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文素的抗拒,荀翊捉着她手腕的勁兒微微加大了些許,他扯着她往自己的身前靠近幾分,一手攬住了她纖弱的柳腰,微低下頭去,一雙燦若星河的眸子緊盯着對方,聲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沙啞。
“我若再不來,你打算躲我躲到什麼時候?永遠都不見我了嗎?”
當初文素一眼都沒有望向自己,頭也不回地就往屋子裡跑,那明顯的拒絕交談的姿態讓荀翊心慌不已,如果不是因爲曲清染從中阻攔,他其實當時就要衝進屋裡和她說個明白了。
腰間的手臂就像一把枷鎖,牢牢將她的腰肢困縛在他的身前,兩人的身子貼得極近,稍微有點動作就會帶動起曖昧的摩擦,叫人忍不住的心猿意馬。
往日裡文素最歡喜這樣親密無間的姿態,多少次她依偎在眼前少年的懷抱裡,那種美好的感覺讓她幾乎不願醒來,可如今聽了如瓔的話後,再看她們這樣的姿態,她頓時有種強烈的諷刺感。
文素一邊不住得扭動着身體,明知道這樣就避免不了和他肢體接觸,可她還是不願意用這樣親密的距離和他說那些口是心非的話,她幾乎是強顏歡笑着扯開了嘴角。
“你在說什麼傻話呢?我怎麼聽不懂,我哪有……”
“我在說什麼你肯定懂。”
不等文素假笑着說完,荀翊已經一個用力,將她整個人都箍進了懷中。纖穠合度的嬌軀緊貼在身前,柔軟高聳的豐盈因爲這個動作更加劇烈的起伏,帶起一連串的熱度在二人之間瀰漫開來。
文素掙扎不過,又不願意動真格的傷到對方,只能自欺欺人的別過臉不去看那張叫她如癡如醉的臉龐,因爲只要一對上荀翊的眼睛,她就止不住的軟化成一灘水,然而每每在她鬆動的那一刻,如瓔的話就會像一記猛錘,又狠狠將她砸醒。
這種因爲愛而沉淪,又因爲愛而心痛的感覺反覆碾壓着她的靈魂,痛的讓她快要無法呼吸了。
荀翊抱緊裡懷裡的佳人,一手輕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勁,以不容拒絕的姿態讓她正對着自己的臉,他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來,儘量心平氣和的問道:“卿卿,你在介意什麼呢?”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像引誘人陷入環境的海妖般深邃迷人。然而這個時候文素已經完全注意不到這些了,她的下巴被荀翊捏住,轉不過臉,只能垂下了眸子儘量不去看他的視線,微微顫抖的睫毛如蝴蝶振翅,嬌弱堪憐。
“沒,沒有啊~”
她的聲音微微帶些喘息,委屈的讓人心疼,可惜對面的美少年這會兒鐵了心要和她分說個清楚明白,見她躲避的目光,便抱得更加用力,似是將她徹底揉進身體裡似的。
“告訴我,你在介意什麼?”
某人繼續循循善誘。
“我真的沒有……”
而某人卻還在死鴨子嘴硬。
終於荀翊被磨到連最後一點耐心都沒有了,他微微眯了眯眼,幽長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危險的信號,如果文素此刻能擡個頭,就一定可以看到此刻的小兇獸已經離暴走不遠了,可惜她始終跟鵪鶉似的低着頭,自然也就錯過了逃跑的最佳時機。
直到文素第N次否認後,荀翊終於冷笑一聲。
“你別再騙我了!”
一反常態的冷漠聲線叫她渾身一個激靈,還來不及意識到危險的文素只感到一陣的天旋地轉,然後就發現自己已經被荀翊乾脆的壓倒在了地上。
身下是樹葉和花瓣鋪就而成的天然“牀鋪”,身上是四肢欣長,身材勁瘦有型的美少年,如果忽略他此刻滿臉的怒容,這畫面還真是一副絕佳的野(大霧)戰圖。
荀翊以完全禁錮的姿態壓在文素的身上,幾乎叫她動彈不得,他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讓她不能避開自己的眼神,垂下頭目光犀利的望着她道:“從如瓔告訴你我是因爲坎水的緣故才受你吸引開始,你就一直是這幅態度了!”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她還要躲着他,連一點兒解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
“我…我只是……”
避不開荀翊灼熱的逼問視線,文素心慌意亂得不亂在他身下扭動掙扎着,她無措得搖着頭,也不知道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荀翊聽。
身下那副凹凸有致的胴體不顧危險的四處點火,明明已經惹得他慾念叢生,可是眼下這般嚴肅的時刻,荀翊也只能咬着牙讓自己的注意力不要被柔軟的嬌軀所分散。
“只是什麼?你說,你說給我聽啊,你問我啊,你連問都不問我就打算直接判我死刑嗎?!”
這纔是讓荀翊最氣憤的地方。
他知道如瓔的話肯定叫文素產生了一些不好的聯想,他不在乎被誤會,但是起碼要給他解釋一下的機會吧?她理也不理他就直接回房,寧可睡上一天一夜也不願醒來見見他,如今好不容易等她清醒了,卻又一個人跑了出來,如果不是曲清染提醒他趁機追過來,他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把文素的心結打開?
“我沒有——!!”
面對荀翊的強勢和怒意,文素滿心滿眼的委屈忽然一瞬間全部爆發了,她猛地一個用力翻身而起,直接將荀翊給壓在了自己的身下。她騎坐在他的身上,雙手撐在他的頭頂兩側,柔軟的青絲從後背滑落前端,絲絲縷縷的和他的長髮糾纏在一起。
“我不用問也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事實上我們誰都沒有錯!就如同你身負太陰之體,這並不是你能選擇的,就如同我的坎水命魂,這也不是我選擇的結果,只是被我兩恰巧趕上了,如此而已。我心裡不是不懂這些道理,我就是…就是一時之間自己還轉不過彎來罷了,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
“一定可以什麼?鑽進牛角尖裡,越鑽越頭疼是嗎?!”
即使被文素壓在身下,荀翊的氣勢還是完全蓋過了文素,他伸出手緩緩撫摸着她佝僂的後背,像是在撫慰她不安的情緒。
正如曲清染所言,她不是不懂那些道理,她甚至比任何人都清楚荀翊對她的感情是完全經得起考驗的。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她理解荀翊作爲太陰對她的坎水有着不容抗拒的親近和歸屬,但是感情上卻難以跨過一份自以爲純粹的感情其實是另有其因的坎兒,哪怕明知道這其中的水分有多大,卻也難避免產生的幾分疙瘩和心結。
文素不斷得喘着氣兒,張了張口,卻發現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她的眼眶微微泛紅,似乎下一秒就會哭出聲來似的委屈。
荀翊緩緩得嘆了一口氣,豎起食指輕輕按在她如花般的紅脣上,溫柔道:“噓~現在開始,聽我說,好嗎?”
見文素幾不可察的點點頭後,他心疼萬分的將人摟進了懷裡,兩人就這麼幕天席地的躺在了地上,一面曬着清冷月光,聽着泉聲環佩,一面緩緩袒露着心扉,追憶過往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