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
傅佩瑤摸了摸胳膊,將那些在空中跳起歡快舞蹈的汗毛撫平後,纔再次將目光移向這張絹,心裡卻慶幸:幸虧她沒有密集恐怖症,不然,估計,不等看完這張絲絹上面寫的內容,就得暈厥過去!
“白楓,取放大鏡來。”
“是。”白楓應了聲,急促離開後,很快,就將放大鏡取過來了。
“秦嶺山脈……”
絹布開頭的四個字,就讓傅佩瑤愣住了。
無它,只因,隱世家族鄭家就在秦嶺!
而,也唯有鄭家,才培養了一羣專司送信的鷹。
就連上次傅致遠五人耗費了諸多心血和精力才尋來的雪團,以傅佩瑤的猜測,只怕,與鄭家也脫不了干係。
不過,傅致遠五人不說,傅佩瑤也就不會問。
……
短短時間裡,傅佩瑤心裡就轉過許多念頭,而,臉上卻並不顯露分毫,逐字逐句地將這張絲絹上的內容全部看完後,身體後仰地靠在軟塌裡。
果然,如她最初預料中那般,這張絲絹,或者,應該說是這封信是鄭皓軒讓黑鷹送來的。
去年十月,鄭皓軒抵達盛京前,就私下裡遣人修過宅子,並精心佈置過,準備至少住個三五年。
就連每個地方莊子和店鋪的管事們,也早早就接到了鄭皓軒的通知,往後有急事就派人到京城,尋迎客來大酒樓於掌櫃帶路即可。
這個通知,還涵蓋了與大唐毗鄰的幾個國家。
可見,若無意外情況發生,鄭皓軒就準備“紮根”在盛京了。
這個消息,對於被信奉“不是在遊山玩水,就是在遊山玩水道路上”的鄭家主迫害了幾十年的管事們,可謂是一件普天同慶的大事。
故,衆多管事們,包括那些留守主宅的管事,以及鄭家分佈在各地的族人們,在知曉鄭皓軒滯留盛京的緣由後,都打定主意往後,除非捅破天的大事,不然,一應小事,還是按照以前的方式處理,不必費心送到鄭皓軒面前,以免耽擱了鄭皓軒的“追妻”大業。
到時候,將鄭皓軒逼回以前那種不遜於鄭家主的“飄移不定”的性子,也就罷了。最怕的就是被鄭皓軒記上黑名單,往後有事沒事就給穿個小鞋,那,纔是“哭都找不着地兒”呢!
這,也正是鄭皓軒雖停留京城,卻依然每天閒得沒事做,將傅府當成網遊中每天都必需刷日常任務的地方,從早上一直待到晚上,都不願意離開的重要原因!
……
奈何,十一月底的時候,鄭皓軒突然接到秦嶺主宅送來的加急信件,上面提到秦嶺山脈深處猛獸突然暴動。範圍從最初的幾公里,一直漫延開去。短短一個月不到,就達到了五六十公里。
而,在這封加急信件送到鄭皓軒手裡的時候,暴動的範圍已經達到了幾百公里,連鄭家主宅也給籠罩了進去。
不過,這樣的情況,隔上個幾十年就會出現一次,故,鄭家老少族人們已習慣成自然了。最初,大夥遵循舊例,按照以往的應對手段施展開來,並沒有寫信給鄭皓軒的打算。
奈何,沒多久,鄭家人就驚訝發地現,此次的暴動與往年截然不同!
這種情況,還真是千百年難得一見。
如此一來,唯有執掌鄭家,知曉鄭家代代相傳機密的家主,才能從根源處解決此次猛獸暴動事件!
偏偏,這代鄭家主將“神龍見首不見尾”幾個字演繹到了極致。哪怕親近如鄭皓軒,都不一定能及時找到他,就更不用說族裡那些一年到頭都不一定能見他一次面的老人家啦!
萬般無奈之下,鄭皓軒這位少主,就被“趕鴨子上架”了。
雖然,在年輕的族人心裡,鄭皓軒可謂是“無所不能”這四個字的代表。然而,這次的猛獸暴動事件,卻並非鄭皓軒這樣一個未接受完整鄭家家主傳承的年輕人,揮一揮衣袖,以一種特別瀟灑輕鬆的姿態就能搞定的。
故,從十一月底被急召回鄭家主宅,到如今二月底,整整三個月,鄭皓軒都爲此事而忙碌着。
總算,“功夫不負苦心人”,歷經三個月的辛勤奔走,寢食難安,徹夜難眠,鄭皓軒終於找到了此次猛獸暴動的原因。
任何時候,只要找到了根源,雖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掉此事,但,想法子暫時地消減掉此事對周圍環境的影響,卻還是可以的。
在連續幾個月都沒辦法聯絡上鄭家主的情況下,鄭皓軒也只能採取這樣一個辦法。
作爲“發號司令”的大佬,實地考察過,並制定出詳細實施計劃步驟的鄭皓軒,就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卻並不再需要像前幾個月那般在秦嶺山脈裡東奔西走,恨不得將一個人掰成兩半來用了。
人一閒下來,可不就得想起許多事情來。
很多事情,不想的時候,也就罷了。這一旦想起來的時候,就會越發地覺得抓心撓肺!
哪怕私下裡被人安上個“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標籤的鄭皓軒,也不例外。
比如說,自個兒前段時間,駐守京城,每天跑到傅府刷“日常好感”,好不容易有了點進展,偏偏,離開得太匆促,只來得及給傅四爺留了個口訊的情況下,誰敢肯定,那傅四爺就不會添油加醋地將口訊帶給傅佩瑤?又或者傅四爺乾脆利落地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最最重要的是萬一在衆人沒留意到的地方,傅佩瑤又被其它的狼崽子給盯上了,而,這個狼崽子擁有和自己相同的身份地位,卻又比自己年輕英俊,嘴甜會哄人,那可該咋辦?
……
一念及此,鄭皓軒就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板心竄到了天靈蓋,整個人猶如從炎炎盛夏,陡然間就被人挪到了冰天雪地般,無處不在的寒風倒灌進自己那不知何地破了個大洞的胸口。
只覺得整個人都拔涼拔涼的!
這感覺,實在不太美妙!
懷着這樣一種懊惱、鬱悶和糾結的心情,鄭皓軒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在浪費了無數薄如蟬翼的絲絹後,總算在最後一刻,將輕易就能夠累趴幾百只鷹的絲絹內容給縮減到一張上面,並毫不猶豫地派出自己最信任和器重的鷹羣首領。
——正是如今,正在傅佩瑤面前,等待着傅佩瑤回信的黑鷹。