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會兒卻是真的被氣到了極致，喉頭那口腥甜再也忍耐不住，他以袖掩口，再鬆開的時候，明黃的袖口上，就沾染了鮮血，他把手背過去，“都退下吧，這事朕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唐檸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妃嬪們都走了，皇帝面無表情地立在階下，銳利的眼光，緊緊地盯着唐檸。
“陛下，臣妾還能爲陛下生孩子嗎？”唐檸每說一句，臉色就白一分，握緊了沾染着淚痕的帕子。
“你好好休息，朕，定會給你個交代。”皇帝信誓旦旦地說，說完就走了，看背影，有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唐檸一頓，周身氣息變了變，隨即低聲說了一句，“都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如歡你留下。”
唐檸取了紙筆來，想了想，還是沒下筆，空白的宣紙攤在桌上，一點墨色暈在硯臺裡。
後宮是個吃人的地方，要麼就隱忍不動，要麼就一擊斃命，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娘娘就這樣放過陸妃？”如歡不懂，揪住了陸妃的錯處，爲什麼不乾脆做了她。
“陛下護着她，她死不了，這天下是陛下一個人的天下，這後宮，也不是我說了算的，今天鬥倒了陸妃，明天還會有賢妃，後天還會有淑妃，髒了自己的手，礙了陛下的眼，太虧了。”再說了，陸妃哪是那麼好對付的。
陸妃那清菏殿裡裡外外都是暗衛，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唐檸想插個眼線進去，難於上青天，皇帝把陸妃保護太好了。
“陸妃那裡，我們不要管，交給陛下頭疼就好了，以後吃的東西，不要送，香啊藥啊，更不要送，免得被人動了手腳。”唐檸將頭上的珠釵，拔下來，滿頭珠翠，甚是華麗，但也真的很重。
如歡幫唐檸按起了肩膀，“那娘娘就任由陸妃這麼快活下去？”
“你是個聰明，你猜猜陛下會怎麼做？”唐檸一雙含笑如同秋水般嫵媚的眼，落在了銅鏡上，專注極了。
如歡先是一怔，之後臉色猛地一變，“今日大殿上，娘娘們已然警惕針對她。我若是陛下，就親自下旨呵斥她，厭棄她，不然日後，她的日子只怕不好過。”
“你覺得陛下喜歡陸妃嗎？”唐檸不急不躁，這後宮裡頭，個個不是省油的燈，皇帝看不起女人，那麼遲早會栽倒女人身上。
“奴婢愚鈍，猜不出來。”如歡覺得腦袋裡很亂。
唐檸笑得豔麗奪目，漫不經心地說，“盛寵之下必然招人嫉妒，只有陛下治她的罪，陸妃才能活下來，若是陛下，什麼都不做，她很快就有殺身之禍。”
女人之間的爭鬥表面上是爭寵，實則是她們身後的家族利益的爭鬥，其實這些女人也很悲哀的，不鬥是死，鬥贏了也是高處不勝寒，當太后也未必舒服。
如歡遲疑了一下，在唐檸含笑的眼睛裡，點了點頭，“這罰也好，不罰也好，這陸妃接下來的日子都不好過。”
若是不罰，那就是衆矢之的，要是罰，這清菏殿，很快就要變成篩子。
親手廢了陸妃的位分，那才叫煎熬呢！
不出唐檸所料，皇帝心裡一橫，咬牙寫了聖旨。
聖旨裡把陸妃罵了一個狗血淋頭，又呵斥她各種的罪過，之後降爲了昭儀。
皇帝身體微顫，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的樣子，唐檸忙不迭地湊上去，“陛下，還是龍體要緊。”
唐檸這一出，絕了皇帝和陸妃，不，現在是陸昭儀，解釋的機會，這誤會當然是越深越好。
這是皇帝親自下的降位的詔書，那厭棄她的態度昭然若揭，就算明知道是假的，陸昭儀和很難過。
更令她難過的是明知道她傷身傷心需要安慰，需要他的垂憐，可是陛下卻頭也不回地走了，身上還帶着女子甜膩的脂粉香氣，陸昭儀看着只會咬手指頭的大皇子潸然淚下。
夜裡的時候，聽如歡說，皇帝去了蘇美人那裡。
今日吃了些大補之物，她還傳了藥膳，都是務必要叫皇帝龍精虎猛的。
只怕到了蘇美人處，就要盡興，想必蘇美人應該很高興。
前兩天，蘇美人在御花園，自導自演了一出摔倒的戲碼，不過可惜了，皇帝眼皮擡都沒擡。
當然，若是無心承寵的妃子，唐檸是不想作踐她們的，跟大發善心沒關係，就是覺得上趕着不是買賣，機會還是留給有需要的人。
所以，被送到皇帝面前的宮妃都是野心勃勃，不顧一切朝上爬的貨色。
沒有人相信皇帝的愛，但人人都想得到皇帝的愛。
她們都認爲皇帝是冷酷無情的，雨露均沾的，但即使知道自己未必能笑到最後，也要擠破了頭去爭去搶，爲的就是爭奪那一點點榮華富貴。
鬥個你死我活，是她們自己選擇的道路。
到時候，鹿死誰手，就看誰棋高一招。
環佩叮咚，歌聲曼妙，偏殿裡響起絲竹樂音。
蘇美人擡起手來將自己的髮髻弄散，萬千青絲頓時被風撩動。
落在耳前的碎髮將她的側臉遮住，讓人看不清楚。
隨着樂音，那白皙如玉的指尖旋轉成一花瓣狀，隨即旋轉盛開。
蘇美人發出銀鈴一般清脆的笑聲，隨後一下子張開自己的雙臂，如林間的孔雀。
她轉過身來明媚皓齒，眉間一朵紅蓮將整張臉襯得靈動。
隨着樂聲越來越高昂，她踮起腳尖，奮力一躍，舞如飛天。
皇帝一直盯着蘇美人的三寸金蓮，蘇美人生得一雙柔嫩雪白的小腳，趾甲圓潤整齊，皮膚嬌嫩無比，完全不像跳舞的人。
皇帝沒啥別的愛好，就是挺戀足的，他喜歡陸昭儀，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爲陸昭儀的三寸金蓮嬌小柔嫩，讓他愛不釋手，而今，他發現蘇美人的三寸金蓮也是極品。
刺啦一聲，美人身上的紗衣被他扯碎，露出只着肚兜褻褲的身子。
蘇美人瘦了些，弱了些，個兒小了些，身子卻是如雪般白皙。
一夜承歡，唐檸不覺得什麼，後宮嘛，皇帝翻牌子很正常。
其他得知此事的嬪妃卻險些咬碎了手帕，請安的時候，拈酸吃醋的，聽得唐檸腦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