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克順手拉過椅子,一屁股坐下,手指一拈,一根香菸夾在兩指間,另一隻手啪地一聲打燃火機,叼着煙湊近火苗深深吸了一口,菸頭被紅色的火苗瞬間吞滅一大截。身體朝後仰了仰,翹起二郎腿,陶醉地吐出一個菸圈……
“想說什麼?”煙霧繚繞中,淡淡說道。
英男以及跟着胡克進來的羋真真和雷震見老大這樣,就知道是他要親自審問,雖然覺得這就是一個妓女費盡心機想要訛詐名望無雙的最年輕心臟外科醫生馮建,卻自作自受,是一個非常簡單的案子。而馮建也表示,他體諒她們站街女郎生活的不容易,只是想要他的錢而已,並不予追究……
而現在之所以還將梓箐關在特殊病房中,便是因爲馮建的未婚妻,原陽實業總裁千金,汪玲玉,給他們施壓:一定“嚴辦”那個女人。
也是,一個小小妓女都敢把注意打到自己男人頭上了,這讓她以及她父親的臉面往哪擱啊?
所以纔有梓箐現在的特殊待遇。
幾人自覺的走了出去,英男臨出門還惡狠狠瞪了梓箐一眼,不過梓箐壓根就懶得看她,讓她心中無比失落,更加憋悶,嘭的一聲,重重把門關上。
梓箐目光落在胡克身上,神情很是鄭重的說道:“昨天晚上是我打的報警電話……”
胡克又吸了一口,自個吞雲吐霧,對梓箐的話不置可否。那意思就是,“那又怎樣?”
“不過一會迎面駛來一輛黑色轎車,他趴在引擎蓋上阻擋我的視線,避讓不及才發生的車禍。我因爲沒有系安全帶,腦袋受到撞擊以及失血過多就暈了過去。”她現在想着自己因爲看到了jc而感到安全感,身體放鬆下來才暈過去的。卻沒想到自己竟是被jc拷在了牀上,可真是諷刺啊。
“說完了”
梓箐苦笑,對方根本就不相信她,甚至連一個相信她的機會都不給。心情糟透了,在原劇情所有一切都是建立在原主屍體被發現而展開的。
而現在,自己沒死,是不是意味着那一系列的慘案被扼殺在搖籃中還是會另外一個契機讓其重新進入人們的視野?
好像也不對,在原劇情中,原主並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受害者。在她之前已經有十多個女郎慘遭毒手。
最後在整個案件瞭解的時候,用那個兇徒馮建的話來說,當時他的手法還沒有那麼熟練,所以將那些半成品直接毀掉。他有別墅,而且是資深外科醫生,想要毀屍滅跡方法多的是。至於最後又丟了一具之前的屍體,那是因爲他已經完全品嚐到凌駕於法制之上的快感。如果之前都是爲了宣泄的話,那麼後來便是爲了炫耀。看着曾經標榜多麼睿智的好友,其實也不過如此,幾個月過去,甚至連自己一絲一毫的信息都沒有掌握到……
梓箐環視一圈病房,除了一牀一桌一椅,一片素白,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你想破大案嗎?是不是一直覺得現在沒有大案子,讓你們沒有用武之地而鬱悶?”
胡克咧嘴輕嘻了一聲,隨手彈了彈菸灰,“實話告訴你,你的案子並不是很重,配合我們警方好好把筆錄做了就行。不過聽你這麼說,我完全可以把你當作擾亂警方辦案以及妖言惑衆重新批捕。”
梓箐不確定當沒有自己這個開啓整個偵破劇情的導火索,劇情君會不會重新找另一個導火索。比如兩天後會發現另外一具屍體什麼的。既然她知道了自己所處的境地,就不會坐視不理,想了想,說道:“我不管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內,你的那位醫學好友是怎麼向警方描述我這個站街女郎是…如何的算計和不堪,不過我仍舊打算把我的建議說出來。”
“嗯哼。”胡克不置可否。
梓箐揚了揚手,發出手銬與鐵牀碰撞聲,“對於一個沒有任何還擊之力還深受重傷的妓女,用不着如此隆重吧。”
胡克頓了頓,走向門口,打開一道縫,朝外面指了指。英男氣沖沖走了進來,狠狠挖了梓箐一眼,帶着無比高傲和極度不願的神情,給梓箐把手銬打開了。而後又氣沖沖的出去,嘭的一聲把門砸上。
“想說什麼?我的耐心很有限的。”
“想必先前你們已經通過我的手機把我身份摸的一清二楚了,也看到我身上的傷口,他們或許會聽信片面之詞,但是你,肯定會存在疑惑的。我要說的是,在此之前,我並不認識那個男人……”梓箐簡略地將昨天晚上原主在夜店前是怎麼上對方的車,以及車上情形敘述一遍。
“夜店門口?”胡克反問。
梓箐點點頭,“對,不信你可以去問……”她突然想到原主同伴在看到裡面人的反常舉動,她把剛要脫口而出的名字硬生生卡住,換做“當時他開着一輛黑色的xx,周圍幾家夜店的姐妹都看到的。”
“你爲什麼要下車?”胡克緊緊盯着梓箐。
梓箐想着當時的情形,是因爲她是玩家的靈魂,在剎那間獲得了原劇情,所以知道那個男人要殺害她,纔會想要尋機逃脫。可是很顯然不能這樣說啊,沒有人會信,梓箐說道:“雖然我們很多時候會遵循客人要求去對方定的地方,可是這不代表我們一點戒備心都沒有。那麼晚去那麼荒涼的郊外,肯定會起疑,而且他的態度卻極度的…”
胡克打斷她的話,“你說你上車後就坐在副駕駛的後座上?”
梓箐點頭。
胡克站直身體,將掐滅的菸頭彈進垃圾筐裡,雙手揣進兜裡,繞着病牀從梓箐左側走到右側:“你說他車上有消毒水的味道,要知道他本職就是一個外科醫生,這不足爲奇。至於隨身帶着手術刀……沒有哪條規定醫生不能帶手術刀。把你跳下車發生的事情說一遍吧。”
以他敏銳的嗅覺,即便覺得這個念頭很荒謬,可是仍舊忍不住想要聽聽這個女人是怎麼說的。
梓箐將昨晚遭遇詳詳細細說了一遍,於是胡克聽到了一個與馮建說的完全不同版本的事故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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