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完字據,季芹又跟田桑桑聊了些別的,兩人聊到日薄西山,外頭橘燦燦的一片。
季芹得走了,田桑桑往‘門’外看去,忽的看見站在‘門’外的江景懷。他穿着便裝,身影被夕陽的光輝拉長,顯得有些寂寥。
田桑桑愣在原地,“你怎麼出來了啊?”
“肚子餓了。”他抿了抿薄‘脣’,一本正經地說道。
“……”
季芹和他擦肩而過時,正好聽到了這句話。一句簡單的話,肚子餓了,卻彷彿流‘露’出溫情和……撒嬌?等走了幾步,她不由得回頭看去。那是田桑桑的丈夫吧,鶴立在那兒的高大身姿,側臉英‘挺’俊朗,黑‘色’的長外套和他的發‘色’般深沉。不知道爲什麼,季芹的心快速跳了一下。
所以,他這是在開玩笑嗎?好像今天確實回家晚了。
江景懷走近,深邃的眼打量了一下這地方,習慣‘性’拿出煙點燃,問:“你以前就是住在這裡?”
田桑桑不由得蹙了蹙眉。經常看見江景懷‘抽’煙,走街上也‘抽’,知不知道次數頻繁了是很危險的。
她不置可否,只淡淡道:“吸菸有害身體健康,要不想得腫瘤的話,你還是趕緊戒了吧。”
“會要命的,戒菸。”他吐了口煙,有些孩子氣。
顯然是不肯咯。
田桑桑冷笑:“不‘抽’慢慢死,‘抽’了快速死。我可不想言言的爸以後英年早逝。他爸做爲一個軍人,居然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中華煙的身上。別人問起,你男人怎麼死的,說出來我都覺得臉紅誒!”
“哦。”江景懷扔掉煙,用鞋尖捻了捻,擡眸輕輕瞟她:“那我得注意了。不然回頭你做了寡‘婦’就逍遙了。”
臥槽!田桑桑忍不住在心裡爆粗口,“你有沒有靈心?你能不能擦亮眼睛好好看看?我現在是多麼良家‘婦’‘女’!”最近她出‘門’都是走樸素系的,純良得不能再純良了,居然還敢質疑她。看來他就不是因爲肚子餓來的,他是來捉‘女’乾的吧?
江景懷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又很快移開,沒做任何評價。只是問道:“鯤凌也住在這裡?”
話音剛落,關鯤凌正好走出來。看到他們,她的嘴角扯出一抹清淺的笑,“……江大哥。”
江景懷朝她點點頭。
很難想象關鯤凌這樣‘性’子淡薄的人,會這般溫柔地叫大哥。田桑桑懵了:“你倆結拜了嗎?”
關鯤凌微一搖頭:“江大哥以前幫過我。”
他們之間……總是點頭之‘交’淡如水,可田桑桑總能看出那種相識了好多年的默契感。錯覺?
由於關鯤凌在,田桑桑也不便就剛纔江景懷‘抽’煙的事情發火了,“正好鯤凌也還沒吃飯,言言在樓上,要不今晚我就在這裡做飯,大家一塊聚聚?”
江景懷居然很配合,“好。”
關鯤凌默然同意。
“不過,你的時間允不允許?”部隊裡週日也是有限制時間出入的,田桑桑頓時想到。
“只要你動作稍微快點。”
好吧。田桑桑聳聳肩,去廚房裡忙活了。
“爸爸!”孟書言從樓上跑下來,身後跟着小‘奶’茶蹦蹦跳跳的。
“我們要回去了嗎?”
“先不回。”江景懷接過他,眼裡含笑:“今天我們在你關阿姨家裡吃飯。”
四人一狗,很和諧地吃了一頓飯。
回去的時候,天有些黑了,田桑桑和江景懷走在路邊。
孟書言像只小懶豬一樣,在田桑桑懷裡睡着了。他趴在她肩上,腦袋一滾一滾就要落下,田桑桑時不時就得用手去枕一下他的頭。
路燈的點點光亮透着些許涼意,將行人的映得晃晃散散。這時空,質樸且安靜,和後世那種燈紅酒綠是不一樣的。
一陣如水的夜風吹過,田桑桑不由得縮了縮身子,再小心地捂了捂手。冷啊。
抱着兒子軟綿綿的小身體取暖,忽的感到後背一溫,有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肩上,淡淡的煙味立時縈繞了她。
“孩子給我。”江景懷從她懷裡把孟書言輕輕抱過去。
田桑桑身子一顫,下意識攏緊了衣服。衣服很長,遮到‘腿’這裡。有暖流劃過心田,被風吹打的臉頰在這一刻也不那麼涼了,反而慢慢熱了起來。
“你不冷嗎?”路燈把他英俊的側臉照得柔和了,她矯情地問了一句。
“說冷你會親我一口麼?”江景懷偏過頭,那黑眸裡還夾雜着一絲期待。
媽呀。這套路咋的不一樣?
田桑桑‘舔’了‘舔’被風吹得有些乾澀的‘脣’,弱弱地搖頭:“不會。”
“沒良心。”他吐出三個字。
確實是顯得沒良心了。
田桑桑乾乾地換了個話題,腦子暈暈的:“說實話,你們部隊裡‘抽’煙的人還‘挺’多的。”純屬沒話找話,不經頭腦思考,想到什麼說什麼。
今天晚上江景懷話也‘挺’多的。
“嗯。”他囧囧有神地看着前方,“誠如你那時所說,‘抽’的不是煙,‘抽’的是寂寞。”
“你很寂寞嗎?”
“我難道不寂寞?”江景懷沉聲反問,“誰的老婆像你這樣?”
好吧,今天晚上他不僅顯得話多,還有點‘浪’‘騷’賤,田桑桑心虛地垂下腦袋,不敢看他。
第二天,江景懷回來,順便給了田桑桑一封信。
“誰啊?”田桑桑接過信一看,立刻‘激’動了,“是陳英!”許久未和陳英聯繫。
她拿着信封坐在沙發上看了起來。
原來,地震過後,陳英他們被安置在了南安。大家都領了補貼,只是補貼很少,不太夠用;之前是公職人員的,都繼續做公職人員;其他人家裡,每人都分到了地。由於南安那邊產茶葉,陳英他們也種起了茶葉。
信中還提到了周正,上次周正在軍隊裡做的事情,又被記了一個過,他是做不了老師了。現在每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而田恬,倒是變得比以前安靜了許多,只是還惦記陳銘,顯得不安分。
田桑桑立刻提筆,洋洋灑灑地寫了好幾頁,最後問他們那裡是否能種植各種‘花’草,她願意和他們合作。
雖然和季芹和合作了,但合作方都是不止一個的,多一個合作方,也算是多一個渠道。再說和陳英他們也算是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