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宛青索性也豁出去了,現在一服軟,以後幾個月就有自己受的了,說:“監事姑子,我剛來的時候掌院便已經安排好了,莫非你覺得掌院安排不妥想違逆不成?”
“你,好個牙尖嘴利的妮子,掌院執掌大院,不可能事無鉅細都親力親爲,這些瑣事自然是由我來安排,你要不服大可以不住這裡,回去當你的姑娘啊。”
盧宛青說:“你的意思是說如果不再大院吃飯的話,自然就不需要做這些事情了?”
監事脖子一梗,“自然。”她見對方只帶了一個包裹來,料想對方也不可能獨立伙食。
“那好,以後我便自理伙食,至於那五畝山地,我自然會在這裡的時間去照料一二。”
監事膀大腰圓,指着盧宛青的手臂贅肉顫動,“你你,好,以後餓死在偏院了可不要來找我。”
春花沒想到小主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她想到對方帶有一些乾糧來,可是眼睜睜看着自己捱餓也不分給自己吃,正想說什麼,被旁邊的盧宛青挖了一眼,被止住。
監事沒有拿捏住對方,心裡不忿,喚來另外兩個姑子狠狠訓斥一頓。
盧宛青本來是現代人,她現在最最重要的事就是讓自己避過魂飛魄散的命運,這些小打小鬧自然能避免則避免。至於這個監事以後會怎麼拿捏自己,她也是不懼。
回到小院裡,春花主動要求留下來,盧宛青也不強求,倘若對方能夠醒悟,她自然是多了一份助力,她,知道這個可能微乎其微。倘若冥頑不靈就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當然,兩個人的伙食盧宛青現在還沒有好的對策,那一包乾糧最多也就應付兩三天……盧宛青收拾好心情,便吩咐春花一起對整個小院進行整理。
兩人弄了一整天,累的夠嗆,小院終於有了一絲應該有的生氣。入夜,兩人早早歇息,盧宛青有了前夜入靜的經驗,索性也不睡覺,直接盤坐牀上,放空心思,不過十多分鐘,那種似睡非睡的狀態又來了。
這次,盧宛青心情平靜很多,只靜靜地“內視”自己“身體”,相比上次,她看那些筋絡更加清晰了……丹田,任督二脈,手足陰筋……這些對於她來說異常玄奧和陌生的詞彙此刻自然而然地浮現在腦海中,並且根據筋絡裡面能量流轉找到了它們位於身體的位置。
慢慢地,盧宛青發現當自己把意念放在哪一個部位,筋絡裡面能量便趨向哪裡,比如把意念着重到丹田,筋絡流轉的能量便慢慢地匯聚到丹田……把意念放在身體的其它部位,那些能量也會慢慢地匯聚到那裡,但是除了人體上中下三大丹田可以容納能量外,其餘地方當能量太多反而會引起經脈阻塞,甚至是肌理出現酸脹。
但是盧宛青沒有經驗,她前世雖然看過不少的網絡修真方面的小說,但是那些都是着重在情節方面,對於怎麼修煉以及那些天花亂墜的功法都是一知半解,甚至都是作者杜撰出來的,更談不上怎麼修煉了。而今生,雖然生在崇尚修道的時空,人們對修道之人的崇拜達到頂峰,但是她到現在接觸到唯一和修道沾上點邊的人就是上次來盧府,被盧家人奉爲貴賓的陳天珉了。而對方,根據“原文”中所訴,對方最多也就是一個煉氣一二層,只能算剛剛入門的小角色。因爲資質差,機緣淺,年齡大了,再修煉下去窮其一生也很難達到煉氣中期,索性放棄修真,到世俗中來享樂,享受凡人對他的敬奉。
所以,盧宛青是一個絕對的修真菜鳥。現在她只想着讓自己變強大起來,卻不知道對於修真者來說,這個時候最是關鍵,因爲人在空靈狀態中,人的意念會指引筋脈能量的流轉方向,也就是爲什麼修真者必須要有相應功法指引才行,否則就容易讓筋脈逆轉,甚至是走火入魔,非常的危險。
幸好盧宛青當感應到自己丹田溫熱時,便一直意守丹田,纔沒有出什麼岔子,可謂萬幸。
第二天盧宛青準時醒來,活動一下筋骨,感覺左邊肩膀有些麻木,心中有些疑惑只道自己坐久了血脈不暢所致。但是在做早課的時候,因爲肩膀的問題,盧宛青久久不能做到像昨天那樣入靜,盧宛青心中便有種隱隱的不安,她猛地想到了修真是需要功法的,每一個階段對應不同的功法,指引體內真氣流轉方向等等。
這個念頭一起,她猛地有種如臨深淵的感覺,原本以爲自己找到了命運的罅隙,想通過一己之力突破命運的桎梏,沒想到差一點自己就把自己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了。看來這修煉需要重新慎重而行了……一定要找到修真功法!
如此,盧宛青當再次入靜後便不再讓意識隨意指向身體某處,而是隻意守丹田。不過三天,肩膀的痠麻便緩解了,盧宛青心中大石落下。
乾糧告罄,盧宛青不得不將主意打到這座鬱鬱蔥蔥的蛇尾山上。
姑子廟正處蛇尾山脈中的一座山頂上,與另外兩座更高的山相鄰。盧宛青到前院去借來柴刀削了幾根木釺當武器,讓春花在小院料理雜事,自己從水潭旁邊的斜坡上到山上,一邊砍柴,一邊尋找可吃的東西。
在生存的強大壓力下,盧宛青感覺自己腦袋瓜子好用多了,前世看過很多野外生存手冊的信息也一一浮現在腦海,一天下來,雖然沒有捕獵到大的野獸,倒是找到一個兔子窩,以及一些可吃的野菜樹根之類的。
獨立開竈,盧宛青才知道鍋碗瓢盆柴米油鹽樣樣都要,無奈,便拿出三錢銀子讓春花下山到附近集鎮上去採購一些回來。春花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依言下山。經過前院的時候被監事攔住,幾下威逼利誘,春花便將盧宛青這幾天做的事情和盤托出,甚至把帶了一些乾糧的事情也說了出來。監事冷笑,感覺抓到了對方的把柄,便讓春花撒謊下山的路塌荒,購買不成鹽米等物。
春花無功而返,盧宛青詢問幾句,見對方言辭閃爍,心道莫非對方現在就出賣了自己?可是纔剛來這裡兩三天,而且和前院的姑子並不熟,甚至還有罅隙,對方即便對自己不滿要出賣自己也找不到出賣給誰呢。
盧宛青自從上次知道每使用讀心術便需要消耗身體能量,便不再輕易使用,可是現在這裡就她們兩個人,倘若對方真如此不識時務,出賣自己的話,她一定要好好“清理門戶”。
盧宛青將所有意念集中在對方的眼睛上,攝取對方意識最深處的想法……旋即,一個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盧宛青看着有些惶恐的春花,嘴角輕揚,不出所料,對方果真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監事姑子,她換取的好處就是得一頓飯吃。
盧宛青想笑,但是又有種說不出來的酸澀。她始終無法理解春花爲什麼要一二再再二三的做出有悖於這個時空定律的事情,她的行爲即便是放到現代,也是一個尖酸刻薄,出賣別人的人。自己該怎麼辦?辭退她,她會不會把自己在這裡特立獨行的事情到處宣揚出去,盧宛瑩就是從現代穿越來的豬腳,她敏銳的洞察力會不會注意到自己?殺了她?……
春花被對方盯的發毛,“姑姑娘,你你……又不是我不去買,是是……”
盧宛青打斷對方的話:“好了,你不用說了,把錢給我,我自有安排。”
春花愣了一下,囁嚅着說:“我我在山路上摔了一跤,錢錢袋子掉進山崖了……”她已經做好了被責罵一頓的準備,但是盧宛青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轉身背了揹簍拿了木釺上山去了。她看着對方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拍拍胸脯舒口氣。摸摸懷裡三個硬實的銀疙瘩,想了一下,便朝前院走去,已經跟管伙房的花姑子說好,給她留一份飯菜的,自己每個月多給她一百文錢。
盧宛青今天並沒有走遠,她只是有些不甘心,一個人能夠無恥到這一步,她儘管用自己的讀心術知道了春花真的出賣了她,甚至還把她的錢私吞掉。她跟着對方,就是想確認,就是想讓自己的心死。果真,她看到對方走近了前院後面一件廂房中,正是食堂旁邊的廚房……片刻,她拿着一個樹葉子包裹遮遮掩掩出來往偏院走去……
盧宛青將抓來的野兔子洗剝好,小院裡沒有竈臺和鍋具,即便拿回去也只有烤着吃,想着春花的作爲就讓人心寒,所以,這時也不可能把自己好不容獵得的口糧分出去。掃開一處平地,架起篝火,一邊靠着野兔,一邊想着事情。在火光的映襯下,盧宛青的身影顯得異常孤寂。
柴火噼啪作響,盧宛青猛地一驚,倏地起身,朝着朦朧夜色喝問道:“誰?”同時,手中已經緊握住那把柴刀,身體緊繃,神情緊張。
良久,一個帶着不屑的輕蔑聲音傳來,“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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