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直假裝病懨懨偶爾咳嗽幾聲的薑母外,那些貴婦們幾乎都是眼睛一亮。要知道,整個大楚都流傳着一句話“千金難求靜緣批”,靜緣居士批命那是絕對的鐵口直斷。
只可惜靜緣這個人淡泊名利,行蹤不定,平常是難得一見的,再說她又總說天機不可泄露,恐損陰德,因此等閒是不會給人批命的。
林夕仔細望去,見這靜緣青灰布衣,頭綰木釵,約莫有40多歲年紀,看起來慈和恬淡,還真有那麼點超然物外的意思。
皇后叫來養在她名下的那位安惠公主,瘦瘦小小的,安靜坐在皇后旁邊聽着靜緣給她批命。
大初一的,靜緣就算真的鐵口直斷也絕對不會說出“你這閨女公主命就三年,三年之後姜家要造反了”之類的話來。
不過林夕倒是真感應到了靜緣精神力波動異於常人,應該是懂得修煉的法門吧。
說也奇怪,林夕並沒有用眼睛去看靜緣,但是在她去感知靜緣的那一瞬間,靜緣居然擡起頭似有所感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靜緣的手一抖,神色就有了些變化。
這一絲變化,整個室內只有三個人有所察覺,一個自然是林夕,另一個是多年宮鬥觀察入微的皇后娘娘,第三個是神情委頓無精打采的薑母。
於是在靜緣給安惠公主說了一大堆吉祥話之後,皇后狀若無意的說道:“居士難得入宮一次,今日也算是與在座有緣,可否煩勞給這幾個小姑娘也瞧瞧?也不用太過在意,權當是今日閒話家常罷了。”
其他幾個自然都欣喜不已,尤其是左卿玫,靜緣對她的評價很高,可以說是幾個貴女之最。到底是個小姑娘,左卿玫不自覺嘴角一翹對着林夕露出一抹傲嬌的得意來。
最後一個該到林夕的時候,靜緣居士定定望着林夕,林夕對她燦然一笑,靜緣突然一陣恍惚,面色瞬間青白,竟然只丟下一句:“此命格之貴,靜緣……靜緣……不可說矣!”
言罷,再不肯多說一句,竟然直接請辭而去,臨行前還用一種充滿敬畏的神色看了林夕一眼。
衆人的目光望向林夕,尤其是幾個小姑娘的目光,無不是又羨又妒,尤其是剛剛還有些得意洋洋的左卿玫,如果目光可化爲實質,估計現在林夕都被她給戳爛糊了。
一時殿上氣氛有些凝重。
皇后舊話重提,很是親切的再問林夕:“六六,你還沒有說出你平日在家裡都做些什麼呢?”
忽聽得外面有人朗聲說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衆女眷紛紛欲起身迴避,皇后擡手阻止了衆人,只說不過是尋常問安罷了,無需迴避。
衆人無奈,只得又重新落座。
林夕並沒有猜錯,進來的果然正是姚文湛。不過問安之後他並未即刻就走,而是坐在皇后的另一邊跟安惠公主說了兩句話。
然後皇后再次問起林夕不曾回答的問題,姚文湛也顯得很有興味的樣子,一雙狹長的眸子緊緊盯着林夕。
林夕一本正經的說道:“小女家裡本是武人,平日裡也就是扎扎馬步練練拳腳,跟兄長和幾個侄子過過招數,手指鑽木啊,單手開碑啊,胸口碎大石啊。”
皇后越聽臉色越不好,聽到“胸口碎大石”,高貴端凝的表情已經無法維持下去。
難怪定王敬王家的兩個小子全都鎩羽而歸,這個姜六六果然……十分另類。
林夕那日因“把通姦工具帶在身上”的理由便懷疑別人品行不端的話,已經成爲經典被演變成很多版本,廣泛應用到各種場合。
很多自持身份的都已將她列爲拒絕往來戶。
姚文湛面上帶着欣喜的表情:“那太好了,想不到七妹妹喜好居然跟本王相類,說不得有機會文湛要去府上討教一二。”
“好啊!”林夕的臉上也燦若春花。
姜姍個子本就較小,鵝蛋圓的臉型還有些嬰兒肥,加上雙頰甜甜的酒窩,極具欺騙性。
“就是不知道你是真的要討教還是假的。”
姚文湛誠懇望向林夕:“自然是真。”
林夕掰着手指數:“我家裡除了大哥戍邊不在,二哥文弱不曾習武之外,三哥、四哥、五哥、六哥還有一二三……六個侄兒功夫都比我強得多,你儘管來找他們切磋。”他們每個都閒的蛋疼等着找人揍呢!
姚文湛的白皙俊臉也有些龜裂:“呃……到時候一定登門拜訪。”
不一會他就告罪離開了。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林夕卻有一種他落荒而逃的感覺。
皇后也有些無奈,戲碼又被帶歪了。
之後她的神色明顯沒有了先前的愉悅,說了兩句就端茶送客了。
衆人自然如蒙大赦。
大年初一這場罪,君臣同受,前朝後宮亦然。
所以說,人只要活着,就總有不得已,總有煎熬。舒服,的確都是留給死人的,可惜那種舒服,誰都不喜歡。
回來的車上,薑母問林夕:“看出什麼了沒?”
“皇后在爲姚文湛奔走鋪路嗎?”
薑母點頭:“嗯,還有呢?”
見林夕不語,薑母補充道:“安惠公主,也是個苦命的,恐怕要作爲姚文湛集團的棋子被用來聯姻了。”
這個林夕倒是沒想到,她還奇怪呢,怎麼皇后居然當着衆人的面去給一個公主批命,原來是要衆人知道,一是這個公主是旺夫的,二呢,這個公主皇后很喜歡,誰娶了她就是皇后的人了。
薑母回到姜府下車就一句話,姚文湛個小畜生若是敢來,儘管往疼了打,內傷、暗傷,以不被人察覺爲準,人只要不死不殘就可以。
林夕恨不得抱着薑母狂吻一頓,財神老媽霸氣威武啊!
由於薑母在皇后那裡的精彩表演,幾乎整個京城都知道,恭順侯府的老夫人沒幾天可活了,要出去尋訪名醫。
一過完春節,姜自明就帶着薑母以及去“相親”的姜五郎大張旗鼓離開了京城。
熟悉劇情,深知姚廣秉性多疑,林夕提出一定要走的人盡皆知,儘管多帶些人和車馬,越是這樣他才越不猜疑。
然後林夕就如劇情裡面那般,去了京城近郊的法弘寺爲薑母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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