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雙溪鎮,衆人首先被此處的安逸繁華先給震撼了一下,要說雙溪鎮的規模並不大,但那繁華程度幾乎都能趕上武陵城了。
來來往往的車馬行人絡繹不絕,最難得的是,之前他們不論到達哪個村鎮城,街上或多或少都會看見一兩個乞丐,而雙溪鎮上似乎一個都沒有,便是那最普通的平頭百姓,穿着也是棉布衣服。
“或許我們可以讓徐知府到這兒來取取經,看看人家這城市發展戰略,絕對的一把手啊~”
曲清染看得幾乎眼花繚亂,這還沒到雙溪鎮的集市呢,一路上的商鋪店家林立,人聲鼎沸的模樣着實看花了眼,明明不是什麼節日,但路上還是人擠人的熱鬧。
文素也少有的被吸引住了視線,之前在武陵城裡,一來就被抓去當苦力了,後來又因爲徐洋的白事根本沒心思上街,好不容易又一次來到這麼繁華的地界,不逛逛街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於是在文素在勸說下,卿子燁將衆人分成兩撥,他帶着柏未央去找下榻的客棧,另外牽馬去休息,其餘人負責去補充下物資。路遠迢迢的,多準備些也好,最關鍵的是,文素和曲清染兩人發亮的眼神實在不好拒絕,卿子燁深怕文素再舊事重提,還是遂了她的心意吧。
曲清悠原本也想逛逛,但是考慮到一路行來和卿子燁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多,難得的刷好感的時候來了,她當仁不讓的要求陪同一起打理。果不其然,卿子燁和柏未央都流露出了感謝的神色。
文素看在眼裡,頗有些哭笑不得。大家在一起旅行,確實很少有分散開的時候,每一次掉隊總是因爲各種不安全的因素,導致曲清悠根本沒空去攻略她的男神。若非雙溪鎮人流如潮,卿子燁選擇放人去溜達,曲清悠大概也沒什麼機會給卿子燁刷好感了。
衆人在一條街口分散開,臨走前,曲清染把文素的符紙鶴塞進了柏未央的手裡,叮囑他到了飯點一定要通知她們回客棧,她煞有介事的模樣叫柏未央好氣又好笑。
自個兒快活去了不算,還把他當保姆使喚了。
以往曲清染一直都是儘量避免和卿子燁接觸的,連自家姐姐也很少拜託她幫忙,免得橫生枝節,所以遇到這種事情,她第一反應就是找柏未央,安全係數比較高。
其實說到底,也是覺得讓柏未央辦事,她要放心得多。
不過柏未央似乎不這麼想,這一回,他一反常態,恨恨得一把奪過符紙鶴,態度也矯情了起來。頭一轉,也不看曲清染,直接甩了她兩個字。
“就不。”
曲清染難得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眨巴兩下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雖然奇怪,但她也不準備和柏未央磨磨唧唧的,“喲呵”一聲,調轉槍頭就去拜託自家姐姐去了。
那撒嬌賭氣的小模樣格外的討喜,把一旁的柏未央看得一愣一愣。
曲清悠看得樂呵,剛要接過曲清染手裡的紙鶴應下,身旁就伸過來一條手臂,輕飄飄的取走了曲清染掌心裡攤着的符紙鶴。
卿子燁很自然把紙鶴往衣兜裡一放,答應在飯點的時候通知大家回客棧,又好心叮囑了一番不許亂跑之類的話。
除了許青讓和曲清悠,其他人一瞬間明瞭——
他這是還記着在東觀城,文素和曲清染二人藉着猜燈謎的事情偷跑去西街的事兒呢!
文素:還男主呢~這麼小氣?(→_→)
許青讓對這段過往不太瞭解,聽了只覺得微有醋意,雖然卿子燁是說給所有人聽的,可在他眼裡,對曲清染抱有莫名情懷而不自知的卿子燁分明是說給曲清染聽的。
俗話說不知者不罪,許青讓想岔了還能理解。關鍵是曲清悠居然也跟着想岔了,她好似完全忘記了曲清染在東觀城那一次偷跑,在聽了卿子燁對衆人的叮囑後,她神奇的把這份關心全體扣到了曲清染一個人的頭上。
不爲別的,因爲她發現卿子燁在說話的時候,眼神是一直看着曲清染的方向。
還有比這種更巧合的烏龍嗎?卿子燁對曲清染確實有着額外的寬容和關注,但他目前的所作所爲大部分還是出於對更多人的利益和安全爲出發點。
所以在其他人眼中,卿子燁的言行並沒有什麼特殊,至於他爲什麼要看着曲清染說這話,完全是因爲他認定了上次偷跑是曲清染帶着文素亂來的,這纔多關照了兩句,尤其是曲清染。
可惜這份純粹的想法在陷入愛戀中的男女眼裡被腦補和複雜化,曲清悠垂下了眼簾,心裡竟開始羨慕起被卿子燁各種叮囑關照的妹妹來了。
好一會兒才分開的衆人,並不知道在角落裡,有人已經瞧了他們半天的功夫。
寂殊寒好笑的看着曲清染在卿子燁轉身背對着他們後,她對着那個身影各種大翻白眼和做鬼臉的樣子,他忽然間莫名的有種預感,或許跟她們在一起,似乎也不會很無聊的樣子了。
離開了曲清悠三人,曲清染馬上就恢復了常態,這不是指她人來瘋沒了個人樣,只是……不那麼淑女罷了。
四個人兜兜轉轉來到了集市,這條街算是雙溪鎮最寬闊的一條街道了,各種美食小攤擺在路旁,香甜勾人的食物香氣撲鼻而來。
文素好像還聞到了烤串的孜然香,拖着曲清染的手七拐八拐的不知道鑽去了哪個角落,落在後面的荀翊也被路邊的各種雜耍給吸引了目光,可勁兒的往人羣裡跑。
唯一一個大人心態的許青讓只得匆忙追上荀翊的身影,他現在可不擔心那兩個姑娘的安危,自從在水鏡裡見識了這兩人的“雙劍合璧”後,誰落進她兩的手裡,他反而要擔心對方會不會落個半身不遂的下場。
只是這一步錯開的距離,讓劇情大神再一次有機可乘,事件似乎又回到了正軌上。
所以當文素看到曲清染把手裡滿滿一碗酸辣湯給全數倒在那個妖孽似的男人——寂殊寒身上時,她心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
怎麼沒燙死你這個妖豔jian貨?!
寂殊寒無奈的看着胸前一團污漬,任憑他如何齜牙咧嘴都沒有破壞了那張美得過分的臉龐。
曲清染當下就有些頭皮發緊,那碗酸辣湯是剛出鍋的,有多燙自是不必多說。儘管她可以對天發誓,這絕逼是寂殊寒自己撞上來的,但瞧見他一臉痛苦的模樣,曲清染還是覺得,把人燙死了似乎也不太好。
燙不燙這件事,另說,寂殊寒覺得自己和小美人的第二次見面怎麼也不應該是現在這種情況。
虧他還換了身最喜歡的硃紅色長衫,把他的邪魅氣質全都展現出來,誰曾想帥不過三秒,他的衣服就徹底報廢了。好在小丫頭還算有良心,沒有第一時間罵人,而是先給他擦一擦污漬,只是……
曲清染自然是不曉得寂殊寒根本不怕那碗酸辣湯,純粹是心疼新衣服,她拿着手絹給他抹掉了胸前大部分的食材,裡面那件白色的裡襯已經變了色,甚至越擦越糟糕。
寂殊寒的臉都黑了,不知道是該讓她繼續,還是馬上停止。
曲清染要幫寂殊寒擦乾淨衣服,導致文素兩隻手都拿滿了東西,站在一旁只能乾瞪眼。而當她看到寂殊寒胸前那原本只有碗口大小的污漬已經蔓延到整片前胸的衣領上後,她還是不厚道的笑出了聲來。
於是,她只能得到曲清染甩來的一記眼刀。
寂殊寒挑眉看了看已經完全廢了的新衣裳,決定以後還是不要跟這個小丫頭玩什麼“一見傾心,再見傾情”的戲碼了,她果斷的笑問道:“小姑奶奶,你把在下的衣服弄成這樣了,不打算賠償麼?”
只一句話,把眼前兩個姑娘的臉色都給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