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正常人,誰會提防一隻貓咪呢,畢竟這可愛的外表,實在太具欺騙性啦。
好幾次就是這樣,男人一過來,貓咪就發出淒厲的尖叫,然後啪地一下摔在地上。
這碰瓷的技術簡直不要太六啊。
這讓本來對她印象就不怎麼樣的男人瞬間拉下臉來。
委託者的手被撓傷,他一點不心疼,反過來責怪委託者——這貓咪不懂事,人也不懂事?不高興,能摔貓麼?你這個女人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可如果貓不是貓呢!
可如果貓咪被虐待是裝的呢!這其實是一隻心機深沉的貓咪呢!
歸根究底,這不愛你的人,就是不愛你。因爲不愛,所以在你被撓傷的時候,他不會有一點心疼。
他甚至還會指責你,污衊你的人格,說你是個心理變態,有虐貓癖。
不會聽你的解釋。
鬼知道那個時候,男人知不知道貓咪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一個人。
如果知道的話,那就越加不可饒恕啦。
這披着貓皮的人,和這裝模作樣的男人,唐檸一個都不喜歡。
既然做錯事,就該受到懲罰。
委託者乾淨得像一張白紙,這樣的女孩,總是惹人憐的。
或許是因爲見過太多太多的惡人,唐檸對這樣純白的女孩,總是會忍不住生出憐愛之心。
張家是A國望族,自上個世紀起就是不可撼動的存在,其中勢力涉獵政軍商各個方面,是各家爭相巴結的對象。
張家棟七十大壽,各方大佬雲集。
唐檸自然是要到場的,因爲她現在的身份是張家棟大孫子張誠的未婚妻。
她側眸看一眼他,他今年才25,臉上是還沒有被社會消磨乾淨的稚嫩,眉眼間隱約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傲慢。
在兩人下車的一瞬間,唐檸接受着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目光,那眼神雖然有敬畏,可更多的是羨慕。
身邊的男人,眉宇間是藏不住的傲慢,他現在還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到底是太年輕,太嫩啦。
這份榮耀這份敬畏,可不屬於這個男人。衆人歡迎的是張家未來的接班人,可不是張誠這個人。
如果有一天失去這份榮耀,他應該很痛苦吧,痛苦就對啦。
在場的都是名流世家,在A國是能呼風喚雨的存在,這麼多大人物在場,唐檸卻不露絲毫懼色。光這一點,就比張誠強。
在宴會上,她如魚得水,性格溫婉,端莊有禮,說話做事都帶着度,方方面面都找不到差錯。
這也讓張家棟深覺自己沒有挑錯人。
這就是長輩和年輕男人的不同啦。
落在張家棟眼中,唐檸就是得體懂事,落在張誠眼中,唐檸就是死板無趣,沒有一點吸引力。
不過這麼個腦殘,也沒有勾引的必要,唐檸可不出賣色相,因爲沒這個必要。
“我頭有點暈。”唐檸的臉頰染上淡淡的酒後紅暈,她揉揉太陽穴,看着鬧哄哄的宴客大廳,有種說不出的疲倦。
“醉啦?這裡還有一會兒才結束,我送你上去休息吧。”在老爺子的眼皮底下,張誠不敢搞什麼小動作,只能強忍不耐,護送唐檸。
“那就麻煩你啦。”如果是委託者會婉拒,換做唐檸,她可不會,因爲樓上好戲正在上演。
張誠扶着唐檸坐電梯上樓,見她半眯着眼睛揉按額頭,因爲難受,變得有兩分迷糊。
她一向端莊,講究笑不露齒輕聲細語,現在臉蛋染上酒暈,竟意外的勾人。
不過想想她平時古板的模樣,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消失不見啦。
“這……這裡怎麼會這樣……”張誠傻眼啦。
張誠看着一片狼藉的臥室,以及被推到地上摔成兩半的水杯,還有滿天飛舞的棉絮整個人都不好啦。
他不好就對啦,反正唐檸也沒想過讓她舒坦,啞巴吃黃連,可不是她的風格。
不要以爲披着貓咪的皮,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幹壞事。
唐檸要以實際行動讓它知道,什麼叫夜路走多啦,總會遇見鬼的。
“我的天啊,這怎麼有貓咪啊!”唐檸瞪大雙眼,“難道這一切,全是這個小傢伙乾的!”
他扭頭去看蹲在角落裡的貓咪。小貓很無辜地盯着他,一副我不知道發生什麼,我很無辜的模樣,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的在賣萌。
“你乾的。”張誠蹲在地上,深邃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它,眼神非常的溫柔。
貓咪假裝左右看風景,好像這一片狼藉不是她乾的一樣。
唐檸盯着喵喵看的眼神有點探究的意味,這人被困在貓咪的身體中,是什麼滋味呢!
“過來。”張誠耐心地誘哄。
小貓咪睜着一雙大大的藍眼睛望着他,乖巧地湊過來,蹭蹭男人的腿,動作帶點討好的意味。
張誠手輕輕地在小貓柔順的毛上輕揉兩下,“你不要和一隻貓計較,它不懂事,你……”
小傢伙本來正委屈地趴在上面,察覺到張誠的動作,歡快地蹭蹭他的掌心,軟軟地“喵”一聲,這叫得可真纏綿啊。
“沒關係,我不會和一隻畜生計較。”唐檸淡淡地說。
她才說完,就見貓咪的爪子在地毯上來回刨動,嘴裡還發出“嘶嘶”的聲音,一看就是生氣啦。
貓咪朝她齜牙,渾身的毛都炸啦,背微弓,看起來攻擊性十足。它的眼神更是兇猛,似乎想把唐檸撕成碎片,和剛剛溫順乖巧的它,全然不同。
貓咪如今的表現,就像是有人侮辱它高貴的貓格似的,讓它憤怒抓狂,因此它要恐嚇這個膽敢對它口出惡言的人。
“咪咪乖,不要鬧。”張誠揉揉貓咪的小腦袋,他雙手各握住貓咪的一隻爪子,又是捏又是揉。小傢伙由着他,沒有任何的掙扎和牴觸,乖巧得不像話。
“這貓可真奇怪,像是能聽懂人說話似的。”唐檸笑嘻嘻的,看起來非常的天真,“你說它真的能聽懂人話麼?”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本來放鬆的貓咪,突然身體僵硬,像塊石頭一樣,窩在張誠的懷中,連眼神都不敢和唐檸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