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方瑾瑜緊緊地抓着唐沫的肩膀,“這個東西你是從哪裡來的?”
唐沫只感覺肩膀劇痛非常,再加上東西被方瑾瑜看到了,真是讓她又驚又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腳踩在了方瑾瑜的腳上,趁他吃痛,快步挪開後把墜子塞回衣服裡。此舉讓方瑾瑜更是惱火,可看到對方一副警惕的模樣,只能生生的忍下怒火,壓抑道,“那個魚形掛墜,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唐沫一臉茫然道,“拜託,我買個東西還要問我在哪買的啊,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哪記得?”
方瑾瑜伸出手,“拿給我看看。”
唐沫後退一步,苦着臉說:“不是吧,這可是我的私人財物,沒有義務拿給你看吧?你這也太霸權主義了吧?”
方瑾瑜挑着脣道,“我就霸權了怎麼樣?快點,還是你想讓我自己動手拿?”
唐沫不甘的咬着脣,糾結了好久才磨磨蹭蹭的把掛墜遞了過去,方瑾瑜幾乎是用搶的拿了過來,飛快翻到背面,仔細看了許久才失望的收回了目光。唐沫見他不看了,才試探的去拿,“可以還給我了吧?”
“這個東西,我沒收了。”方瑾瑜毫不客氣的說:“以後,不許佩戴跟魚有關的配飾,聽到了沒有?”
“哇,這個你都要限制啊?”唐沫睜大眼睛,“這可是我的私有財產啊!”
“我管你。”方瑾瑜把掛墜收到了自己口袋裡,然後死盯着唐沫說:“還有件事沒問清楚,你剛纔喊我‘小魚’,是不是?”
唐沫乾笑兩聲,“你聽錯了,我其實那句話沒說完,是‘要死了,小點力啊,會淤血的!’的簡稱。”
方瑾瑜恍然般張大嘴巴“哦……”了一聲,緊接着就咬牙道,“你當我是白癡啊!
這種牽強的理由我會相信嗎?”他逼近一步,“我的記憶裡,只有一個人會那樣喊我,雖然我忘掉了很多東西,但這個,我沒忘!”
唐沫被他忽然提高的聲音震住了,說完這句話的方瑾瑜喘了口氣,意識到自己剛纔有多失態,然後他看向唐沫,突然覺得對方的眼中多了絲什麼別的東西。可因爲對方立刻就低下頭去,他便把那當做是自己的錯覺了。
唐沫再次擡起頭來時臉上便掛着抱歉的笑,“真是不好意思,實話告訴你吧,那是我小時候認識的一個人,因爲他很喜歡養魚,所以我就叫他小魚,而且他下手不知輕重,剛纔你那手勁便一下子讓我想起他了,所以,那不是在叫你。”
方瑾瑜狐疑的看着她,“你沒有騙我?那這麼說的話,我並不認識你?”
唐沫一副‘當然如此’的表情,“方老闆你是天之驕子,我只不過是在平民區摸爬多年的屁民而已,你當然不認識我。”
方瑾瑜皺了皺眉,“不對,這有問題,如你所說的話,你不會認識清涵的,可你們明明很熟。”
唐沫的表情瞬間僵硬了下,然後乾笑着搖搖頭,“我和葉小姐只是機緣巧合之下認識的,稱不上熟,而且……”唐沫咧着嘴笑道,“你這麼想了解我的過去,難不成是對我有興趣了?”
方瑾瑜嫌惡的瞥了她一眼,“你省了那份心吧,我只是擔心你會不會用你那老相識的名頭騙清涵給你做什麼,畢竟她可沒你這麼,經驗豐富。”
唐沫擺擺手,“這點就請你安心吧,我現在就等這一年過了,期間我什麼事都不想惹到身上,自然也不會去惹她。”
“那你今天還衝她潑酒!”方瑾瑜突然想到今天晚上那一幕,“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唐沫遲疑了下,然後點點頭,“沒錯,我是故意的。”
“爲什麼?”方瑾瑜只覺得火氣蹭蹭的往上冒,“她只是坐在那裡,你怎麼就跟瘋了似的去潑她?你又是怎麼能下的了手?”方瑾瑜只等着對方說出理由,然後把她駁斥到無地自容,可準備好了的他卻得到了對方搖頭的表達。
唐沫抿了抿嘴,“原因,我有,可我覺得你不想聽也不相信,因爲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會有你想好的答案而無視任何我說的原因,就像你腦中永遠不能接受狼開始吃素。”那雙烏溜溜的眼睛投射出的是全然的不信任與無奈,而認知到這一點的方瑾瑜只覺得心中猛然一緊。
那眼中的情感是那麼空洞,彷彿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她也無所謂,因爲她早已沒有可失去的東西了,被那雙眼睛這麼看着,方瑾瑜覺得心中越來越沒有底,越來越空蕩,直到對方轉過身拿起一邊的衣服艱難套上,才晃過神來。
唐沫走到房門前,打開門,掛着標準的假笑,“不過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對葉小姐沒有絲毫惡意,也不會想去害她,所以,可以請您離開了嗎?”
方瑾瑜發現只是吞嚥口水都變得那麼艱難,可在今晚之後,那些本可以脫口而出的傷人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他思索着走到門口,站定,然後看着身邊臉色蒼白,虛弱的彷彿一碰就碎的女孩,張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只能沉默的走了出去。
見他出去了,那女孩毫不客氣的直接要關上門,可就在房門快要關閉的一瞬間,方瑾瑜猛地轉過身來,眼睛定在那從門縫中露出的側臉,直至那光線歸爲黑暗,那無可奈何卻又如釋重負的側臉便永久的刻在了他的腦海中,從這一刻開始,方瑾瑜才真正對唐沫,有了厭惡以外的另一種情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