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玉虛門天玄門崆峒派以及神符宗都帶領自己的精英弟子偷偷前往南岸,留下一羣炮灰吸引血神宮和大巫宮的視線。(. 大了什麼鳥都有,他們內部也出現了叛徒,剛剛飛行不到三天,便暴露了行蹤,有大巫宮的人前來攔截。
大巫宮和其他門派修煉方式都不一樣,他們是以體入道,和血神宮的修煉等級劃分一樣,從低到高一至九級。體修三級相當於普通修士的築基期,身體非常強橫,堪比法寶。他們一般不使用法寶,拳頭就是他們的武器,一拳頭就能夠把飛行法器打凹陷下去。所以他們只幾十個陣修便將數萬人的逃亡隊伍打的惶恐不已。
於是這支隊伍又從中分爲兩部分,一部分掩護一部分繼續轉移,最後到南岸的時候只剩下不到兩萬人,這兩萬人的生命都是用數倍同門的生命換回來的。按理說區區幾萬的血神宮和大巫宮長途跋涉而來,與道門爭鬥怎麼也佔不到優勢,卻讓道門惶惶而逃。因爲道門在玉虛大陸上養尊處優數百年,又加上上層從一開始就做了兩手準備,沒有對方背水一戰的絕殺士氣。
南岸有一條橫嵐天際的巨大山麓,劃出一片巨大的荒攤將大陸和大洋隔開,綿亙數千裡的山麓只有一個陸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幾個金丹期的長老合力設置上禁制陣法,阻斷血神宮和大巫宮的追擊,讓衆人得到片刻休息,不知不覺中神符宗弟子的數量竟然沒怎麼折損。在這一片休養生息的和諧氣氛下,一場更大的災難還在等着他們。
第二批被當成把子轉移走的弟子,也就是盧宛青剛出關便碰上的那次,這些人自然也沒有逃過被襲擊的命運。讓人心寒的是這次門派高層根本連一絲象徵性的抵抗都沒有,便直接丟下十艘飛船的弟子桉照先前的計劃分散逃走了。而玄清原本也是被安排到南岸與先行部隊匯合的,但是想到盧宛青便向門派請求後趕回玉虛山脈找她。
儘管現在盧宛青的處境很尷尬,但是脫離了門派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自己要是跟着去了南岸,或許有玄清的幫助下暫時安身。但是她知道自己一旦進入派的勢力之下,勢必會再次被拋棄成爲炮灰。如今天下大亂,與其去過着被人左右的生活還不如從這裡闖出去,所以她斷然拒絕了玄清的“奸意”,順帶要了一份築基期的修煉法訣,混元訣。
統領玉虛大陸的四大道門被徹底瓦解掉,大陸上被分成十多個國家的支柱也沒有了,勢力被重新整合,以玉虛山脈爲中心由南至北將整塊大陸分成了兩半,血神宮和大巫宮各佔一半,而上面的凡人國家除了被分解整合爲一個國家外,並沒有太大的變動。相反,他們一方面選了靈脈重新建立門派,另一方面派出弟子到自己的勢力範圍吸收資質尚可的弟子,擴大門派。
對於凡人來說這是天大的好機會,以前四大門派統領玉虛大陸的時候,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即便挑選弟子也是萬中選一。
現在對於血神宮來說,給門派補充新鮮血液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們有一套自我的晉升標準,並不是一入仙門便無憂無慮,而是面臨各種各樣的競爭,各種歷練,只有達到標準才能夠獲得門派給予的修煉資源。一旦被淘汰他們面臨的就是被同門煉製成法寶,其中殘酷不言而喻。
大巫宮也差不多,他們對弟子身體素質的要求更高,要想入門便要經歷各種劫難,證明他們有體修的資質。不過肉體凡胎能夠經歷考驗的寥寥無幾,一旦失敗身隕便直接丟給妖獸當飼料。
現在距離大劫已經過去將近一年的時間,盧宛青本來是想直接逃離玉虛山脈的,後來才發現這血神宮的洗禮下,那些魂修邪修如雨後着筍一般冒了出來,對像她這樣的正統修士進行血腥的打殺。而且這些邪修的手段很多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好不容易逃出來,便會引來更多的邪修,對於他們來說,修士的身陣可以用來煉製成人形傀儡,魂魄可以用來煉製成鬼幡,成爲裡面的主魂。
其他被自己門派當成炮灰的修真弟子命運不知道怎麼樣,但是盧宛青這一路逃出來十分的艱難。到現在身上還穿着血神宮弟子服飾,黑底紅邊,連腰帶也是紅色。
進入到離玉虛山脈最近的城市,邊城,裡面已經被血神宮完全同化掉,幸好她穿成這樣纔沒有被那些情緒激昂的信徒給揪出來。幸好她一直未雨綢繆,整整兩儲物袋的乾糧才熬過這一年的逃亡。這裡的商人已經懂得變通,同時也是被血神宮允許的,可以交易修真物品,只是和以前一樣的兌換比例。這讓盧宛青舒了一口氣。
上次回盧家她把自己身上所有銀錢全部給了田氏,現在身上除了一些妖獸材料便是那塊還能值幾百兩銀子的白玉。把一路上打的野青材料全部變賣給收購商,這些商人儘管可以買賣修真物品,畢竟是剛剛興起來的,要他們一時間拿出你們多的靈石來週轉還是有些困難,一般能夠用銀兩交易的都儘量用銀兩,甚至可以多一成成本也願意。
正好盧宛青現在需要是補充大量食物,用銀兩正好去幹糧果酒乾果之類的。接連幾天,把剛剛換到手的幾千兩銀子全部換成整整幾儲物袋的食物,接下來她要進行長途跋涉遠離這片是非之地。現在所有地方都在搜尋道門修真者,她那三腳貓的御劍術可不能保證一瞬間飛出邪修的視線,所以還是直接騎馬或者乘坐馬車過去穩妥些,再則一路上也可以讓自己多增長一些見識。
一路行來,盧宛青看到曾經被當成邪數的邪修全部冒出了頭,即便普通城鎮的街道上也出現穿着奇裝異服的邪修,氣勢非同一般。那些曾經世俗權力者也今非昔比,逐漸,一股尚武之風在正片大陸上風行開來。盧宛青行事低調,收斂氣息,一路相安無事,一年後終於到了蛇尾山。過了蛇尾山就是通往妖獸山脈了……
再次站在蛇尾山上,看着已經被草木完全掩蓋的姑子廟,物非人亦非,盧宛青感慨萬千。
不知道田民他們現在生活的怎麼樣了,這麼多年過去,她們上次看了自己的留言想問題是否更通透了。這次自己再次離開恐怕就真的與他們永遠分別了。
來到曾經盧府的地方,一片荒涼,殘臂斷垣,裡面曾經九曲十八彎的庭院花圃已經被完全推到,變成一片片長滿野草的菜地。一個老姬在破敗的房門口畏畏縮縮,看到盧宛青顫抖着不知道是要跪下行禮好還是要往屋裡鑽。
盧宛青沒想到纔多久的時間,這裡就變成了這樣,哦,對了,三年前盧宛瑩不是還回來過嗎?
恰時,屋裡響起了男子粗暴的吆喝聲,老嫗身體顫抖,對盧宛青弓腰試探着問道:“請問……仙師有什麼事?”
盧宛青身上穿的是黑袍白腰帶,黑色已經深入人心,是血神宮的標誌。臉上依舊蒙着面沙。她已經從老嫗臉上依稀看出一些眉目,正是“她”的祖母餘氏。這時,旁邊房子裡傳來男子大聲叫罵呵斥,女人壓抑的求饒哭泣,片刻後便傳來男人毫不掩飾的吭哧嘿咻以及肉體的激烈碰撞。
巨大的響動落進餘民的耳朵裡,瞼色由紅到白,她知道這是寶生在報復……可是現在人老了,一切都要依仗這幾個畜生,敢怒不敢言。自從上次宛瑩回來後,一時風光無限,但是好景不長這世道就變天了,也正因爲知道他們有個道門的姑娘,各方強人紛紛前來打壓勒索,這才兩年的時間,龐大的盧家家底被掏空,那些丫鬟婆子長工走的走跑的跑,剩下的這些都是想着報復,想着在他們身上榨油……搶佔了祖屋不說還凌虐被丈夫拋棄被婆家趕回來的宛如宛香,真是作孽哦。
盧宛青一點也沒有因爲自己在看這場鬧劇而應該自覺避開的覺悟,聰明如她大抵也猜到了些什麼,心裡爽快不已。嘴角微微上趣,露出一絲笑意,幸好有面沙遮住。她對餘氏道:“你是盧傢什麼人,旁邊屋子裡住的誰?”
餘氏囁嚅着,儘管知道家醜也不可外揚,但是兩年來各路強人已經把她磨得沒有一點脾性,畏縮而怯懦,“我我是盧家……”這時她背後的房門裡傳來劇烈的咳嗽聲,“淑敏,淑敏……”餘民連忙應了一聲,請求地看着盧宛青的眼色,後者不以爲意,她唯唯諾諾地進去。
“嘭一一哎喲一一”重物摔落在地的聲音,以及毫不掩飾的痛呼,男人蒼老嘶啞的聲音變得狠厲起來:“你這個死老婆子有點力氣行不行,哎喲,摔死我了,還不快點把我扶起來……”
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這個蒼老卻依舊戾氣十足的聲音應該就是當初執掌自己命運的盧家家住盧巖山了吧,現在竟然癱瘓了……
面紗下的盧宛青嘴角上揚,還想着回來報當年被打殺拋棄之仇,現在看來他們已經遭到報應了,盧宛青心情特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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