”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春香早已不在了。

一個怯怯的聲音在一旁響起,“王妃娘娘,咱們沒經過允許不能出院子門的。”

聽到這個聲音,景王妃纔想起她也叫春香,上次幫她傳話出去,還有給家裡的信也是她幫着遞的。

“本王妃記得你上次可以遞話出去的,你幫我再遞一個出去可好?問問殿下什麼時候來?”

春香被嚇得連連往後推,直襬手,“王妃娘娘,上次和這次不一樣的,春香不能的……”

“有什麼不一樣?”景王妃一愣,隨後悟了,“是不是本王妃沒病?沒關係你就說本王妃病了,我先去牀上躺着去。”

話畢,景王妃就直直往牀處走去。

春香嚇得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王妃娘娘真的不可以……”

夏香走過來拉起春香,擰了她一把,揚聲道:“王妃娘娘您還是不要爲難奴婢們了,奴婢們真是沒辦法。”

景王妃扭過臉來,面色猙獰,柳眉豎起,“啊?連你們都瞧不起本王妃是不是?是不是?”

說着就撈起一旁的東西砸起來,越是看外面黑暗的天,砸得越狠,碎響聲一片。

他爲什麼就是不來,爲什麼就是不來!

夏香幾人見慣這種場面了,都肅着臉站在一旁,春香想上去攔,夏香一把把她拽走,又對秋香冬香使了眼色讓她們繼續看着。

“春香,你要是還繼續如此,我就去稟報齊姑姑了,可不能讓你一個害了咱們三個人!”

“我、我……”

兩人站在廊下正說着,大門那處進來了一名中年宮人。

“李姑姑。”

這名李姑姑是齊姑姑手下的一個管事姑姑,長春院這裡服侍的宮人就是她管着的。

“春香,你跟我來。”

聽到這話,想起自己做的那事,春香臉色一白。

“姑姑——”

春香與李姑姑走後,再沒回來,又一名宮人頂了名做了‘春香’。

***

景王回來時,臉色不太好。

表面上看着和平時並沒有什麼差別,但小花一看就知道他似乎生氣了。

誰給他氣受了?

小花只是這麼想,也沒有開口詢問。

兩人用了膳,沐浴去歇息。

上了拔步牀後,景王就壓了上來。平時挺溫和一個人,今日莫名讓小花感覺到幾分狠意。

沒一會兒,小花便小死了一次,他還沒完事,又小死了第二次,等第三次快來的時候,小花再也忍不住開口求了,邊求邊渾身直顫抖,淚珠兒直往下淌。

他咬着她的耳垂,又吸又舔,啞聲低語,“……小花兒,再忍忍,馬上就好了……”

這話他說了好幾次了,小花現在已經不敢相信了。她能感覺他心裡有鬱氣,卻不知道是什麼。

“殿下……殿下,你怎麼了?”她抖着聲音問。

景王沒有回答,連着又是好幾十下,才重重的壓在她的身上。跟着他翻過身,將她抱在身上,用手給她抹眼淚。

“我今日有點激動,你別哭。”

“殿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景王撫了撫她頭髮,道:“沒事。”

休息了一會兒,景王抱着小花去沐浴。回到牀上後,兩人躺下,小花到現在大腦還是一片混沌,突然聽到景王道:“等晫兒依依大一些,你再給孤王多生幾個孩子。”

小花生了兩個小的後,就開始避子了。藥是胡良醫開的,很溫補,不會傷身,景王也是知道的。婦人生孩子傷身,尤其小花年紀小,又剛生了兩個,對身體虧損極大,這藥還是景王主動讓胡良醫開的。

怎麼這會兒突然想起說這個?

“好。”雖是想不明白,但小花還是如此答道。

有了兩個小的,小花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歡小孩子,尤其喜歡她給他生的。

“孤王的孩子只給你生。”

聽這口氣,小花總覺得景王像是在和誰賭氣。

“好。”她轉下眼珠,“那殿下一定記得自己說的話。”

景王沒有說話,只是拍了兩下她的背,似乎在告訴她孤王言出必行。

第二日景王就恢復了正常,彷彿昨晚的異常並不存在,小花卻是起了好奇心。

這到底是誰給殿下氣受了啊?難不成是舅老爺家?

小花感覺不像,倒不是說其他,而是不在一個層次,包括李家年前鬧得那幾出,殿下的表現就是有點無奈,但不至於去放在心上。

問過小夏子,小花才模模糊糊猜到了些原因。

據說,昨日京城那邊王妃的孃家給府裡來信了,有兩封,一封是給王妃的,一封則是景王。

結合了昨日景王的表現來看,小花猜是不是景王妃往孃家告狀了,靖國公府那邊來信斥了景王?大體應該與孩子有關……

想到這裡,小花就沒再往下面想了。

她除了自作自受以外,實在想不出有其他形容詞可以形容景王妃的。倒不是兩人處於敵對狀態她才如此想的的,而是去年除夕夜之前,賀嬤嬤跟她‘提過’景王妃和景王的事,所以小花對景王妃以前的所作所爲可是極爲了解的。

想着那女人之前瞧不起早年不會說話的他,小花就滿肚子沒好氣。

自作自受!早幹什麼去了!

小花在心裡呸了一口就沒再想了,叫丁香讓奶孃把兩個孩子抱過來,心裡則是決定等晫兒兩個再大點,她就把避子藥停了,聽殿下的話到時候多生幾個氣死她。

***

李妙憐的大婚日子很快便到來了。

婚禮場面不說極爲宏大,但也算是頗爲壯觀。花轎從體仁門出,繞城一圈,從遵義門進,敲鑼打鼓,熱鬧至極。

這是景王府建府以來,第一次辦喜事,嫁的還是景王的表妹,場面自是不會小。雖沒有請治下官員來觀禮,但光男方周典杖那裡就有不少同僚好友了,又是在景王府裡頭辦,景王索性下令婚宴就擺在儀衛司平時操練的演武場裡頭。

幾十桌席面擺了滿滿一個演武場,來吃喜酒的均是當日未當值的兵士儀衛們,難得湊回熱鬧又是這麼大的場面,個個都是亢奮至極。

景王當日也到場了,只是與全場的人喝了一杯酒,人便走了。殿下的性格大家都知道,能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景王走後,位高的將士便發話了,殿下說今日酒管飽,大家盡情暢飲。

到了最後,與其說是吃婚宴,還不如是說景王請了所有手下吃了頓酒。個個都喝的東倒西歪,走不動道,當然這也是之後的事兒了。

幸好新郎官爲人不錯,有幾個兄弟幫忙打掩護,早早就撤離了,要不然今日連房都不用洞了。這些練武之人喝起酒來,與行伍出身的幾乎沒差,個個都是酒罈子,喝到最後演武場上仍的全是酒罈子,和倒在地上七歪八斜的人。

齊氏從女兒被迎走後,就開始哭,雖說離得近,但還是在她心口上挖肉啊。李學炳被她哭煩了,早早就避到書房去了,唯獨剩了個老對頭陪着她。

何姨娘也懶得勸她,在一旁直撇嘴,心裡計劃着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巴結這個老爺的外甥,等哪日三小姐出嫁也能這樣,她就給他供祖宗牌位。

景王府給李妙憐準備嫁妝,光嫁妝就準備了32擡,還不加壓箱底的銀子。出嫁前一日西院那邊代表殿下把壓箱底的銀子送了來,足足2000兩。

何姨娘偷偷算了筆帳,這所有嫁妝算下來,一萬兩都打不住。

何姨娘哪裡見過嫁個女兒給一萬兩嫁妝的,在他們以前那小縣城裡嫁個閨女陪嫁幾百兩銀子都是屬於富戶了,哪能和景王府這裡比,也難怪何姨娘會眼紅不已。

不光何姨娘心裡明白,李家人心裡也明白,更明白的是那個花夫人果真惹不起,當初決定把閨女嫁了是正確的。

因爲當初李妙憐嫁妝一擡擡往這院裡搬的時候,來送的人都是說夫人交代如何如何,更不用說那最後一筆壓箱底的銀子是西院人送過來的。

看來那管家大權都在花夫人手裡捏着,怪不得那景王妃會如此怨懟。

其實他們是誤解了,李妙憐嫁妝一事並不是小花辦的,而是是齊姑姑辦的。而小花只是聽了景王交代以後,把銀子撥了出來。

當然,如果硬是要照他們這樣想也可以,畢竟銀子確實是從小花手裡撥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